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開始總結(jié)這次的得失。
損失是有的。
草藤蠱,木甲蠱,草木皆兵蠱,行如流水蠱,都在追擊戰(zhàn)中損毀了。不過對于李長庚來講,能夠帶著鐵若男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
活著,才有可能,才有希望。
這是一切的基礎(chǔ)。
為了活下去,就算是舍棄掉掉一切又能如何?
活著才有希望,一句話,能舍能棄方是大丈夫!
至于為什么一定要帶著鐵若男走,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為承了鐵家的恩情,李長庚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人,這是他做人的準(zhǔn)則與底線,就算是自己身為魔道蠱師也會違背的。另一方面,若是把鐵若男扔給了其他正道家族的話,其他家族不僅不會因此放過自己,鐵家也會因此與自己交惡,自己多年走的人脈也會全部作廢。正道家族會繼續(xù)為了煉道傳承,來追殺自己,畢竟一個君子無罪,懷璧有罪。所以,救下鐵若男,還是有一些好處的。
而收獲呢?
李長庚空竅中,用于煉制蠱蟲的大量丹火蠱、陰水蠱。三轉(zhuǎn)級數(shù)的煉山蠱,煉鐵蠱、煉木蠱,用于治療的四轉(zhuǎn)我煉蠱,以及記載著各種合煉秘方的三只書蟲,更有十幾只煉道傳承核心蠱蟲,大部分都是四轉(zhuǎn)蠱蟲,五轉(zhuǎn)也有三四只,以及構(gòu)成空間的塑空蠱,與五轉(zhuǎn)人道蠱蟲——煉藥師。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最后關(guān)頭冒著風(fēng)險,合煉成功的五轉(zhuǎn)再少年蠱。這可是能夠媲美壽蠱的存在,要知道,壽蠱一蠱難求,就算是蠱仙也是苦苦追尋,以后的價值還會不斷的攀升。
相比較收獲,那些損失并不嚴(yán)重!
畢竟這是一道完整五轉(zhuǎn)煉道的傳承,價值非凡,比之前李長庚任何一筆收獲都要高一籌。
紫幽山的夜晚,比白日熱鬧得多。這一夜,李長庚守夜,沒有辦法,鐵若男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力,讓她守夜簡直就是白給。
夜晚,時不時的,從洞外傳來野獸的嘶吼聲,撲殺之聲。
“大叔,你怎么還沒有睡?”鐵若男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李長庚依舊盤膝而坐,溫養(yǎng)著空竅,時不時的向洞外看去。
李長庚嗯了一聲,平淡道:“沒事,若男你先睡吧,我還不困。”
“要不我.......”
“說什么傻話那,你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能干什么呢?趕緊睡覺,不要給添麻煩。”
“你......”
鐵若男給氣得不輕,氣鼓鼓的翻身背開李長庚,不想看他,嘀嘀咕咕的輕罵了幾聲,又睡了過去。
到了黎明時分,一場激戰(zhàn)就在洞口附近展開,熟睡中的鐵若男也被驚醒。
這是兩只千獸王大戰(zhàn)!
擁有一對巨螯與一根毒針的藍(lán)魔蝎,主動挑釁一只幽豹,引起了大戰(zhàn)。
雙方你來我往,展開廝殺大戰(zhàn),動靜鬧得很大,聲勢驚人,令其他野獸膽寒。
幽豹是紫幽山的特有猛獸,它們身軀矯健,一身花斑紫皮,速度極快,常在山林中穿梭,留下一道道幽雅的魅影。捕獵時,悄無聲息,獵物常常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淪為它們的肚中餐。
隨著時間的流逝,幽豹漸漸不敵,落入下風(fēng)。藍(lán)魔蝎的巨螯鋒利無比,再加上它的劇毒尾針,幽豹根本無法抵擋。
最終,雌豹死在藍(lán)魔蝎的尾針之下,被穿了一個透心涼。
但藍(lán)魔蝎也未走脫,被歸來的雄豹撞見,又一場生死激斗之后,雄豹殺退了兇手,卻只得到雌豹冰冷的尸軀。
黎明到來了。
晨曦的光,照耀在幽豹一身優(yōu)雅華美的皮毛上。但是雌豹卻已經(jīng)死亡。
雄豹徘徊在雌豹的身邊,發(fā)出嗚咽的悲鳴聲。它們倆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又是如此之遙遠(yuǎn),相隔了生與死。
“怎么還不走?”鐵若男暗暗驚奇,她只知道鴛鴦,天鵝生死相許,沒想到幽豹也是如此。
李長庚沒有絲毫奇怪,打了個哈欠,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這沒有什么奇怪的,幽豹從來都是同生共死的野獸,睡會兒吧,有這只幽豹幫我們看在洞口,沒有什么野獸敢過來的。”
“大叔,你怎這么冷血?”鐵若男聽到同生共死的時候,明顯瞳孔跳了跳,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李長庚,嘴里還不忘批評一下。
李長庚翻了翻白眼,翻身睡去,昨天溫養(yǎng)了一晚上空竅,還是很困的。
雄豹徘徊了一番,匍匐下來,伸出舌頭,舔舐雌豹的傷口。雌豹的傷口,一片幽藍(lán)色,這是藍(lán)魔蝎的毒素所致。
雄豹生活在這里,只要聞一聞,就能分辨出這種毒素。但如今,它卻是不管不顧。
最終,它明亮的雙眼越來越暗淡,眼皮子越來越沉重。
當(dāng)?shù)鹊街形鐣r分,它也死了。靜靜地和雌豹躺在一起,漂亮的皮毛令它們倆看起來,仿佛是精美的工藝品。
親眼目睹整個過程,鐵若男也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不久后,李長庚悠悠醒來,精神飽滿地起身,便看到鐵若男依靠在洞壁,正看著這兩具幽豹的尸體發(fā)呆。
“都死了?”李長庚隨口一說,走到了幽豹尸體處,鐵若男不由地被吸引了目光。
只見前者蹲下來,開始掏幽豹的雙耳。不一會兒,李長庚就從雄豹的左耳,以及雌豹的右耳中,掏出來兩片紫色的小巧樹葉。
這是斂息蠱。
三轉(zhuǎn)級別的草蠱,蠱師用之能掩藏自身氣息,遮蓋修為,起到一定程度的偽裝作用。
每一頭幽豹的耳朵中,幾乎都會有一片斂息蠱。但是幽豹向來都是成雙入對的行動,又都至少都是千獸王級的實力,擅長偷襲,速度又快又靈活,捕捉起來非常危險麻煩。
并且,幽豹又是紫幽山附近才有的特有猛獸。因此幽豹耳朵里藏有斂息蠱的信息,還未廣為人知,因此存活。
李長庚前世三百五十年,出了個正道人物,號稱“獵王”的孫干。以他為先,大肆捕獵幽豹,獲取斂息蠱,販賣到市場中,收獲暴利,因此發(fā)家。
從他之后,無數(shù)蠱師趕往紫幽山淘金。僅僅數(shù)年之后,幽豹就滅絕了。不過現(xiàn)在,紫幽山還是一處僻靜的地方。
這里,白日安全,夜間極為危險。
雖然李長庚的偵查蠱被摧毀了,但是,有了斂息蠱,也算是能夠勉強應(yīng)付了。
“喂,李長庚,你怎么能夠這樣對待死去的幽豹呢?它們已經(jīng)死了,死者為大,這樣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鐵若男顯然被幽豹的愛情給弄昏了頭,竟然又批判起來。
李長庚將斂息蠱拿在手中快速煉化,欲言又止,真是黛玉葬花,悲春苦秋的,小女孩真是麻煩,還是多年后的南疆小神捕辦起事來干凈利落。他將一枚斂息蠱放在行動不便的鐵若男身上,從儲存蠱之中拿出一把鐵鍬,矗立起來。“那你要我怎么辦?讓我為這兩頭野獸去報仇嗎?呵呵呵。”
“你你你.....反正就是不應(yīng)該如此對待它們。”鐵若男氣的臉頰通紅,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李長庚也不管她,拿起鐵鍬挖出一個五米乘五米的坑洞,然后將兩頭幽豹放了進(jìn)去,用土堆了一個小墳,隨手打碎一塊石頭弄了一個石碑樹立在了前面。
“你在干什么?”鐵若男有些驚詫道。
李長庚拍拍手上的泥土,喚出清水沖洗干凈,背起鐵若男:“掩埋一下,防止別人追查到,你個小丫頭哪有那么多問題。”
“哦。”李長庚背上的鐵若男答應(yīng)一聲,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這個原因,李長庚多轉(zhuǎn)了不少路,在一天傍晚,發(fā)現(xiàn)了裊裊的炊煙。
李長庚心頭一喜,終于有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可以治療鐵若男了,他腳步加快。在一處山坳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村莊。
不過,為了掩藏蹤跡,在這里逗留一段時間后,這里的山民可就留不得了。
村莊周圍砌著低矮的石墻,晚歸的農(nóng)人三三兩兩,扛著鋤子等農(nóng)具,走入村中。村子周邊幾處,還站著守衛(wèi)。
不過這些人,都是些凡人,根本不足為慮。
“走吧。”李長庚背著鐵若男先走下村子。
“就這樣過去?”鐵若男略顯詫異。
二人的出現(xiàn),很快就引來了村民們好奇、懷疑、猜忌的目光。

司徒安洛
更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