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喜歡?！狈畔履镜聒B，又換了竹子馬。馬頭和馬身一根竹絲相連，抖一抖，便靈動搖晃?！安恢酪院髸粫鲆姼每吹?？”

　　“本王不會給你機會的……”聲音很輕，隨即唇吻下去。

　　還不太了解親吻的意義，只把它當(dāng)(dāng)成彼此間特別的嬉戲。酒兒一個翻身，壓在男人身上，手里還握著竹子馬，擔(dān)(dān)心壓壞了，還舉起來看了看。

　　大手已然滑到她的衣襻，還是停住……

　　雅室，烹茶冒出的白氣使得整個房間跟著潤起來。酒兒已是睡了，他還要等人。為了提神，喝上幾口茶水。

　　很快，賀瀾茂回來，嫁妝已經(jīng)(jīng)送到了叢府。叢府是御賜的，一直空著，叢紹依舊住在宗府別院。要等的人還沒有來，照例拿來棋盤，對戰(zhàn)(zhàn)一局。照例，邊下棋，邊說話。多數(shù)(shù)時候，慕容策只是聽著。

　　“渭西今年豐產(chǎn)(chǎn)，平頭百姓不會餓肚子了。施達(dá)在廷尉府，不知道還以為是宗凡在審理，其實一直都是施瑢，別看兩人都姓施，可一點情面都沒留。宗凡不過是上奏，已是認(rèn)(rèn)罪了，長樂宮還是舍不得殺，也不知道留著人干什么?！?p>　　明著是一枚死子，宗太后卻是拿著他當(dāng)(dāng)作活子來用。南邊局勢微妙，三大王爺盤踞，施珩居中，任南中太守，另外還有方家四兄弟，分別在四府任都尉。

　　“王爺肯定想不到，宗大將軍是怎么躲過一劫的，嫁給方家的那個宗家養(yǎng)(yǎng)女，到長樂宮閑話，說是為了夫君趕制冬衣，傷到了手。方家那幾個兄弟可都是在南方，又是春天，哪里就需要冬衣，還要趕制。說者無意，聽者就有心了，細(xì)(xì)細(xì)(xì)一查，兄弟都偷偷奔著北邊去了。正是宗大將軍班師的路線。別說，叢紹真是有些本事，一人鏖戰(zhàn)(zhàn)方家四兄弟，眼睛還看不見的情況下……”

　　“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永遠(yuǎn)不要再提了。郜家莊子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問到任陽，賀瀾茂搖了頭。

　　鐵鏈穿進(jìn)身體里，舌頭被割掉，都沒能問出來的秘密，哪里會輕易透露。偏是最想聽到消息，偏是沒有?！罢乙徽宜募胰?，可能、恰當(dāng)(dāng)?shù)臅r候讓他們見一見。你不要出面，讓郜公子去辦這件事情?！比侮柕募胰硕荚谀线?，不在京城。

　　“好像，郜公子已經(jīng)(jīng)去辦了……宮里最近可是熱鬧，方太妃主事遴選嬪妃，充實后宮，最后做主的還是長樂宮。宗太后想廢后了，有意讓自己的親侄女進(jìn)宮，冊立為皇后……”

　　“親侄女？除了別院，宗大將軍還有其他外室嗎？”

　　賀瀾茂將目光投向荷花屏風(fēng)(fēng)。屏風(fēng)(fēng)后面是熟睡的酒兒。

　　突然間，困意全無，捏了捏棋子，狠狠落到棋盤上，鼻子里冷冷一哼。這哪里是宮里的熱鬧，連帶著王府熱鬧起來。

　　“九夫人剛出生，沒多久，有道士給相看過面相，說是……”

　　“都說了什么？”

　　“鳳儀天下。據(jù)(jù)說，那個道士還沒出別院，就被殺了?！?p>　　“瀾茂，你什么時候變成長舌婦了？”

　　“誰想，還不都是為了王爺。鳳儀天下是蒙泰送來的消息，宗大將軍親口對宗大人說的原話。”

　　如果僅是鳳儀天下，宗琰完全沒有必要殺死江湖術(shù)(shù)士。宗氏門楣顯赫，再出個皇后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那個江湖術(shù)(shù)士說的應(yīng)(yīng)該還有其它?！敖g(shù)(shù)士的話哪里能取信，不要把力氣花在旁枝末節(jié)(jié)上面?！?p>　　“王爺不信，可，宗太后相信了。”

　　屏風(fēng)(fēng)的后面?zhèn)鱽韷魢業(yè)穆曇簦苫▓D案的間隙依稀可見她藕白的腳踝搭在錦緞上，嬌柔的細(xì)(xì)聲讓緊繃著身子忽然變得放松。繞過屏風(fēng)(fēng)，慕容策去給女孩蓋好毯子。

　　隔著屏風(fēng)(fēng)，賀瀾茂依然沒有停止說話。“西子醉外邊調(diào)(diào)來不少護(hù)衛(wèi)(wèi)，許大人增派夜巡兵士，王爺可安心睡在雅室。

　　“本王，需要一個身手好的，不惹眼的?！?p>　　之前，還有柳錕和翟鏡仁在，如今都不在了，剩下的也選不出來合適的擔(dān)(dān)當(dāng)(dāng)?！笆遣皇前衙山鹫倩赝醺醺?？哪天宗大人一個不高興，真把他殺了，可就太可惜了?！?p>　　宗凡不是真心想要殺蒙金。慕容策清楚，宗凡是在維護(hù)秘密。大手撫弄著女孩的臉頰。柔滑，細(xì)(xì)嫩的肌膚叫人著迷，不忍放開?！百R兄不是也想過讓九夫人消失嗎？”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她是王爺?shù)木歐蛉?。這叫誰能想得到？”

　　“是啊，想都想不到……”中間一頓，目光深情落低，極其輕微的聲音顯得飄忽。“騙得本王好苦……好好找一個，這一兩天就用得上。”

　　“除了蒙金，還有一個，不知道行不行？就是王府請過的戲班子，里邊有一個武生，年紀(jì)(jì)不大。原本沒太注意，無非是會翻幾個跟頭。不過，有一回賀府設(shè)(shè)宴，請來唱戲，丟了短刀，后來查出來是這個武生偷的。不偷金銀，偏愛兵刃。家父讓他耍了耍短刀，沒想到竟然不俗，反應(yīng)(yīng)迅速，精準(zhǔn)(zhǔn)發(fā)(fā)力，家父就把短刀送給了他?！?p>　　“本王怎么沒有一點印象？哪個戲班子？”人繞過屏風(fēng)(fēng)，回到原位。

　　“王爺一定記得，那一回戲班子來王府，唱了一出武戲，還差點把九夫人夾帶出王府……”

　　慕容策一下子就想起來?！暗准?xì)(xì)可摸清楚了？”

　　“無父無母，街頭行乞，班主看著可憐，就撿回來給一口暖飯吃。在賀府有些日子了，就在父親身邊，也是覺得王爺有一天能用得上?！?p>　　“那就讓他住到西序，離著藏音閣近些，方便照看九夫人的安全?！?p>　　“王爺不知，這個武生年紀(jì)(jì)不大，面容清秀，身手敏捷，不惹眼，跟著王爺頂好，護(hù)佑王爺萬全?！?p>　　“正好了，九夫人就喜歡年紀(jì)(jì)輕的，生得好看的。”

　　賀瀾茂被駁得一時無語。

　　那邊又有了吩咐。“白天里，你繼續(xù)(xù)給九夫人和郡主授課。”

　　“王爺，若是世子，賀某義不容辭?？墒?，一位是九夫人，一位是郡主，多有不便，王爺那么些夫人，選出來一個？賀某也好專心給王爺辦差事?！?p>　　“無非就是給九夫人在王府找個伴兒，有個去處，有點事情做，僅此而已?！?p>　　是越發(fā)(fā)不了解慕容策的心思了。“王爺，不如就將九夫人帶在身邊，起碼宗家人還會有所忌憚?！?p>　　“接下來，怕是不止宗家會對本王不利。雅室有點沉悶，九夫人喜歡活物，就買些鳥來，裝點一下。還有，天要冷了，這里弄得暖一些，九夫人受不得涼?！蹦饺莶哂趾攘藥卓诓?。

　　茶壺空了，小福又煮了一壺。滿室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