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龍綃水宮(4)
我擺擺手,“嗯、去吧,別忘了都把本店的特色菜都給人家上一遍,可別怠慢了?!?p> 打理了好一番,我搖著扇子翩翩下樓了,想著也沒什么人,拿了錢袋,想著再去裁縫店看看有沒有什么樣式好看的新衣裳。
走下了樓梯,覺得樓下的仙氣很重,也好,不是什么打架鬧事之輩。抬頭看見一個(gè)(gè)衣著鮮艷華麗的女子,好似一朵在初春料峭開放的山花,和一個(gè)(gè)知命之年的慈眉男子端坐在飯桌上用膳,好濃重的純陽(yáng)仙氣。
而一個(gè)(gè)白衣男子負(fù)(fù)手而立,看著我掛在柱子上的親作,那畫的是在伏天山的景色,聽見了我的下樓聲,他轉(zhuǎn)(zhuǎn)過身來(lái),我們隔著半層樓梯雙目交對(duì)(duì)。
我的心中五味雜陳,此時(shí)(shí)此刻,我恨不得挖個(gè)(gè)地洞立馬鉆進(jìn)(jìn)去。
那男子便是元起!
一百多年未見,而我當(dāng)(dāng)初心心念念的元起!
他看了看很是驚訝,立刻喚住了我,“櫻釋!”
轉(zhuǎn)(zhuǎn)而在桌子上用飯的兩人也抬頭望向了我,原來(lái)那女子是花解語(yǔ),而中年男子是元起的父親木神元姜之,不知這木神居然會(huì)(huì)大駕光臨、親自下凡來(lái)了。
大約小老鼠聽聞到聲音,從后廚跑了出來(lái),一甩在脖子上的汗巾,諂媚地笑道,“主子、您下來(lái)了啊?!?p> 我確實(shí)(shí)很想逃,很想回避,不希望在這樣的時(shí)(shí)候重逢,我的腳僵硬住了,但還是努力提起來(lái)一步一步走下去。
笑著向他們一一行禮,“元起仙上、木神神尊、花神仙上。”
小老鼠在后面一驚,“什么、云滇大地的木神?主子你們居然認(rèn)(rèn)識(shí)(shí),這位前輩是木神?”
木神元姜之笑容從容,平易近人,平日里都是素縞布衣,卻不乏白玉之氣質(zhì)(zhì),溫文儒雅的一個(gè)(gè)老前輩,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元起的從容淡雅都像及了他父親,當(dāng)(dāng)初我去葉榆澤的時(shí)(shí)候也僅僅是點(diǎn)(diǎn)頭問候過。
看來(lái)他木神還記得我,溫和地笑道:“這位仙子有點(diǎn)(diǎn)面熟啊,是不是當(dāng)(dāng)初元起帶你來(lái)過葉榆澤???”
“當(dāng)(dāng)初隨元起仙上去過,想不到神尊還記得?!?p> “你姑姑百鳥上神,前先年我們還一起去達(dá)(dá)光國(guó)治理旱災(zāi)(zāi),很久沒有回家了吧小仙子?!?p> 我笑著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花解語(yǔ)淡漠不語(yǔ),元起問道:“櫻釋、你怎么會(huì)(huì)在俞元古城,我當(dāng)(dāng)初以為你回哀牢了?!?p> “我當(dāng)(dāng)初路經(jīng)(jīng)此地,原是要去找神慶的,機(jī)(jī)緣巧合盤下了這家客棧,也是在這開了一百多年,并未回哀牢去?!?p> “這墻上的畫都是你畫的?”
我又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元起笑道:“遠(yuǎn)(yuǎn)看山有色,近聽水無(wú)聲,這一百年來(lái)畫技真是長(zhǎng)進(jìn)(jìn)了不少啊,讓人眼前煥然一新,方才看走進(jìn)(jìn)客棧的時(shí)(shí)候冥冥之中就有股熟悉的感覺,想不到原來(lái)是櫻釋在這。”
我心中又咯噔了一下,冥冥之中?
我把在這的來(lái)龍去脈向他們解釋一番,原來(lái)他們此行來(lái)的目的也是去龍綃宮赴宴,元起說(shuō)近年來(lái)水魍怪又在葉榆澤肆虐,他和父親此次前來(lái)就是向水族求助,去請(qǐng)(qǐng)水族神器回葉榆澤治理水魍怪。
他們來(lái)后,我便成了向?qū)麄內(nèi)(nèi)ス懦侵幸晦D(zhuǎn)(zhuǎn),若是在普通人的臆想中,神仙都是錦衣玉服、不食人間煙火,但是這木族神祇親臨凡間,也只是一身素衣。一路上我也不知是何種感覺,他們皆是話少之人,多在看而少言,在我努力去忘掉元起時(shí)(shí)他又出現(xiàn)(xiàn)在了我的生活中。
他們只在了一晚上便先去龍綃宮了,和我作別后,這兩日我悵然若失,三日后鞘也回來(lái)了。
鞘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微妙的變化,晚上睡覺的時(shí)(shí)候我也是背對(duì)(duì)著他,哪怕他湊了過來(lái),我也想一個(gè)(gè)人呆著。
他扶上了我的肩,“小樹都跟我說(shuō)了,那天來(lái)的人,是不是一直你在寫信的那人,他來(lái)了?”
“對(duì)(duì)的,元起那日來(lái)了,在這里落腳一日,也是去參加龍王的家宴的?!?p> “怎么我才出去回來(lái),釋釋就對(duì)(duì)我那么冷淡,不想講話,嗯?”
我轉(zhuǎn)(zhuǎn)過身在鞘的懷中哭了起來(lái),“鞘、我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明明一百多年沒見了,我以為他已經(jīng)(jīng)走出了我的生活中,但是他現(xiàn)(xiàn)在又出現(xiàn)(xiàn)了,我喜歡鞘,但是我也放不下他,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這個(gè)(gè)窩囊的模樣......”
鞘輕拍著我的肩膀,“沒事的釋釋,我不怪你,終有一天你會(huì)(huì)明白我的好的,你會(huì)(huì)放下他的。”
“鞘哥哥、鞘哥哥......”
這兩天鞘明顯深刻地感覺到了我與他的隔閡,我突然怕與他的任何的身體接觸,這樣會(huì)(huì)讓我很慌張,就像個(gè)(gè)犯錯(cuò)(cuò)的孩子一般,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是日子終究要過去的,過兩日我便要下龍綃宮了,這正好是次難得的機(jī)(jī)會(huì)(huì),他們鮫人不能靠近龍綃宮,此番下去,我有機(jī)(jī)會(huì)(huì)幫鞘查找萬(wàn)年玄鮫珠的下落,即使這樣像海底撈針一般,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tài)去看看,還有一事便是幫鞘打聽到他們鮫族的神諭祭祀被關(guān)(guān)在哪里了。
晚來(lái)的時(shí)(shí)候,甘九灜帶來(lái)了龍宮的布局圖讓我熟悉,在那些可疑的地方去找找線索,我也欣然答應(yīng)(yīng)了。
赴宴這日,晨醒時(shí)(shí),化作人形的水魚小童已經(jīng)(jīng)在門外等候多時(shí)(shí),他們龍宮的人真是準(zhǔn)(zhǔn)備周全,我曾以為要去這撫仙海邊才能下龍宮,哪知水魚小童將我?guī)У攪絲蜅5暮笤核?,帶毋瀡身躍進(jìn)(jìn)水中,下浮數(shù)(shù)尺,那便是水下世界。
海馬游車已備好,我坐上去便呼嘯一陣向著龍綃宮游奔去,從前下?lián)嵯珊?匆姷鬧參飫?dòng)物那都是“野蠻生長(zhǎng)”,但是此去龍綃宮的路上要規(guī)(guī)整秩序許多,雖說(shuō)龍綃宮里請(qǐng)(qǐng)的是家宴,還是來(lái)了許多仙家。
時(shí)(shí)候還早,我便沒有入宮,打發(fā)(fā)走水魚小童,我說(shuō)我頭悶心慌,想先在這四圍轉(zhuǎn)(zhuǎn)轉(zhuǎn)(zhuǎn)。
紅珊林海深細(xì)(xì)沙,波魚錦龍遨此間。
我順著一片紅珊瑚林感應(yīng)(yīng)一番,這周遭有沒有什么異動(dòng)(dòng)的靈力,一只頑皮的河豚還氣鼓鼓地用肚皮來(lái)扎我,我把手放進(jìn)(jìn)袖子中,捉住它后,便使勁地捏它,它這樣就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