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塵皓在迷糊的夢(mèng)(mèng)境中,歷經(jīng)(jīng)數(shù)(shù)載,終于又見(jiàn)(jiàn)到了那位令他痛徹心扉,魂?duì)繅?mèng)縈的女子。
她靜靜地站在亮光之處,不禁讓他想起了一些唐代詩(shī)(shī)句來(lái)(lái)。
綽約多逸態(tài)(tài),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fù)(fù)恃傾城姿。
安塵皓緊張的靠近她,像做錯(cuò)(cuò)事的孩子般,深情的說(shuō)(shuō)道:
“這短短的一生,我們最終都會(huì)(huì)失去,不妨大膽一些,愛(ài)(ài)一個(gè)(gè)人,攀一座山,追一個(gè)(gè)夢(mèng)(mèng)。”
“我這一生,無(wú)(wú)憾了,也無(wú)(wú)悔了。”
他想靠近她,仿佛有隔閡般,手指釘似的刺痛,竟被彈開(kāi)(kāi)了兩米遠(yuǎn)(yuǎn)。
涂山氏雪蘭看著面前的男子,仿佛回憶起什么,悲憫的眼神很快又消失了。
眾生蕓蕓,誰(shuí)(shuí)都躲不掉,逃不開(kāi)(kāi),一切定數(shù)(shù)皆在命盤(pán)之中,而他們不過(guò)(guò)是早已寫(xiě)好的寥寥數(shù)(shù)筆。
“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
涂山氏雪蘭看著安塵皓,淡然而平靜的問(wèn)(wèn)道。
安塵皓微笑的搖頭,他心里一直有一個(gè)(gè)愿望,可惜這個(gè)(gè)愿望永遠(yuǎn)(yuǎn)都不可能實(shí)(shí)現(xiàn)(xiàn),那就讓它永遠(yuǎn)(yuǎn)的沉睡下去吧。
涂山氏雪蘭攤開(kāi)(kāi)素白的手掌,空中出現(xiàn)(xiàn)白霧漸起,慢慢幻化出了一個(gè)(gè)精致的琉璃小瓶,遞給他,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shuō)(shuō)道:
“這是駐顏丹,我想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收下它。”
安塵皓把小瓶子握在手里觀看起來(lái)(lái),隨后一拋,苦笑著望著她,沒(méi)(méi)有再說(shuō)(shuō)什么。
他知道她是來(lái)(lái)補(bǔ)(bǔ)償?shù)模莵?lái)賄賂他的,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他隱隱能感覺(jué)(jué)到。
她愛(ài)(ài)的是井華曦,一直都是他。
安塵皓想到恨處,心里的嫉妒之火迅速燃燒起來(lái)(lái),幾乎能將他燃燒殆盡。
為什么那個(gè)(gè)人不是他,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不要愛(ài)(ài)井華曦,徹底離開(kāi)(kāi)他,這是我的心愿。”
安塵皓目露兇光,嘴角緊緊地抿著,隱忍的說(shuō)(shuō)道。
涂山氏雪蘭看著他的模樣,臉上絲毫沒(méi)(méi)有表情,平靜的說(shuō)(shuō)道:
“我不愛(ài)(ài)井華曦,我愛(ài)(ài)的人不是他。”
安塵皓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激動(dòng)(dòng)的說(shuō)(shuō)道:
“你說(shuō)(shuō)謊,你騙我,你愛(ài)(ài)他,我不相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涂山氏雪蘭輕輕一笑,正視著他的眼睛,認(rèn)(rèn)真的回答道:
“滄海桑田,萬(wàn)(wàn)年時(shí)(shí)光彈指而過(guò)(guò),我曾經(jīng)(jīng)愛(ài)(ài)過(guò)(guò)一個(gè)(gè)男人,深深的愛(ài)(ài)著他,但他不是井華曦。”
安塵皓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心里去,凡人的壽命很短,再過(guò)(guò)數(shù)(shù)十年他就要?dú)w于黃土了,他突然遺憾了,因?yàn)槿誦氖秦澋摹?p> 安塵皓問(wèn)(wèn)道:“是不是什么心愿都能實(shí)(shí)現(xiàn)(xiàn)?”
涂山氏雪蘭回道:“只要能做到的,我都會(huì)(huì)答應(yīng)(yīng)你。”
安塵皓癲狂的笑了起來(lái)(lái),笑了一會(huì)(huì)兒,啞著聲音說(shuō)(shuō)道:
“我要你和井華曦說(shuō)(shuō)你不愛(ài)(ài)他,當(dāng)(dāng)著全世界的人說(shuō)(shuō)你不愛(ài)(ài)他,你愛(ài)(ài)上別的男人了,哈哈哈哈。”
安塵皓仰天長(zhǎng)(zhǎng)笑,仿佛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zhuǎn),最終沒(méi)(méi)能落下來(lái)(lái),
他和井華曦斗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但他畢竟曾經(jīng)(jīng)得到過(guò)(guò),不像他,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
既然要痛,那就大家一起痛吧,永無(wú)(wú)止境的痛下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涂山氏雪蘭平淡的看著他,她的臉上沒(méi)(méi)有任何表情,仿佛面前的人不存在似的,過(guò)(guò)了一會(huì)(huì)兒,她突然消失了。
白霧未盡之時(shí)(shí),只留下一句縹緲的語(yǔ)(yǔ)言,回放在空曠的夢(mèng)(mèng)中。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安塵皓滿臉是汗的睜開(kāi)(kāi)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竟覺(jué)(jué)得夢(mèng)(mèng)是真的。
他四周一片吵鬧,熟悉的家庭醫(yī)(yī)生正為他把脈,旁邊的保姆則抱著孩子慢慢向他走來(lái)(lái),粉雕玉琢的小孩正張開(kāi)(kāi)雙臂咿咿呀呀叫著他。
***
王簡(jiǎn)(jiǎn)月從來(lái)(lái)沒(méi)(méi)有想過(guò)(guò)以這種方式再遇涂未雪。
那是一個(gè)(gè)夏日里微涼的傍晚,她從車(chē)?yán)鏘聛?lái)往公司里走去,遇到曾經(jīng)(jīng)的同事便聊了一會(huì)(huì)兒天。
她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不在井氏工作了,她嫁給了李楚翼成為了他的太太,兒女雙全,過(guò)(guò)得十分幸福快樂(lè)(lè)。
準(zhǔn)(zhǔn)備走時(shí)(shí),看到旁邊咖啡館的沙發(fā)(fā)上坐著一個(gè)(gè)似乎熟悉的身影,這樣她感覺(jué)(jué)很奇怪。
她走到前臺(tái)(tái)問(wèn)(wèn)工作人員,接待似乎是一個(gè)(gè)新來(lái)(lái)的,語(yǔ)(yǔ)氣不善的告訴她,那個(gè)(gè)女人是來(lái)(lái)找董事長(zhǎng)(zhǎng)的,沒(méi)(méi)有預(yù)(yù)約,又不肯走。
今年是慈善機(jī)(jī)構(gòu)(gòu)十周年紀(jì)(jì)念日,兩兄弟都去操辦慈善晚宴了,她也是來(lái)(lái)接老公去的,等一下公司該沒(méi)(méi)人了。
王簡(jiǎn)(jiǎn)月想去提醒一下人家,讓她不要等了,早點(diǎn)(diǎn)回家。
井華曦是一個(gè)(gè)狠角色,他注定是要傷女人心的,也許是同病相憐吧,她想起了曾經(jīng)(jīng)的自己,幸好她走出來(lái)(lái)了。
王簡(jiǎn)(jiǎn)月看清女人的面容時(shí)(shí),仿佛晴天霹靂,心里漏掉了半拍,她沒(méi)(méi)有看錯(cuò)(cuò),是她,真的是她。
涂未雪似乎沒(méi)(méi)有什么改變,放在人堆里也不起眼的那種女人,但如果真的是不起眼,怎么可能要那個(gè)(gè)人惦記了那么久。
她今天是來(lái)(lái)找井華曦的吧,這么多年過(guò)(guò)去了,不管如何,她也釋?xiě)蚜恕?p> “是你,這些年你還好嗎?”
涂未雪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她很平靜的問(wèn)(wèn)道。
沒(méi)(méi)想到她們還能這樣平靜的說(shuō)(shuō)話,她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很幸福的向她笑了,是啊,她很幸福,非常的幸福。
涂未雪走近她,緩緩地說(shuō)(shuō)道:“我想見(jiàn)(jiàn)他一面,你能夠幫我嗎?”
王簡(jiǎn)(jiǎn)月有很多話想問(wèn)(wèn)她,她知道井華曦這些年來(lái)(lái)過(guò)(guò)得不好,但這是別人家的私事,與自己無(wú)(wú)關(guān)(guān)。
她非常真誠(chéng)(chéng)的看著涂未雪,過(guò)(guò)了一會(huì)(huì)兒輕聲說(shuō)(shuō)道:
“當(dāng)(dāng)然可以呀,井華曦見(jiàn)(jiàn)到你會(huì)(huì)很高興的,稍等一下,我打電話叫李楚翼下來(lái)(lái)。”
她恨過(guò)(guò)這女人,也詛咒過(guò)(guò)她,但這么多年過(guò)(guò)去了,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經(jīng)(jīng)消散,愿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吧。
“謝謝你。”
涂未雪對(duì)(duì)著她笑,那一瞬間,眼睛視線模糊般,仿佛看到了一個(gè)(gè)絕色佳人,那份感覺(jué)(jué)非常的美好,讓人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