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一瘸一拐地過去,慢慢蹲在他身邊。
古代人一般都喜歡把東西放哪兒來著?她一邊想著,一邊在他的袖子和胸口的衣襟處摸索起來。
躺著的人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小,加上面色慘白,在顧黎看來,不過是最后時間還吊著口氣罷。
正搜著身,她忽覺一股惱怒的目光自瞠瞠地盯著她。
她低頭一看,躺著的正主眉心緊鎖,很是不悅,一雙桃花妖此刻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殺氣,奈何傷得太重,再凌厲的目光也奈她不得了。
“呵,年紀尚小,興致不錯!”金澤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牙口里擠出一句話。
“要去的人,帶這么多東西做甚。”
顧黎眼也未抬頭,從他衣襟里搜出一些碎銀子。她也不識數(shù),索性一股腦揣進自己懷里了。
金澤不禁翻了個白眼,顯然對她的行為十分不恥,道:“我這里的東西你便是全拿了又怎樣,這漫漫沙漠你孤身一人沒有水和糧食,還能逃出去?”
顧黎冷冷一笑,嘴上絲毫不客氣:“比你要活的長久就行了。”
她迅速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包扎好傷口。站起身來,眺望遠處,想根據(jù)太陽的方位和丘陵的走向判斷自己在沙漠中的大概位置,并尋找一個合適的方向。
適才她也不是沒想過讓男人再用那時空轉換的本事把他們帶到另一個地方。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能降落在沙漠深處,想來那男人也沒再大的本事了。
再說他那隨時咽氣的模樣,也用那神奇的本事,著實讓她不太放心,萬一還沒完成人家咽氣了,身體會不會卡在半道上?
日頭漸漸起來,周圍的空氣干燥而煩悶。
顧黎此刻感覺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一舔唇,忽然余光瞥見驚奇的一幕,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適才躺在地上的男人手上,竟拿著一水壺喝水!!!
她發(fā)誓,她剛剛把他全身上下都搜過了,他哪來的水壺啊?!
“想不到天下竟還有如此不入流的召喚師,金某開了眼界了。”金澤溫潤的眼中帶笑,但那淺淺的笑意分明全是嘲弄。
顧黎稍微遲疑,忽而竟笑了起來,她眉眼彎彎,雖然暗色的紗巾遮掩看不清面容,但眸中瀲滟自信的神色卻讓見美無數(shù)的金澤都不禁片刻愣神。
“是嗎?”少女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這時候再看她的笑,似乎又變得冷冷清清地,不見眼底。
金澤還未回過神來,面上卻已經(jīng)扎扎實挨了兩拳。彼時,他英俊的鼻梁下兩道紅色血跡慢慢向下流著。
此刻他完全愣住了,只覺得腦子是蒙的,臉上的痛意氣勢洶洶地沖擊著他的大腦,這一切都在昭示他確實被人揍了,更他媽可氣的竟然還是個女人!
一時間,憤怒,不敢置信,以及被羞辱的氣惱感順著后腦勺直沖而上。
“無能的時候,嘲諷別人最后吃苦的只能是自己。”她身子半蹲在他身旁,收斂了笑意,輕松道:“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能好好交流了呢。”
金澤恨恨地看著她此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拳頭,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