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人來送往好不熱鬧。然而,此刻距離城門外幾里的秦葉三人,看向城門方向的時候,卻是遍體生寒。蓋因把守城門的,正是幾騎狼騎,看那狼騎坐騎的模樣,和之前被秦葉屠戮的一般無二。想到若是整個蘇州城都被狼騎占領,那么這個地方就是活脫脫的一處妖族用來圈養人類的城池。秦葉穩了穩心神,決定先進城觀望一下。于是為張皓,小婕兒套上一層薄薄的真氣,用以斂下氣息。隨后三人便匯入人流,走向蘇州城。
三人有驚無險地混入了姑蘇城內,便找了城主最好的客棧住下。反正是程家的錢,秦葉花起來也不心疼。進城以后,秦葉等人明顯感覺到不同,城中似乎有一股壓抑的氣氛,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撲面而來。枯坐無果,秦葉讓婕兒與張皓在客棧等候,他便施施然走向最近的酒肆去聽聽風聲。
甫一入酒肆,秦葉頓感氣氛不對。無他,若是揚州城的酒肆,此刻定是喧嘩一片,呼喝聲不絕于耳。然此刻這酒肆之中,人們只是低低地在談論,一點大聲都沒有。臉上也皆是沉重的表情,仿若有大事要發生一般。秦葉也不著急,與小二說好,施施然地踱步走向一靠窗位置。因他已然先天,耳力極好,周圍的低語也逃不過他的聽覺。
“李兄,你消息最是靈通,可知今日為何城內戒嚴排查,連出入城都比往日難了許多。”“嘿嘿,周兄,你這可就問對人了。聽我小姨的大表哥的二嬸的隔壁鄰居的老公說,蓋因前些時日有一隊狼騎盡沒。你可知我消息來源可是城主府,想是八九不離十了。”“當真?要知狼騎若全力,各個都是后天頂峰的高手,更不必提那隊長皆是先天修為。”“嘿我騙你不成!”那李姓漢子明顯著惱了,聲音不自覺的高了點,立馬被周姓含住拉著捂住嘴。“禁聲,噓,小聲點,李兄你不要命了。誰不知今日狼騎于城內大肆搜捕,順道利用這機會搜刮民脂民膏,你此刻跳出來怕是要遭罪。”
那李兄聞言立馬吶吶地坐下,慶幸地說道:“還好周兄救我。周兄你可知,那隊狼騎可真真是被人所殺。據我二舅爺的大表哥的小姨子的嬸子的外甥說,他當日親眼看見幾人抬著一群尸骨到城主府。據守門的兵士所述,那些尸骨明顯看出那些狼騎皆被人一刀兩段。你想想,一人一狼被人一刀兩段,何其恐怖。”“嘶,那李兄所言,屠戮那隊狼騎的怕是一名高手。”
兩人隨后的話語秦葉便再無興趣聽了,無非一些家長里短之類的事情。聞聽兩人的對話,秦葉暗自揣測了一下,感覺那姑蘇城城主應未與狼騎茍合。為何,蓋因那狼騎還要把已故狼騎的尸骨帶入城主府中與城主查驗。一般而言,在這個世界,故去的人會直接被就地掩埋。若是城主與狼騎同流合污相互信任,想必只需帶一句話,幾樣物品作為證據即可。秦葉摩挲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發現他要想跟城主搭上線有點困難。“看來只有靜待其變了,這姑蘇城怕是要住上一段時日了。”秦葉心中暗自思忖道。
剛出酒肆,秦葉就遙遙地望見街口的一個三層閣樓。那閣樓碧瓦朱檐,雕梁畫棟,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在這條鱗次櫛比的大街上也顯得十分醒目。秦葉分明見得閣樓上書三個字,玲瓏閣。見那玲瓏閣,秦葉心中一動,便快步走了過去。剛進玲瓏閣,一股脂粉氣息撲面而來。秦葉在諸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圍觀下匆匆小跑到掌柜處,心中暗自自責失策。他忘記了,玲瓏閣就是以出售胭脂水粉為基石的。而他,雖然一個半大小子進入此處倒不顯孟浪,但是多少讓人有些好奇的。
剛到柜臺近前,秦葉就心中驚訝起來。只見柜臺后俏生生地站著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少女劍眉微揚,雙眸之中似有電光射出。秦葉看那姑娘如此中性的樣子,按他那時代的評價,心中評了一句必定火遍大江南北,便從懷中拿出那日任秀清贈與的香囊。那英武少女接過香囊,端詳片刻,嘀咕了一句,便面色一肅向秦葉抱拳道:“尊客請樓上。”說罷,還不待秦葉搭話,便率先超樓梯而去。秦葉見此情形,嘴中憋的一句“姑娘你可真是條漢子。”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秦葉跟著那姑娘身后,見她腳步輕盈,幾個縱躍就走完一層樓梯。他也暗下運使氣勁,龍游決展開,與那姑娘不分先后停下。隨即一愣,他才發現自己已然到了玲瓏閣的三層頂樓。只見這三層四面透風,中間放一張碩大的八仙桌。看其成色想必有些年月了。桌上只有一張巨大的地圖,被四方鎮紙鎮于桌中。那英武姑娘隨意找了一方凳子坐下,瞥了一眼秦葉,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未曾想公子煉體功夫了得,腳下功夫也不差。怪不得能得閣主賞識賜金玲瓏。”
秦葉聽那姑娘的意思,便知道自己算是被認可了,忙躬身行禮道:“當不得姑娘贊譽。”秦葉還未繼續說,便被那姑娘揮手打斷了:“公子不必自謙,像我玲瓏閣遍布夏洲二十六州三千六百二十四城,所見人杰無數。如公子這般的,寥寥數人而已。”這一下秦葉都不知怎么回話了,還好那姑娘復道:“想必公子如此人杰來我玲瓏閣定是有事吧,不妨道來聽聽。”秦葉聽完那姑娘的話,心中還是有些尷尬的,正要答話,便聽樓梯口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顯然來人挺著急的。秦葉好奇地把目光送去,他卻未曾注意到,剛剛還四仰八叉坐在八仙桌旁的那小姑娘,此刻已然正襟危坐。看那英氣姑娘現在的樣子,絕想不到她之前那番比爺們還爺們的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