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停,又是清晨剛開市,酒樓內也沒幾桌客人。
雷正踏入酒樓,隨便找了一個空桌坐下,點了一盤醬肉,也沒要酒,就這么一邊吃著醬肉,一邊聽著臨桌的兩名酒客在侃大山。
聽口音就知道這兩人不是鐵山城本地人,倒是與雷正的口音相仿,應該是晉國南境人。
兩人說了很多,天南地北的人和事娓娓道來,其中,就有關于南境岷山城的事。
……
“原來,段家組建瑞龍幫,竟然是專門用來暗地里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真的是都該死……”
越是聽下去,雷正的內心就越是憤怒。
從這兩名來自南境的酒客的口中,他也終于知道了當初的瑞龍幫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原來,瑞龍幫的確是段家組建的,而且所做的事,簡直是人神共憤。
這瑞龍幫,其實打一組建開始,就是一個人販組織,他們的組織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擄人。
岷山城管轄范圍內,各山村,各個鎮子上的孤童、乞兒,就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標。
三年時間,瑞龍幫暗中擄走的孤童、乞兒,多達千余人。
關鍵是,這些孤童、乞兒,他們被擄走后,都被段家人殺害了。
說起來,這事的起因與段家老祖段易雄有著直接關系。
十年前,段家老祖段易雄,曾經也是武道殿的成員,只是后來不知為何道體被破,跌落了境界,這才又回到了段家。
而回到段家后的段易雄,為了重聚道體,重新踏足入道境,仿佛著了魔,嘗試了各種方法。
最后,不知道他從何處得了一枚古怪的種子,這種子據說靠吸食人類血肉及生命力而生長,而結成的果實可以重塑道體。
結果,段易雄真的就種了,在段家祖屋下他將種子種下,然后將瑞龍幫擄來的孩子都殺害并做了那種子的養料。
一千多無辜的幼小生命啊,就因為他的一己之私,全都死了,死無全尸!
“喪心病狂,禽獸不如,死不足惜,真該千刀萬剮!”
雷正聽著,渾身都在顫抖,只覺得最后,這段易雄死的太便宜了。
在兩名酒客的口中,雷正得知這段易雄最后應該是被血刀老祖一刀給斬了,心中卻覺得不解氣。
“血刀老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應該也是沖著那顆妖果去的,明知道段易雄在做喪盡天良的惡事,他卻不加阻止,似乎還有意封鎖了消息,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雷正心中想著,有些后怕,他幸虧趁亂跑了,不然,他可不相信他們一家三口到了血刀老祖這樣的人手中,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不知道,第二日,國主聞聽岷山城的事情,那在朝堂之上可是大發雷霆,為此,他連發三道御令,不僅廢除了段家的世襲子爵爵位,并且徹查抄斬了段家滿族,就連‘昌俞’府郡也因為督察不力,被革職查辦了,那動靜,鬧的是真大……”兩名南境酒客感慨萬分的說道。
雷正聽到最后,才覺得心中稍稍舒服了一點。
“晉國國主看來是個明主,嫉惡如仇,雷霆手段。”雷正暗自心中說道,對晉國國主的印象算是不錯。
“只可惜,不知道血刀老祖他們最后怎么樣了,要是也死了就最好了。”雷正最后心中想到。
血刀老祖的消息,似乎是被人有意掩蓋了,兩名酒客說了很多,也說了有神秘強者出手,但是,卻都沒有下文。
他甚至也問了兩人,結果,他們的確是不知那神秘人的事,只知道他出手并殺了段易雄,然后,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程青大哥有沒有事。”雷正隨后起身離開了酒樓。
知道了岷山城的事情,雷正唯一擔心的人就是程青,因為,他違背了血刀老祖的意思,放走了他們,萬一血刀老祖追究起來,他怕是不好交代。
“算了,想這些也沒用,真要是出事了,我現在這點實力,也做不了什么。”雷正緊跟著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說道:“還是先顧好眼前事吧。”
出了東城坊市,向南,穿過兩條積雪的街道,雷正來到一處居住區,再僅有兩步,便來到了一處院子。
院子不大,留了門,院門也就一人多高,院墻呢,則是抬手可翻的那種。
雷正抬腳就進了院子。
院子里,雷震山在給爐子生火,而柳惠蘭則一心在站樁,連雷正進門都不知道。
“藥丸賣了?”雷正一進門,雷震山便連忙問道。
“嗯,賣了。”雷正點點頭,看著已經差不多快燃起來的爐子,他走上前,伸出兩只手來暖了暖。
“賣了多少?”雷震山連問道。
雷正嘴角微翹,看著雷震山,笑到:“爹,您猜猜。”
雷震山臉色微黑:“猜個屁,趕緊說。”
看雷正臉色也知道應該不少賣,雷震山瞪眼說道。
“一點幽默感也沒有,爹,娘當年到底喜歡你哪一點啊。”雷正無奈的搖了搖頭:“確實沒少賣,一顆紫云丹,賣了6000兩。”
“多,多少?”雷震山果然嚇了一跳:“就那、那顆藥丸?6000?”
“不是藥丸,是藥丹,人家說了,這顆藥丹也就是個半成品,算不得真正的藥丹,否則,在此基礎上,這顆紫云丹最起碼得再翻個四五倍。”雷正言道。
“四、四、四五倍!”雷震山聞言真嚇著了:“乖乖,這么值錢,難怪都說沒錢別練武,就一顆藥丹就能讓我們之前的家傾家蕩產。”
雷震山感慨著,雷正卻是問道:“我緊著回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這6000兩銀子,咱們要先用來干嘛,是先花錢把這院子買下來,還是,先去找個鋪面租下?”
“這個……我是想先租個鋪面的,不過,要不等一會兒再問問你娘的意思吧。”
雷震山想了想,卻是說道,雷正覺得有些想笑,雷震山的‘妻管嚴’,還真滿嚴重的。
“行吧。”雷正無奈,點了點頭,將爐子抬進了屋里。
半個時辰后,柳惠蘭站完了樁,再得知父子倆都在等她拿主意時,她連忙說道:“先租鋪面,這6000兩銀子說多也多,說少也少,挑個中等的鋪面,估計也就堪堪夠用,所以,不能租大的鋪面,我們得租個小的,剩下的銀子,還得留一部分出來進貨,把生意先做起來。”
柳惠蘭直截了當的說道。
父子倆點頭,柳惠蘭的意思其實跟他們想的一樣。
“還做皮貨生意嗎?”雷正問道。
雷震山和柳惠蘭都點頭:“駕輕就熟,咱們家以前就是做皮貨生意的,做這個有保障,心里有底,畢竟,咱們現在可折騰不起。”
雷正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就同意了,實際上,他心里覺得要是能做‘藥丸、藥丹’生意的話,可能會更加賺錢一些。
“那,爹,咱們出去轉轉吧,我剛剛去了東城坊市,那里就有幾家鋪面不錯的,”雷正連忙說道。
雷震山點頭,隨后兩人出門。
而就在兩人走出去沒多久,整個鐵山城上空,忽然就響起了一陣鐘聲,鐘聲悠揚,聲傳百里……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剛剛踏出家門雷震山和雷正都有點懵,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