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洛已經開始暈眩，她緩了緩，扶著墻壁一點一點朝樓梯那邊挪動。

　　“林謹言！”

　　她喊了一聲，再沒有力氣，靠著墻慢慢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樓梯那邊好像有了動靜。

　　是誰，在慢慢上樓。

　　裴清洛心里緊張起來，但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腦袋僵硬的不行，根本轉不起來。

　　“林謹言。”

　　她輕聲喚道。

　　“你不能死。”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卻沒有力氣扭頭去看。

　　“裴清洛。”一雙溫暖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腦袋，輕輕的，像是怕驚到她，“你是想氣死我嗎？”

　　裴清洛努力睜開眼，“林謹言？”

　　“是我。”林謹言坐在地上，將她抱進自己懷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傷到她的肩膀，“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江隊長，他很快就會感到。對不起啊，我現在沒法開車送你去醫院，稍微忍一會，等救護車到。”

　　裴清洛聞聲要去看他的腿，卻被他擋住，手指一點她的腦門，“安分點，我現在可沒有多余的力氣教訓你。”

　　“真的是你嗎？”裴清洛哼道，“真的不是我在做夢？”

　　林謹言笑出聲，“是我，不是你在做夢。”

　　他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青檸味，裴清洛徹底放松下來，乖乖窩在林謹言懷里。

　　“你怎么會來，林家那邊怎么辦。”

　　林謹言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低聲說，“如果我不來，你會怎樣？”

　　裴清洛雖然腦袋現在已經不大靈光，但她仍舊有著小動物般的直覺，不跳林謹言挖的坑，“你怎么會來？”

　　林謹言怎么可能犟得過她，只能答道，“我跟著孟毅一起來的。”

　　“你。”

　　“你把我看得這么透徹，以為我就不懂你嗎？”林謹言說，“一開始我也真的被你給框過去了，后面想想怎么都不對，就干脆跟著孟毅一起來了。當然，孟毅不知道我來了。”

　　“林家。”

　　“放心，我讓夏衍回國幫忙照看，暫時不會出大問題。”

　　林謹言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來看了眼，是林宇打來的電話。

　　裴清洛也看見了，伸手敲敲他，“不接嗎？”

　　林謹言接通按了外放。

　　“喂喂喂？”林宇的聲音老大，聽起來像是在什么封閉的空間，回聲很大，“找到裴清洛了嗎？”

　　“我在。”裴清洛虛弱地回答。

　　“活著就好。”林宇松了口氣，又飛速說道，“你知道嗎？小言給我打電話突然問我姜維勉的事，又找我要什么以前姜維勉的資料，我就覺著不對。你這丫頭，能不能讓人安心點啊？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

　　“對不起。”

　　“小言，你們現在什么情況？”

　　“姜維勉摔下樓受了重傷，不過還留著一口氣。”

　　“我問的是你們。”林宇嘆道，“算了，聽著這有氣無力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救護車叫了嗎？”

　　說著，救護車的響聲越來越近，林宇也聽見了。

　　“我已經定了回國的機票。”林宇說，“晚上應該能到，接下來的事，全部由我負責。你們兩個，都給我老實點，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