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正想著跑過去看看糖葫蘆,突然周圍的人就開始跑,她被擠到了路中央。
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到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她從未出過府,自小又是在安姨娘的庇護下長大,哪里經歷過這種事。
當即嚇傻在原地,只那眼睛里,倒映出越來越來越近的馬車。
上方突然蒙了一層陰影,她被人緊緊裹著,熟悉的梅花清香撲進她的鼻子里。
是大姐姐!
溫初也被嚇了一跳,她就同賣糖葫蘆的說了幾句話,就聽見綠柳歇斯底里的呼喊聲。
回頭就看見,溫婉站在路中央,架著馬車的小廝沒有絲毫退讓,依舊保持的原先的速度往前沖。
若是馬車撞到溫婉身上,她必死無疑!
她大腦迅速運轉,隨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忽略掉雙燕緊張的喊聲,直接往溫婉那里沖過去。
她一刻沒停,一把撈起溫婉就直直往前沖。
溫初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也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白白犧牲掉自己性命的人。
在這個歷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王朝,讓她做到舍己救人,這是不可能的,史書又不會記載,她更不可能流芳千古。
這次沖出來救溫婉,是因為她有足夠的信心,能將她救下,頂多自己被擦傷。
但這也值了。
她剛剛停下腳步,就聽到身后“嘭”的倒地聲。
原本還在疾馳的馬匹,直挺挺的倒在方才溫婉站的前方,一根筷子插在馬脖子上,幾乎沒根。
車廂從上面翻下來,溫初只看見一根火紅的長鞭劃過車廂,車廂應聲碎裂,掀起一層塵霧。
塵霧散去,一襲紅衣少女就站在溫初對面。
不同于上京其他的貴女那般柔和,面前這位少女,紅衣飄揚,一臉英氣,手握一根火紅細軟長鞭。
她抬頭朝一旁茶樓二樓的窗口笑了一下,張揚肆意。
溫初的目光也隨她看過去,就瞥見二樓窗口,坐著一位少年,只單坐在那里,就貴氣逼人。
因著坐在窗口,冷風灌進去,發絲被吹起,在他肩處飄揚,仿似謫仙。
少年冰冷冷,眼眸如同浩瀚星辰,朝紅衣少女點了點頭,抬眸時,瞄了一眼溫初,就把目光收回。
他原以為,上京女子,除了郭語暉,皆是些柔弱之流,倒是沒想到,還有幾分膽量。
溫初見少年看過來,對他笑了一下,誰知少年毫無表情的將頭又轉回去。
溫初:“……”
果真高手都是沉默寡言,不茍言笑。
“齊王!是齊王??!方才出手救下那兩位姑娘的是我們的齊王殿下啊?。。 ?p> “天哪,我竟然看到了齊王,三生有幸,簡直是三生有幸!”
“天底下除了咱們齊王殿下,還有誰能將人從死神手中搶回來!”
“雖然只能看到齊王殿下的側臉,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愿意為了齊王殿下獻出我的生命!”
“為什么方才站在那里的不是我啊啊啊!”
下面一眾姑娘,沉浸在褚博衍的側臉里無法自拔。
溫初突然記起,在現代,那群追星女孩也是這么瘋狂過。
但畢竟褚博衍的皇子身份擺在那里,她們也只敢遠距離的凝視他。
溫初方才是同他對視過的,她不明白,為什么對著一張冰塊面癱臉,她們都能如此興奮。
若是見到陸離,那還了得!
只是,他這個神情仿佛在哪里看到過,好像……好像……
對!像當年那個臭屁鄭三!
鄭三絕對是她見過,最像小老頭的孩子,一點點的小人,整日板著臉,臉頰的肉鼓起來,她當年經常趁鄭三熟睡時偷偷捏他。
也不知道鄭三現在流不流口水。
奇怪?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她怎么會突然記起來呢?溫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搞不懂。
眼下還是關心一下自家三妹妹吧。
她蹲下身,看著小臉蒼白的溫婉,輕聲道:“現在沒事了,不用怕,大姐姐在,會保護你的。”
見溫婉還是一句話不說,她從剛跑來的雙燕那里將冰糖葫蘆接過來。
“為了慶祝三妹妹今日很勇敢,大姐姐決定將這一整根冰糖葫蘆都給你吃!”
溫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將冰糖葫蘆拿過手,小口吃起來。
坐在二樓的褚博衍,剛準備飲茶,鼻子就突然一陣癢,他忍下了打噴嚏的沖動,憋的眼睛濕潤。
難不成要染風寒了?他立馬飲了口熱茶。
今日他本來應該在府里休息,郭語暉便來央求他,一同喝茶。
他本想拒絕,奈何郭語暉聲淚俱下,哭訴在上京的孤單,他向來愛麻煩,若不是怕她整日纏在齊王府,定不會答應。
方才出手相救,也是因著看見那馬車上的“孫”字。
孫均被小廝從破碎的車廂里翻出來,灰頭土臉。
他今日可是丟了大臉!身為太師的長孫,他到哪不是順風順水,這條步行街他的良駒來回走了十數遍。
今日他本來要去摘星樓為美人一擲千金,如今這個樣子,還怎么去!
“少爺,您怎么樣?”
孫均將小廝一把推開,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的玩意兒敢撞爺的馬車!怕不是活膩歪了!有膽子就給爺站出來!”
火紅的長鞭“啪”的一聲抽在孫均腳邊,嚇得孫均又是一顫。
郭語暉上前一步:“你奶奶我!”
孫均看清眼前的人,拿手指著她:“郭語暉,我同你無冤無仇,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你憑什么阻攔我!”
郭語暉鞭子又是一甩:“就憑你方才差點撞了那兩位姑娘!”
孫均不屑的嗤笑:“呵,郭語暉,你行俠仗義也不必行到我的頭上,就算我撞到她們又如何,那是她們活該!兩條賤命而已,若是怕死就躲到一旁??!”
“他們的命能有我值錢嗎!若是因為這兩個賤民,將我給打傷了,你倒是沒什么事,她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你!”郭語暉被氣的大口喘著氣,她向來嘴笨,一向以行動為主。
早知道孫均是個無賴,卻沒想到這么難纏,若不是忌憚他的身份,手中的紅蛇鞭早就打在他身上了。
“若不是長了一張賤命的眼,怎么會看誰都是賤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