赫赫有名的殺手:李凱終究還是沒能逃過被送到神經病院的結局。
躺在空蕩蕩的病房里,李凱的眼神像是死了一般,那股滿腔的憤怒堆在胸口不能發泄出來,使他十分難受。
他至今都記得祁琳臨走前得意的笑,這讓他想起遠在另一個空間的某個女人“不愧是平行空間啊,兩個人真是不相上下?!?p> “祁琳是吧......”李凱冷笑著說道,指著自己面前那堵空蕩蕩的白墻罵道:“去你媽的!老子早晚要讓你付出代價,給我等著!”
但是,不得不說,市中心神經病院對病人的招待道似十分周到,房間雖是簡陋了些,最起碼這里的一日三餐能讓他吃到飽,一張寬大的單人床能讓他隨意翻滾,仔細想想,這大概將是他這么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
“哎~”混雜著抱怨與疲憊的嘆息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著,李凱的眼睛瞟到從封死的玻璃中透過的光,不知不覺就沉浸在其中了。
那是一個溫暖而又平靜的上午,小小的李凱坐在母親的懷里,母親散發著梔子花香的長發從肩頭披下,順著胸膛掃在李凱嫩嫩的臉蛋兒上,戰爭前為數不多的恬靜總是李凱面對艱難的慰籍。
意識逐漸沉溺于平靜的回憶中,李凱安靜的閉上了眼。
自祁琳把李凱送到神經病院大概已經有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李凱再也沒有出現過。
即便沒有了李凱的騷擾,祁琳的生活依舊不是那么如意。
短短的時間內,學院迎來了畢業期。
通常情況下,學院內部會根據學生的畢業設計向廣大市場提供人才信息,以便學院內的每一個學生都會在畢業后找到適合且滿意的工作。
一向以低調聞名的祁琳四年里在空間創造學院默默無聞,在畢業之際因惹怒學校著名教師而“一炮成名”,因此,學校不僅沒有出示她的人才信息,就連畢業許可也沒有通知給她,此時此刻,校內眾多學子已經收拾好行李整裝待發,而祁琳則坐在自己的電腦前“放空自我”。
“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局,但是,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還真是不能接受?!逼盍找渾p冰冷的手拖住自己的額頭,她不敢再看自己手里的信息,只是坐在那里嘆息著。
“不畢業,又要到哪里去呢?”祁琳想著,便焦急起來,腦內已經浮現自己被丟棄在大街上的落魄場景,仔細一想,倒不如自己在送李凱進神經病院的時候順便給自己報個號。
聽著門外一聲聲歡快的告別和人群的嘈雜聲,祁琳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像我這樣什么都不會的人,就算是去商業街上擺地攤也會被淘汰的?!逼盍兆匝宰哉Z著,站起身在房間內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的走著,就在走到窗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個站在正午陽光下刺眼的女孩。
“嗨!白肖鈺?!苯Y伴而行的幾個少女紛紛揮起手來向她問候,只見少女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身向著身后的人們笑著。
“嗨!你們都被分配到哪里了?”
“我是去服裝公司做服裝設計?!倍貪l少女歡快的拉著行李箱湊上前說道。
“我是去服裝公司做城市規劃?!?p> ”我是珠寶設計?!?p> “你呢你呢?“
少女們紛紛湊上來詢問著,白肖鈺莞爾一笑道:”這個......是秘密。“
只見眾人紛紛對視,換恍然間他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的天??!不是吧,你真的......真的被選上了!?“
白肖鈺笑而不語,慢慢轉過身:”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p> 白肖鈺神秘的一舉一動勾著少女們的好奇心,祁琳站在窗前看著,午時的陽光非常刺眼,就像是白肖鈺的才華一樣。
國家每年都會在暗中挑選一些高級人才進入國家重要機關,而白肖鈺笑而不語的原因就在這里。
祁琳張了張嘴,到口邊的話又忽然被身邊的寂靜給壓了回去,她一聲嘆息,轉身撲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躁動聲逐漸小了下來,祁琳手腕上的人工智能忽然開始震動。
她疲憊的翻了個身,慢慢伸出手點開了人工智能上的信息,只見人工智能投射出一個虛擬少女的形象,“收到來自學院的信息,請問是否打開?”
娃娃頭的虛擬少女看起來十分可愛,可冷冰冰的聲音卻讓人覺得無趣,祁琳瞥了一眼她,絕望的盯著天花板說道:“打開吧。”
素衣的聲音像是釘子一樣扎進祁琳的心:“您好,祁琳同學,由于您的畢業作品未能達到合格目標,違反了入校時的合同和規定,根據規定,我校將無法給予您合格空間制造者的稱號。請您今日下午四點前盡快離校,謝謝您的配合?!?p> 話語結束后,素衣直勾勾的盯著絕望的祁琳,寂靜像是沉重的石頭一樣壓在祁琳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絕望和失落本應在一瞬間化作淚水涌出眼眶,可祁琳無動于衷的心冷酷的將它們逼了回去。
“下午四點是嗎?”祁琳懶洋洋的問道。
素衣盯著她:“是的,現在是下午一點十九分,您還有兩個小時四十一分鐘的整理時間,請問是否需要現在開始進行整理?”
祁琳長嘆一口氣,翻身坐起來頂著一頭亂發無奈的說道:“好吧,現在開始整理。”
在影子逐漸變長的這段時間里,從校內走出的人越來越少了。
街邊陰涼的小巷里,男人兩手插在褲兜里大搖大擺的走向學校的方向,在他邁出樓蔭的那一刻,一身醒目的病號服暴露了。
李凱得意的嘴角上揚,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學校的大門,似乎等待著什么。
就在這時,頹廢的祁琳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邁著沉重的步子從校內逐漸走出,一步比一步更加沉重,她不斷地思考著今后的生存問題,根本來不及看周圍的路。
忽然,祁琳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撞在了學校門口的廣告牌上。
“嘶~”祁琳揉著自己逐漸腫起來的額頭,抬起頭看向那高大的廣告牌上寫著:“史上最低要求的工作招新”
“最低?”祁琳疑惑著走到廣告牌的正面想要仔細看看,就在這時,那一身醒目的病號服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上一秒,祁琳還在納悶究竟是哪個神經病又跑出來,下一秒,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不由得一顫。
李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校門口沒有移開,原本內心打鼓的祁琳還在擔心李凱從神經病院跑出來找自己麻煩,可當她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的那塊石頭放下了。
“一個瘋子而已?!逼盍障脛?,轉過頭去看招新信息。
忽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祁琳地肩上,嚇得她一個激靈跳起來,側臉時看到李凱正用著驚悚的目光看著她,就好似許久沒有得手的獵人看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子一樣。
“嘿嘿。”李凱撇嘴壞笑道:“這一次,你可是逃不掉了。”
祁琳干笑著,嘴角抽搐,她眼神飄忽不定的看向一邊,顫顫巍巍的問道:“你出院了?”
讓祁琳沒有想到的是李凱竟然正經的回答道:“沒有?!?p> 那一刻,祁琳以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他問道:“那你跑出來干什么?”
“我又不是神經病,我為什么不能跑出來。”李凱逐漸逼近祁琳,理直氣壯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祁琳尷尬的笑了笑將箱子拉到自己身前向后退了一步,只見李凱伸出另一只手,祁琳嚇得閉上了眼,只聽耳邊男人成熟穩重的聲音說道:“而且,你沒有給我叫住院費,醫院把我趕出來也很正常啊?!?p> 那一秒,祁琳愣住了。
李凱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認真,認真到祁琳都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這不該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說出的話。李凱剛才那副語氣里充滿了幼稚的氣息。
“果然,他神經還是不正常吧?!逼盍障脛?,慢慢伸出手想要把他推開。
“那你為什么要穿著病號服出來?你自己的衣服呢?“
“哦~你說那個啊。”李凱得意的說道:“由于醫院把我趕出來這種行為十分嚴重,所以我就穿著它出來了,這身衣服還是挺舒服的,哦,對了,還有,我在住院期間醫院向我詢問了你的信息,我把能說的都說了,他們說,如果你再不去繳費的話,就會采取強制措施?!?p> “什么?。俊逼盍漳樕蠈憹M了復雜的心情,她無奈的低下頭嘆了口氣,心想著:“還有比我更苦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