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對峙,何為朋友
蔣知書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逼著做事。
她沒有選擇困難癥,為何要讓別人給自己做選擇。
所有受他人掌控的選擇和決定,那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她對這個社會無奈的妥協(xié)。
在家有父母親人,在外有朋友老師。每個人都應(yīng)該給予對方尊重,給予對方充分的選擇空間,不干涉,少指點。
否則你面前的這個人他只是一個提線木偶,而不是一個擁有他自己全部意志的人。
王璐娜并不知道自己觸動了蔣知書心里的警告線。
在她眼中,這世界的規(guī)則本應(yīng)該是真誠能打動一切,攻破任何艱難險阻。從小課本上不是在教育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嗎?為什么自己在做的時候卻困難重重,難以推進。
縱使前行如此艱難,自己卻依然坦誠而熾烈,最可笑的是在別人眼中卻如洪水猛獸,旁人人心惶惶,避之不及。
“謝謝”二字藏了太多的不情愿,它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創(chuàng)造時最單純的那個感謝。
王璐娜已經(jīng)明白蔣知書的意思,冷笑著說:“其實你也是感情上的懦夫,別人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不屑一顧,把它扔在地上踩。”
蔣知書有些納悶,自己這莫須有的罪名到底是從哪里的出來的。
王璐娜的眼中開始閃動著淚花。在昏暗的樓道里,亮閃閃的刺中了蔣知書。
不是,自己干什么了,她就哭了。我可沒動手沒動嘴沒動腳啊?,F(xiàn)在的女孩都這么脆弱嗎。
蔣知書有點慌神,連忙擺手解釋到:“我沒有這意思,你別誤會?!?p> “那你是啥意思,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蓖蹊茨炔弊右簧歟桓鄙嶸砣×x的英勇樣子。
蔣知書微微抿嘴:“那天,不都說清楚了嗎,我個人認為我表達的意思,還是明確的?!?p> “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接觸,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交集。這句話,當時不是開玩笑,而且它的時效性不僅是過去,更是現(xiàn)在也是將來?!?p> 蔣知書淡淡勾嘴,壓制住上涌的苦澀感??粗蹊茨葴I珠落下,內(nèi)心隱隱作痛,嘴下仍毫不留情。
“傷痛是可以過去,物理的傷害雖然可以愈合,但是記憶卻很難抹去?!?p> “你自己說過的話,雖然輕飄飄,隨風而逝,但對我而言就像在心口割了一道,雖然傷口總會愈合,但你知道會組織增生,留有一道突出的傷疤?!?p> 冷風拼命鉆著窗戶空隙,發(fā)出呲呲的響聲。
蔣知書攥了攥自己冰涼的手,在口袋里暖和不過來,只好把手貼在脖子間。
冰涼的沖擊,也是對她頭腦的冷靜。
“你揪著我不放的原因是什么?我想只是因為那天我丟了你的面子。因為旁人的風言風語,因為大眾喜歡聽八卦,喜歡湊熱鬧。所以別人的議論,讓你無地自容。”
“你需要找補回來,我能理解,可是這事情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想從這個世界中脫離,而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再次把那件事情拿出來翻炒呢。所以現(xiàn)在的我只想離你遠一點,恢復(fù)我在這校園里的平靜生活?!?p> 蔣知書但聲音無波無瀾,就像在空曠的原野里對這個世界發(fā)表自己的聲明。
王璐娜露出一絲嘲弄的笑。
呵呵,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這么廉價。完全不給自己一絲希望的就拒絕了,自己在愛情上被拒絕,在友情上也聚聚,真是有夠失敗的。
她抬起頭,伸長脖子,試圖挽回自己最后一點驕傲。
“你分析世界頭頭是道,分析別人的心理也針針見血,可是你卻從來不懂別人的真心。”
王璐娜搖著頭,眼淚甩出眼眶。
“嘴上功夫這么強勁,可是你何時才能設(shè)身處地的感受到別人真正的感情,那是你所欠缺的,你所沒有的?!?p> 王璐娜背靠著樓梯扶手,也不管臟不臟。她有些歇斯底里的用力挽回自己已經(jīng)薄如蟬翼的顏面。
“你有真心無話不說的朋友嗎,你有暗戀或者喜歡的人嗎,你從沒有過飛蛾撲火。你把自己束縛在一個格子里,它雖然安全你也從未有過跳脫,可是你的生活真的就像你的人一樣沒勁?!?p> 蔣知書:“……”我沒勁你還跟我做朋友,這口味夠獨特。
她被說的有些氣血上涌,畢竟是對方找上門來,自己也太憋屈了。
毫不客氣冷聲嗆道:“我相信一個人的感情不是無限的,人要合理的分配,如果過早的把我的感情拋出去而受挫失敗,那么今后我可能就會對這個世界冷漠?!?p> 知書的眼睛里像是淬滿的冰刺,冷冰冰的又像刀子般鋒利,語氣似在審判,每一句話都是對對方的凌遲。
“你說你有真心朋友,那么請問級部主任是如何知道我們那天有過爭吵的事情呢?還不是因為你那些真心的好朋友所透露出去的?!?p> 蔣知書的冷嘲熱諷像是再剜著王璐娜的心,她臉色一白,緊咬著嘴唇顫抖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希望我做的事情有所回報,效率最高化與利益最大化,所以我會實際衡量?!?p> “縱使你有喜歡的人,可是失敗的感情有什么好耀武揚威的。你別忘了這個校園環(huán)境是如何殘忍對待你,他們只會對成功報以贊美,而不會憐憫那些可憐的失敗者?!?p> 蔣知書的話句句毒辣催淚,她就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分析著面前的形體,冷漠又理智的分析,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王璐娜慢慢滑下身體,抱住雙腿蹲著任由眼淚砸在地面上,哭的無聲卻碎心。
蔣知書一時間不知道要何去何從,站站不住,蹲又蹲不下,嘴上像被貼上了封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不太會安慰人,其實王璐娜說的很對,自己感情就像荒漠一樣貧瘠荒涼,毫無人煙。這是她的缺失,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為了更專注于當下的學(xué)習和生活,把首要任務(wù)做好。
自己不愛與人交流不會寬慰,更不會做出抱一抱,拍一拍,揉一揉,親一親的舉動。面前一個哭的梨花帶雨,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要怎么辦?
正當蔣知書咬著唇無從下手不知從何開口時,一句小小的嗚咽從她腳邊穿出:
我只是單純的想跟你做朋友,就這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