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雨果《悲慘世界》

　　石頭怒道:“原來是你，是你害得我這么多年來獲得戰戰兢兢，活在緊張擔心甚至是恥辱之中，如果當初你一封信請托周飛鴻醫生幫忙，至少我可以早早走出南園，我可以不受這么多的侮辱，我的姐姐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入了大牢……“

　　石頭掩面哽咽。

　　“說什么胡話呢？這是新來的廣東巡撫張百齡大人。他救了你很多次，你卻不知。今天，不是張百齡大人，你早就進了監牢，如何能輕易放過你。“身旁恭敬的小廝流琪聲音嚴厲而又壓制著說道。

　　“住口。“張百齡說道，話語間帶著勁風。

　　“我的姐姐石秀姑是被你的人抓了嗎？“石頭突然明白，倉皇間問道。

　　“放她出來吧。她是迫不得已才走這條道的。“石頭有些支撐不住。自己恨的人，卻也不得不卑微地求助于他。

　　“暫時不能。但是，我會護她平安。你不必擔心。“張百齡的語氣低緩而深沉，帶著些許歉意。

　　“現在，我除了相信你，對于我的姐姐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坐不了。“石頭略顯絕望地說道。

　　“請你相信我。“張百齡毫不猶豫地許諾了石頭。

　　“那你來這里，是來炫耀的嗎？“石頭突然挑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來南園怕人知道，故意在這臨明而南園安靜之時，是嗎？“石頭質問道。

　　張百齡不得語。在這個姑娘面前，他是愧疚的。縱然派身邊最親近的玄武衛流琪護衛，但也難免眼前的女子忍受折磨；縱然留下了大筆的銀子，但養在南園終究是會讓她受苦楚。

　　“你為什么不讓周飛鴻醫生贖我？你說！“石頭的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因為，我打算養你一輩子。捱過無能為力的年紀，我一定要擁有你。我不想讓別人占有你。現在，我可以做到，帶你走。“張百齡用他特有的堅毅眼神說道。

　　“現在，我不需要你。當初呢？當初你在哪里？“石香菇無法原諒。

　　“我也曾盼著你的出現，解救我出來，可都是舉杯空對月，只是深深痛苦罷了。“

　　“當初就算是做你家中的一個小廝仆婦，我也做得，為何要把我深深鎖在這里？“

　　“為什么？“

　　“曾經，我害怕，現在我可以庇護你。而現在，我已然有能力讓你正大光明地走進我的府里。“張百齡用他深邃的眸子看著石頭。

　　“你害怕我的青樓印記，辱沒門楣！“

　　“你害怕你的庭院深深，家族是非！“

　　“你害怕周圍世道險惡，人言可畏！“

　　“我已經不想和你的人生有任何交集，那只會讓我痛苦，讓我掙扎。那我的姐姐呢？說好的庇護在哪里？“石頭肆意地發泄著這么久以來憋在內心的情感。

　　“你可知道！我已經被南園鴇母賣給了孫家老太爺，廣東水師提督孫全謀是他兒子。“石頭低聲說道。

　　聽聞此言，張百齡略顯出驚訝，流琪受傷之后，石香菇的消息便早已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