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祭司的屋子修好了,萬幸趕在了這場暴雪之前。”格瑞姆拉來椅子,打算與眾人同坐。
他的目光與對面的螳螂妖交匯,從沒見過擬態(tài)族人的格瑞姆,神色顯得有些緊張。
“我是弗蘭多,擬態(tài)族,這是我原本的樣子。”他揚(yáng)了揚(yáng)前爪。
格瑞姆這才放心坐下,他是本想與弗蘭多握握手的,但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好奇怪的烹飪方式。”他拿起格洛婭的勺子,盛起一勺炒菜。
很快,他的表情上寫滿了兩個字:享受。
“咱們喝點(diǎn)酒吧!美食可不能少了酒啊!”
這第二次見到格瑞姆,眾人似乎改變了上次見面時對他的印象。
這位父親倒也沒有那么嚴(yán)肅,工作完成后,他還是很開朗健談的一個人。
“這是用結(jié)晶蜥蜴肉做的?那東西可不好調(diào)味,你的手藝真好啊。”
“這個啊?對,我們今天陪格洛婭巡山,遇見了……”
陳淞和格瑞姆再次詳細(xì)的說了一遍洞中的遭遇,以及自己為手臂印痕充能的過程。
“太好了,太好了!”
聽罷,格瑞姆突然大笑著拍起手來,情緒激動得有些夸張。
“這沒幾個菜啊,怎么喝成這樣……”陳淞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格瑞姆為何會突然激動。
“我今天來,就是想確認(rèn)這個事情,我們族長想見你,但前提是,你手上的靈犀之痕是真的。”
“真的?應(yīng)該是真的吧。”陳淞心想,這東西還有假的不成?
“好,那具體的,明天見到族長我們再說吧。”格瑞姆自顧斟滿了酒杯,“來,咱們干杯!”
觥籌交錯間,圣山部族特有的冰梅酒灑落在寶藍(lán)色的地毯上,眾人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直至深夜,格羅姆才裹起圍巾,與眾人道別。
“我走了,各位,今晚得睡在哨塔里,后半夜,還得起來守夜。”他將杯子里剩下的酒喝掉。
格洛婭這次沒有送別父親,而是與鹿暢一樣醉倒在桌子上。
陳淞也感覺有些暈眩,但自認(rèn)意識還算清醒。
“那個擬態(tài)族母死前說的話,你一直沒有向我提起過,不好奇嗎?”
“啊?……那個……說你臥底在強(qiáng)盜營地等我的事兒?”陳淞擺擺手,“誒!不重要,她的意思不就是說你利用我嘛,可咱們做的是好事,消滅的是壞人,利用就……就利用唄!”
“嘿嘿嘿。”陳淞無端的大笑起來,“不過你小子……明明會打架,還在我面前裝被嚇尿褲子,太能演……演了你!”
“不,尿褲子的可不是我!是那個只會算數(shù)的弱智!”弗蘭多言辭激烈的辯解著,“我們倆個同時存在的時候常常會爭吵,所以非緊急情況下,一般都會有一方主動休眠,你來的時候,我正在睡覺,這身體完全由那個弱智控制,所以……陳淞?陳淞!”
弗蘭多推了推陳淞,得到的回應(yīng)是一連串的鼾聲。
“哎……白說了。”
弗蘭多把鐮爪伸直,用爪子的背面當(dāng)做架子,費(fèi)力地把眾人都駕到了床鋪上,蓋好被子。
“晚安。”弗蘭多往椅子上一倚,也很快入眠。
…………
“嘿,起床了!”
睡夢中的陳淞,感覺渾身一陣冰涼。
睜開眼睛,看到鹿暢正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頰。
可能是因?yàn)榫憑腦潁@一覺睡得特死,即便半夜感覺特別口渴,也沒舍得離開被窩。
“你一會不是要見族長嗎?趕緊把胡子刮刮,收拾一下個人形象!”
陳淞艱難起身,下床洗漱。
鹿暢今天起得格外的早,天還沒亮,就開始頻繁的出入營帳,動作還是像以前一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昨晚的醉意全然不見。
弗蘭多由于無法恢復(fù)人形,只得在椅子上湊合一夜,此時正用前爪扶著腰,“哎呦哎呦”的扭動著。
由于暴風(fēng)雪尚未停息,格洛婭今天沒什么事,可以在營地休息。
“你們想跟我一起去嗎?”
“不去。這里人沒見過擬態(tài)族,我這樣子容易嚇到小孩。”
“我也不去,今天不用巡山,還是繼續(xù)睡吧。”格洛婭臉還是紅紅的,
大家的回答很一致。
出了營帳,陳淞看見鹿暢正挽著胳膊,舉起錘子,朝自己的夜梟機(jī)甲猛力敲打。
“小鹿,維修工作需要這么粗暴嗎?”
“嗨,這東西沒救了,我琢磨著,把它放在屋里也是礙事,還不如拆了,看看能改造點(diǎn)什么設(shè)備出來。”
“那你別砸到手啊,我去找族長了。”
陳淞剛轉(zhuǎn)頭要走,就見一只尖爪撥開簾子,弗蘭多的三角腦袋緩緩從營帳內(nèi)伸了出來。
“先別走,哥們兒,商量個事兒唄。”
“說。”
“昨天咱帶回來的結(jié)晶蜥蜴,咱做飯還剩點(diǎn)兒,你分我半只唄?我看看能不能用它的能量恢復(fù)外形。”
“沒問題啊,不過話說,昨天你吃了不少蜥蜴肉,不管用嗎?”
“不太管用,可能得研究研究它巖甲上的結(jié)晶。”
“行,用你的,給我留點(diǎn)兒研究秘術(shù)就行。”
“呦,這可說不準(zhǔn),那個…你慢走啊。”弗蘭多用夾爪撥開門簾,走了出來。
雖然弗蘭多的樣貌還沒恢復(fù),但陳淞完全可以腦補(bǔ)出他那個賤賤的表情。
“去去去,躲開。”陳淞扒拉開弗蘭多,沿著崖璧,走在昨晚送別格瑞姆的蜿蜒山路上。
雖然弗蘭多自己總是強(qiáng)調(diào)“二者兼有”,但他的另一個性格分身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部族的大聚落離這里大概有十幾公里,在這漫天大雪里,走路前去不太合理,山路盡頭,格瑞姆與一群獵犬正在等待著他。
雪橇永遠(yuǎn)是雪地中最合適的代步工具,這些獵犬步伐整齊有力,拉著格瑞姆與陳淞二人,飛馳于雪中。
“格叔,格洛婭沒有雪橇嗎?我們昨天都是徒步巡山的。”經(jīng)過昨晚的聚會,陳淞與格瑞姆熟絡(luò)了很多。
“她不喜歡雪橇,從來都是圣山巨鷹用一個籃子載她飛行的,昨天你們?nèi)碩啵運胚x擇的步行。”
“賽……巨鷹載著她?就像熱氣球那樣?”
“對,比熱氣球安全多了。”
疾行在風(fēng)雪中,聊天變成了一件很費(fèi)力氣的事情,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后,二人不再多言,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