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么啊……”翡雪琳的表情有些抽搐。
兩人在場地內兜起圈來，尋找著最佳的出擊時間。
歸言深吸一口氣，撫平緊張的心情。他集中腦力，全力觀察起戰斗環境，視聽所及的種種都化作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識中。
“心明如月的長度約為四尺八寸，她的握點距離杖尖接近三尺。整柄法杖的質心偏中上端，力矩很長，因此在較遠距離或極近距離都難以展開攻勢，有效攻擊范圍在二尺半到四尺之間。”
做出分析的同時，他將長刀橫在身前，提前做好應對。翡雪琳右手拖著法杖，左腳點地，攻上前來。
歸言在心中飛速預判她的動作，時間仿佛因為他的思考而有所放緩。她下一步可能的攻勢在他的眼前重疊著展開，形成視覺暫留，就像是超越時間的定格動畫。
“法杖右橫，推演產生的下一步攻擊有直接右斬或轉體右斬。直接右斬后又能衍生出兩種軌跡，分別是左斬或直劈；轉體右斬會慢半拍，但力度上接近前者的兩倍，而且很可能有二次連擊……”
心明如月橫掃，歸言揮刀格擋。法杖的慣性比他想象的大，這一擋僅僅偏折了攻擊方向。
“推演進入二號軌跡。接下來應該是兩次平斬和一次右斜斬，應對方式是左右翻腕和一次上撥。如果斬擊幅度超過四分之一圓周則需要借助閃避……”
長刀和法杖接連碰撞，兩件武器在空中劃出殘影，數次攻守相易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多個回合下來，戰局仍然維持著膠著狀態。
“咦，這次有些進步呢。”翡雪琳收起攻勢，有些驚訝地說。
“還沒完呢。”歸言回答道，在腦海中反演著她的動作。
長刀直劈，翡雪琳橫杖格擋。道道劍花在兩人之間交織著，戰況再一次對上了歸言的推演。每經過一回合的交鋒，印刻在他眼前的動作軌跡就又清晰一分。
“根據前三回合的綜合推演，她下一步使出左橫斬的概率將達到八成以上。如果提前全力后躍，則能快速拉開距離，同時獲得一秒半的進攻空檔……”
歸言雙眼一亮，向后跳開，左手一拍長刀的刀柄，那拳套似的握具竟和刀身分離了。他左手持握具，右手旋轉著擲出長刀。
見他居然投擲武器，翡雪琳也是一驚。她右手一揚，將長刀擊落，接著一步上前。
啪——她突然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哈！”還沒等翡雪琳反應過來，歸言揚起左手，又是砰砰兩聲。她感到有什么東西擊中了自己的腿。
歸言上前一步，用刀在她的身上輕敲了敲：“我贏了哦。”
翡雪琳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懵，想要站起身，卻發現左腿像是被什么黏住了，竟動彈不得。
“抱歉啦，多有得罪。”歸言趕忙扶起她。
“喂，你這……”她只好席地坐起身。有兩團黃色的凝膠分別將她的左腿和腳尖黏在地面，十分牢固。
“你怎么……會有兩把刀？”
“哦，這個刀啊，是可以分合的哦。”歸言撿起擲出的長刀，和手中的另一把貼在一起，按動一個按鈕，兩把刀又合二為一，乍一看看不出貼合的痕跡。
“真的服你哎。”翡雪琳一時哭笑不得，“那我這又是什么情況？”
她伸手去取心明如月，發現法杖上也沾了一團凝膠，就像被釘在了地面上。
“那是黏漿哦，黏性很強，無任何毒副作用。”歸言坐到她身邊，將手中的握具遞給她看，“還記得我在店里給你看過的彈射弩嗎？這個是改良版的，保留了彈射機括的大部分結構。裝在手上就像袖箭，雖然射程變短了，但短距離內精準度有所提高，而且還能連射。”
“你把黏漿裝在這個弩里面？”
“嗯，有特制的容器丸，像小玻璃珠那樣，擊中物體就會破碎。”
翡雪琳伸手一招，心明如月化作了一縷金塵，融入了她的體內。
“行，你贏了好吧。告訴我怎么把這些黏漿弄掉啊。”
“呃……自然狀態的話，大概要幾個小時就能溶解。”
“幾個小時？我下午還有課哎！”翡雪琳聽了想打人。
“冷靜，冷靜。”歸言求生欲極強，“有速溶劑可以中和的。”
他把背包拿過來，從中取出幾個小瓶子，將里面的液體混合搖勻，一點點涂抹在黏漿的表面。
“我覺得你現在近戰挺棒的，后面你就自己練吧。”翡雪琳托著腮看他將速溶劑抹勻。
“別，我錯了。”
“我是說真的。”
“這只是你的錯覺，相信我。”
腿上的黏漿溶解得差不多了，歸言接著涂抹她的足尖。翡雪琳的雙腳纖細勻稱，肌膚白皙柔膩，他蘸著溶解液，仔細地一寸寸涂抹均勻。
“喂……你摸夠了沒有？”她有些不悅地問。
“手感挺好的……啊，不不不，我是說，這個真的只是常規的、必要的操作流程，真的，沒別的意思。”
歸言幫她把殘留的液體擦掉，扶她站起身。
翡雪琳舒展了一下身體，說：“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吧，已經快到中午了。”
“行。”歸言將木棒遞給她，自己收撿起背包來。
兩人換好衣物，穿過田野回教學樓那邊。
“呃，我只是想測試一下機械武器在實戰中的應用效果，你可別生氣啊……”一路上，見翡雪琳沒有說話，歸言小心翼翼地向她解釋。
“哼。”翡雪琳輕哼一聲，“我才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要不，待會請你吃午餐？”
“好啊。”她頓了頓，接著說，“對了，這樣的機械武器，你是怎么想到的？比如那把刀，還能分成兩部分，實戰中突然用出還真的有奇襲的效果呢。”
“很多想法都是在以前學機械的時候產生的，機械結構見得多了，自然會有這些點子。其實我還有很多點子沒有用呢。”
翡雪琳點點頭：“不過這并沒有強化到武器本身，比較適合出奇制勝，用得多了效果就會下降，你以后還是要加強劍法和棍法上的練習。”
“嗯，我會的。不過說回來，直接強化武器本身的點子，我其實也有哦。”
“哦？是什么？”
“暫時保密。”他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