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質(zhì)(zhì)問(wèn)
中堂主位的元逵聞言,頓時(shí)(shí)臉色陰沉,轉(zhuǎn)(zhuǎn)頭對(duì)(duì)著納蘭千君說(shuō)道:“你又是哪里來(lái)的雜毛鳥(niǎo)?”
要遭!
李長(zhǎng)(zhǎng)青聽(tīng)到元逵的話心里暗道。
果不其然,納蘭千君聽(tīng)到后不見(jiàn)任何動(dòng)(dòng)作,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是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你還有一次說(shuō)話的機(jī)(jī)會(huì)(huì),不論你說(shuō)什么,我保證,你說(shuō)了之后永遠(yuǎn)(yuǎn)不能說(shuō)話,珍惜吧。”
“哈哈哈,原來(lái)是幾個(gè)(gè)愣頭青來(lái)我城主府鬧事的,不過(guò)你們也挑錯(cuò)(cuò)了地方,敢在我這里鬧事,那就不用走了,來(lái)人,這幾人對(duì)(duì)城主府不利,給我拿下。”元逵聽(tīng)到納蘭千君的話噗嗤一笑,絲毫不在意。
早已經(jīng)(jīng)伏在外面的城主衛(wèi)(wèi)兵一個(gè)(gè)個(gè)(gè)拔出長(zhǎng)(zhǎng)刀一擁而入對(duì)(duì)著李長(zhǎng)(zhǎng)青三人虎視眈眈。
“可惜可惜,你沒(méi)有說(shuō)話的機(jī)(jī)會(huì)(huì)了。”納蘭千君搖了搖頭。
而后只是看到納蘭千君右手輕輕一揮,主位之上的元逵瞬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lái),一同出來(lái)的還有一只七寸長(zhǎng)(zhǎng)舌。
元逵的變故令堂中的士兵全部一愣,不明白好好的副城主這是怎么回事。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發(fā)(fā)現(xiàn)(xiàn)事情有些不對(duì)(duì)。
元逵左手捂住不斷流血的嘴唇,一臉驚恐的看了一眼納蘭千君,然后右手對(duì)(duì)著士兵使勁兒揮手,嘴里一直唔唔唔得聲音。
如果有舌頭,那么就很清楚的知道元逵是什么意思。
“給我殺,殺了他們。”
可惜的是,此刻元逵沒(méi)有舌頭,而十多名士兵也也都雙雙對(duì)(duì)視不明所以。
“我問(wèn)你等一個(gè)(gè)問(wèn)題,問(wèn)完之后,我告訴你們城主想要說(shuō)什么,如何?”李長(zhǎng)(zhǎng)青從椅子上站立起來(lái),看著這些盯著他們的士兵說(shuō)道。
“我想問(wèn)的是,你們是城主的私兵,還是這天水國(guó)(guó)兵卒?”
李長(zhǎng)(zhǎng)青覺(jué)得他們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換了一種說(shuō)法。
“你們是為朝廷效力,聽(tīng)從朝廷指揮,還是為私人效力,殘害百姓?”
人群一陣騷動(dòng)(dòng),自從三年前元逵從老家回來(lái)后,就收買(mǎi)了所有的護(hù)(hù)衛(wèi)(wèi)士兵,而不愿被收買(mǎi)的要么就是消失,要么就是威脅家人被調(diào)(diào)離,所以現(xiàn)(xiàn)在的這些,都是被元逵收買(mǎi)的,只是迫于無(wú)奈也沒(méi)辦法。
最前方的一個(gè)(gè)士兵明顯是這十多個(gè)(gè)人的領(lǐng)(lǐng)隊(duì)(duì),聽(tīng)到李長(zhǎng)(zhǎng)青的話回答道:“公子你不用管我們?yōu)檎l(shuí)(shuí)效力,但今日你們擅自闖入城主府,是對(duì)(duì)朝廷的不敬,城主乃國(guó)(guó)君欽點(diǎn)(diǎn)的官員,這無(wú)關(guān)(guān)私人與否。”
李長(zhǎng)(zhǎng)青倒是多看了幾眼這個(gè)(gè)士兵,隨后學(xué)(xué)著季先生曾經(jīng)(jīng)在教堂中每每需要給學(xué)(xué)墊的學(xué)(xué)子講話時(shí)(shí),都會(huì)(huì)來(lái)回的度步。
李長(zhǎng)(zhǎng)青不明白那是為什么,不過(guò)現(xiàn)(xiàn)在他也學(xué)(xué)著季先生那樣,在這城主府的大堂里來(lái)回度步道:“兵為國(guó)(guó)所有,為國(guó)(guó)捐軀,為國(guó)(guó)而戰(zhàn)(zhàn),生為國(guó)(guó)人,死為國(guó)(guó)魂,這是好兵。”
“但是將未必就是好將。”李長(zhǎng)(zhǎng)青在這個(gè)(gè)將字上微微加重了一點(diǎn)(diǎn)語(yǔ)(yǔ)氣。
“我呢,就一個(gè)(gè)小小的書(shū)生,哦,對(duì)(duì)了,也是一名江湖劍客。”李長(zhǎng)(zhǎng)青自顧說(shuō)道,興許是有點(diǎn)(diǎn)兒渴了,然后端起茶幾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今天來(lái)城主府呢,也只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那就是在這天水國(guó)(guó)數(shù)(shù)一數(shù)(shù)二的城池中,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地痞流氓光明正大的威脅百姓,一言不合就揚(yáng)(yáng)言要滅了誰(shuí)(shuí)誰(shuí)(shuí)誰(shuí)(shuí)。”
“我,與我朋友三人,就是這其中的受害者,對(duì)(duì)于這種事,為何沒(méi)有官兵前去將之繩之以法,而任他們逍遙法外,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你們還有作為軍人的血性嗎?還有食其官祿,卻做著勾事的良知嗎?”李長(zhǎng)(zhǎng)青說(shuō)道最后搖了搖頭。
看著這十幾個(gè)(gè)士兵,眼中大多數(shù)(shù)閃過(guò)一絲苦澀,繼續(xù)(xù)開(kāi)口道。
“你們沒(méi)有,你們畏懼,畏懼什么呢?畏懼百姓?不不不,你們是軍人,百姓不敢惹惱你們,他們明白弱肉強(qiáng)(qiáng)食,也明白百姓的安全需要你們來(lái)保護(hù)(hù)。”
“還是畏懼那些在刀口上生活的地痞流氓?也對(duì)(duì),你們?cè)撐窇炙麄儯瑸槭裁矗懇驗(yàn)(yàn)檳銈儧](méi)有尊嚴(yán)(yán),你們沒(méi)有血性,只是行尸走肉,畏懼他們是應(yīng)(yīng)該的,我也畏懼他們,所以我來(lái)城主府討說(shuō)法來(lái)了。”
“或者是畏懼城主,比如…他?”
李長(zhǎng)(zhǎng)青說(shuō)完,轉(zhuǎn)(zhuǎn)身指著已經(jīng)(jīng)跪爬在地上的元逵。
“求求你不要再說(shuō)了。”方才那名開(kāi)口說(shuō)話的軍士松手丟下兵器,然后無(wú)力的跪坐在地。
“你以為我們想這樣?我們也不想,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我們有家庭,有妻兒老少,如果不聽(tīng)從這狗屁副城主的話,我們的全家都會(huì)(huì)從這個(gè)(gè)世界消失。”
“你以為我們不想手刃那些欺男霸女的地痞嗎?我們也想,但是我們不能。”
“而且這個(gè)(gè)元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副城主,而那些地痞也都是這元逵手下的爪牙,盡做傷天害理殘殺百姓的畜生,我們能做什么?就是不能開(kāi)口,不能幫忙,你說(shuō)的對(duì)(duì),我們?cè)緹蜎](méi)有了尊嚴(yán)(yán),丟盡了國(guó)(guó)家賦予我們的榮耀,我們也忘記了我們身為軍人的職責(zé)(zé),我有愧于百姓,有負(fù)(fù)于朝廷。”
說(shuō)完,那名軍士一把抓起地上的長(zhǎng)(zhǎng)刀,一閉眼對(duì)(duì)著脖子砍了下去。
“于荃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不要啊。”后面的軍士聽(tīng)著他說(shuō)的話后也是一陣羞愧難當(dāng)(dāng),不過(guò)卻沒(méi)想到于荃會(huì)(huì)如此果斷想要自刎于此。
當(dāng)(dāng)他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已經(jīng)(jīng)來(lái)不及了。
“鐺”
想象中血濺三尺的場(chǎng)(chǎng)面并未出現(xiàn)(xiàn),于荃的鋼刀從中間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你這樣死了,上對(duì)(duì)不起天,中對(duì)(duì)不起君,下對(duì)(duì)不起家,有愧于天,有負(fù)(fù)為臣,有疚與妻。”出手的自然是李長(zhǎng)(zhǎng)青,他一直在觀察這個(gè)(gè)于荃,他的一番話倒是讓他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不過(guò)最后于荃的語(yǔ)(yǔ)氣越來(lái)越激,而后更是抓起了地上的鋼刀,李長(zhǎng)(zhǎng)青猜到了于荃的想法。
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拔出了背在身后的古劍,出鞘一瞬斷去了于荃手中的鋼刀。
因?yàn)樗X(jué)得這個(gè)(gè)于荃不應(yīng)(yīng)該死在這里,他的理想被現(xiàn)(xiàn)實(shí)(shí)鎖住了。
所以他出手了。
“哦?既然他不是真正的副城主,為何你們要聽(tīng)命于他?”李長(zhǎng)(zhǎng)青說(shuō)完心里就想抽自己一下,這么明白的話剛才這于荃不是說(shuō)了么?
于是李長(zhǎng)(zhǎng)青拍了拍頭。
“你瞧瞧,你瞧瞧,光想著別的事情了。”
而后轉(zhuǎn)(zhuǎn)身走到元逵面前,蹲下身子,看了看面色蒼白,嘴唇發(fā)(fā)紫,在這寒冷的冬天滿臉是汗的元逵。
“原來(lái)你不是真正的副城主啊,怪不得如此囂張,那么真正的城主呢?”
“不好意思,忘了,你不能說(shuō)話,居然把這茬事給忘了。”
于是蹲著的李長(zhǎng)(zhǎng)青偏頭看著納蘭千君道:“納蘭兄有沒(méi)有辦法恢復(fù)(fù)讓他說(shuō)話的方法?”
納蘭千君一笑,雖然不明白李長(zhǎng)(zhǎng)青的用意,不過(guò)對(duì)(duì)于李長(zhǎng)(zhǎng)青剛才的一番話還是有一點(diǎn)(diǎn)贊同。
于是點(diǎn)(diǎn)頭道:“這有何難。”
納蘭千君屈指一彈,一枚黃豆大小的紫色丹藥不偏不奇的落入了元逵的嘴中。
“這叫歸靈丹,在山上是低端的療傷藥,效果顯著。”
在吞下去歸靈丹之后的元逵就幾個(gè)(gè)呼息間方才斷去的舌頭就長(zhǎng)(zhǎng)了出來(lái)。
“說(shuō)說(shuō)吧,如果不讓我滿意,我出劍后你的腦袋應(yīng)(yīng)該就會(huì)(huì)像那把刀一樣。”李長(zhǎng)(zhǎng)青笑瞇瞇的盯著元逵開(kāi)口道。
元逵現(xiàn)(xiàn)在心里真的是怕了,他這輩子從來(lái)沒(méi)有見(jiàn)過(guò)這種妖術(shù)(shù),一揮手?jǐn)嗔慫納囝^,一顆黃豆那么大的丹藥居然還能讓斷掉的舌頭幾個(gè)(gè)呼息之間長(zhǎng)(zhǎng)出來(lái)。
他是真的怕了,聽(tīng)到李長(zhǎng)(zhǎng)青的話后連忙開(kāi)口把他如何成為這副城主的經(jīng)(jīng)過(guò)說(shuō)了出來(lái)。
《未完待續(xù)(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