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路識接了一個電話，他的面部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難看起來，“我知道了。”

　　孟毅嚇了一跳，顧不得對江路識的恐懼，問，“什么情況？”

　　“酒店里發現三具尸體，剛死沒多久。”

　　“都是姜維勉做的？”

　　“嗯。”江路識說，“但是，很有可能是裴清洛教唆的。”

　　“洛爺不會這么做。”孟毅語氣十分肯定，可被江路識瞪了一眼，低聲說，“她頂多，就是知道姜維勉會這么做，但她沒有制止罷了。”

　　江路識快被他氣死，“所以她就可以這么心安理得當做什么都沒看見？”

　　“她并沒有。”孟毅指著地上的手機與筆記本電腦，“如果她真的心安理得，她不會留下這些東西，更何況拋棄這些，對她來說相當于放棄求救。江隊長，她確實沒有你所希望的那樣正義，但是她也沒有你所想的那般不知輕重不分黑白。”

　　江路識像是泄盡了力氣，踉蹌一下，蹲在地上。

　　他捂著臉，說，“我總是擔心，她會變成姜維勉那樣。”

　　孟毅愣住，“為什么？”

　　“你應該不知道。”江路識嘆道，“姜維勉與裴尋的關系非常好，甚至我一直都在懷疑姜維勉之所以與裴尋交好，就是為了親近裴清洛。裴尋也不知道，在他沒能注意到的地方，姜維勉到底教了裴清洛什么，所以在裴尋離開的時候，他特地找到我，希望我能夠幫他照顧好裴清洛。”

　　“不會的。”孟毅蹲在他身邊，笑道，“洛爺，沒有被姜維勉影響，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為了躲避攝像頭，姜維勉都是從小路走，顛簸了許久，把裴清洛都顛醒了。

　　“不好意思，本來想你舒舒服服回家的。”

　　裴清洛睜開眼，“回家？”

　　她默默盯著他們所路過的一切，最后笑了，“回家啊。”

　　“認出來了？”姜維勉也笑了，“洛洛，歡迎回家。”

　　車子停在老舊的城區，這里過去十年時間，與市中心的高樓大廈相比，實在是破舊不堪。

　　裴清洛與姜維勉慢吞吞走到居民樓下，仰頭去看一眼便能望到頭的屋頂。

　　那里是裴清洛記憶中裴尋最愛呆的地方。每當傍晚，裴尋便愛搬著架子來到屋頂，慢悠悠畫日落，等到徹底天黑，再搬著架子與裴清洛下樓。

　　裴清洛曾問過裴尋，日落畫不膩嗎？

　　裴尋說，正如人一樣，每個日落都不一樣，所以，他畫不膩。

　　“懷念嗎？”姜維勉說，“我聽說你從李家搬出來以后，去徐子碩家住了一段時間，怎么不來自己家住呢。跟我提一句，或者找姜家人，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都已經變成你的老巢了。”裴清洛說，“我回來，只能聞到你的味道，令我作嘔。”

　　姜維勉輕輕從背后攬住裴清洛，支撐她越來越虛弱的身軀，猶如情人般甜言蜜語，“可你的味道，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裴清洛掙脫姜維勉的攙扶，握住一旁樓梯的扶手，目光堅定，“我自己上去。”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