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勝和陳沛珊就被傳呼到校長辦公室。
張福林見他倆進來,把手里的資料放下,端起面前的保溫杯抿了一口,笑著對他倆說道:“你們倆來啦,快坐?!?p> 說完指著旁邊的沙發,江勝很自然的一屁股坐下去。
我這是先發制勝,不做賊不心虛。確認過眼神,看著陳沛珊的瞳孔傳遞信息。
陳沛珊看到他的表情,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隨后也自然的坐在旁邊。
坐下之后,江勝看著捧著茶杯的張福林,說道:“校長找我們倆是什么事兒?”
張福林怔了一會,既然你裝不知道,那我也旁敲側擊一下好了。故意沉默不語,給此刻寂靜的辦公室內施加著無形的壓力。
眼神在他倆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對著端坐的兩人說道,“萬物都是時節,過早的開放,就會過早的凋謝,既然是在春天,就不要去做秋天的事。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不懂!”江勝出聲說道。
張福林內心獨白,我已經準備好接受,你跟我求個情,或者主動坦白你倆的關系。你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
剛準備好到嘴邊的說辭,又吞了下去,拿起手中的保溫杯又珉了一口。
“咳咳?!睘榱司徑庾約禾幘車膶擂?,老煙槍的嗓音輕哼了兩聲。我這么大年紀,處理你們這些小年輕的事情,還跟我來彎彎繞繞的,也忍得下心。
“最近學校里傳你們倆早戀,是全校皆知,在你們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啊,我很有必要和你們聊一聊?!笨闖鰜砹耍呀洸荒苡悶脹ǚ絞膠退麥賢?,這小子不跟他說直的,他能帶你繞溝里去。
“現在你們年紀還小,你們未必知道那是不是愛情?或許你喜歡的只是對方身上的一些美好的特質,而未必這個人的本身?!?p> “再熬過這一年多的時間,你們有幾十年的時間來談戀愛。但是一個人最斗志昂揚的讀書時光,僅有這幾年!你們怎么想?”
江勝說道:“校長,您可能誤會了,我們倆沒有戀愛,您說的學校的那些傳言,只是因為我們學校有人惡意揣測進行傳播,然后就有一些失去判斷力的人,開始懷疑我們是那種關系?!?p> “而且在學校從來沒有人發現,我們有度親密的行為舉止,這點,您在全校都可以了解到。他們只是持懷疑態度,一切都是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惡意傳播。”
“哦?”張福林也持懷疑態度看著他說的這一段話。
這時候陳佩珊的視線從江勝轉向校長,說道,“如果以后每天,還要繼續經受這種無中生有的誤會。下學期我會申請轉學,會和家里人說明情況,相信他們會支持我的決定?!?p> 江勝附議道,“我也是?!?p> 張福林現在感覺有點呼吸困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拿起茶杯又珉了一口,說道:“你們倆先不要激動,我找你們只是先了解一下情況。”
“你說的我也了解,在學校確實沒有人,見過你們有什么親密異常的舉止。這樣,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之后,給你們正名的?!閉f完擺擺手,也不想就這個愚蠢的話題繼續下去了。
兩人得到校長的指示,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門,江勝笑著問道,“你這一招叫什么?威逼利誘?”
“是大智大愚!”
看到兩個“活祖宗”出了門,張福林渾身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揉了揉發痛的腦袋,感覺到疲憊不堪。
這兩個人要是一起轉學,自己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作為學校唯一的兩個,有機會刷新二十九中高考記錄的同學,要是因為這個對現在來說,還是虛無縹緲的原因。雙雙轉學,那真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福林掏出在抽屜里藏了很久的香煙,想著抽一支緩解一下情緒,拿到嘴邊又忽然想到回家被聞到味兒的場面,搖了搖頭,后怕的放了回去。捧起桌子上的保溫杯,又珉了一口,緩解一下呼吸困難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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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學校的校通知欄,貼著一張公告:
針對江勝、陳沛珊同學事件的通知
鑒于近日學校內對江勝,陳沛珊同學盛傳的流言,經學校內部查明情況,是有人惡意揣測傳播,侵犯兩人名譽的不實言論。
現特此通知,如再發現傳播此類流言的同學,學校將給予嚴重處分。
一紙通知,又讓全校又炸了鍋。
不過這會兒已經沒有人,敢公開挑釁學校的權威了。
一旁的馬興國又把孫凱暴戾了一頓,“你他嗎不是說,一定會處分的嗎?要不是手疾眼快,差點給學校抓住把柄!”
孫凱臉上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為什么總不按套路出牌?
流言的飛起和降落,都絲毫不影響每天中午在操場上繪畫的時間。
時間長了,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遇到也假裝看不見他們倆。一個學霸有瓜吃,兩個學霸不敢吃。
不是瓜不好吃,是吃了容易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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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中午
二十九中操場的草坪一側。
“我要的貨帶來了嗎?”
陳佩珊把書包打開,拿出里面五十多張的圖紙,遞到他面前,“吶~。”
江勝雙手接過,一邊討好說道,“這么短時間里,畫完五十多幅,專業性非常優秀了?!?p> “就算拍馬屁,也不會給你打折的。”陳沛珊笑著說道。
“不會不會。”說完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你點點,六千,多的算獎金?!?p> 現在的六千塊還是普通家庭一年的人均收入。
陳沛珊見他拿出這么多,內心絲毫沒有感覺,隨后接過信封,“不用點了,你要這些個圖紙,干什么用?”
“我...我不清楚,我堂哥要的。”
見他不愿意透露,也就不強求。輕呼了口氣,片刻說道:“下周六有時間嗎?我過生日,邀請你來參加。”
“當然,到時候提前告訴我地址,肯定準時參加。”我可不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
得到答復之后,轉身準備離開。一瞬間,感覺手被后面突然拉住,怔了一會兒,但她沒有轉身看過去。
江勝也為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愣了愣。隨即問道:“我能帶個朋友嗎?”
“可以?!?p> 初冬的季節里,還能感覺到手心縫隙中的汗,感覺到了心潮起伏的感覺。
時間在這一刻短暫的停留,因為緊張和尷尬,反而忘記了放開她的手,握的更緊。
陳沛珊的雙頰紅到了耳根,心跳的很快,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你...說完了...可以放開了嗎?”宛轉悠揚的悅耳動聽。
“哦...哦..”。意識到尷尬的局面,迅速放開了手。
年少的時光返璞歸真后,沒想到經歷過兩世心臟的江勝,在此刻也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看著漸漸消失在和煦陽光下的陳沛珊,感受著為之動容的時間的流逝。

何以從墨
舒舒服服睡個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