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你最需要它黑暗的時候,終究會亮的太快………
此刻,趙嫣然躲在朝陽峰書房內(nèi),伏案翻閱無數(shù)典籍,若是有心偷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典籍里總歸少不了‘奪舍’這樣的字眼。
不比儲存門內(nèi)功法的玉簡,這些典籍本就是被任天收集來,供弟子翻閱磨煉心性的讀物,整整一個大房間內(nèi),滿滿的全是刻錄字跡的典籍,翻閱起來也是讓人望而生畏。
朝陽峰,抱云宗以東。
當然,這是一句廢話。
如果不是面東何必取這么個名字?
房間之外漸漸放明,可冷意卻是很強烈,哪怕是一輪紅陽開始潑撒出光和熱。
山頂之上,云霧盤繞,端的是仙家圣地。
流光閃過,一劍西來,劍上有一青年,眉清目秀,可能是受這靈力的緣故,出落的竟如同女人般精致,此時雙手背于身后,隨劍迎風,白衣闕闕,更是透出幾分瀟灑寫意。
終于,那青年腳步落實在了朝陽峰上,神識掃過,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趙師妹,還是這般勤奮。”
目光移向了趙嫣然所在的地方,接著信步走去。
朝陽峰的布置極其規(guī)整,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從左到右都是整整齊齊,就連住所亦是并連成一排兩排。
當靠近些了,青年又忍不住的瞥了一眼任白所在的住所。
這里,他已經(jīng)來過無數(shù)回。
那任白,更是讓他心生厭惡,只是這一次,他來的目的卻是與任白有關(guān)。
只一眼,卻再也挪不開。
更是留下目瞪口呆的表情。
房子在自己這一眼望過之后,竟然塌了………
隨之,塵囂四起,止不住的響起一陣轟鳴………
趙嫣然此刻有些憔悴,本在知道來人的時候便已經(jīng)起身,但房門還未曾打開,卻聽到外面巨大的動靜,神識一掃過后,置于案前的長劍已經(jīng)被招回手中,跟著推門而出。
任白那已經(jīng)毀于一旦的房間,讓趙嫣然的神色已經(jīng)微微有了變化。
朝陽峰自任天死后,這些弟子已經(jīng)疲懶的不成樣子,此刻整個朝陽峰上下,唯有這位連師兄站在外面。
而任白的房間,竟然塌了!
趙嫣然不想去多想,但房間塌了卻是一個事實,在場的人只有這位連師兄,這也是一個事實。
總不能,任白自己把房間給弄塌了吧?
而且此時自己的神識里,竟然探查不到任白的氣息………
經(jīng)歷昨夜的事情,趙嫣然雖明知任白不會死,但還是很憤怒。
沒有了長輩撐腰的朝陽峰,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么?
竟敢被人當面毀壞朝陽峰的居所?
而且還是抱云宗主峰的弟子。
想到這里,一聲嬌斥:“連風云,你是欺我朝陽峰沒人么?”
對于這位經(jīng)常往來于各峰傳召宗主口諭的師兄,趙嫣然其實還是有些熟絡(luò)的,也知道抱云宗宗主有意安排這位師兄與各峰往來,存著要將其培養(yǎng)成下一任宗主的心思,但此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頓時心中升起無名怒火。
話落,劍出。
“噌~”
連風云連連擺手,口中急道:“趙師妹,你先聽我解釋。”
趙嫣然沒有聽,也不打算靜下心去聽,只是一劍逼了上來,冷聲道:“立馬給我滾出朝陽峰。”
連風云身為抱云宗主峰的真?zhèn)鞔蟮蘢櫻瑢嵙Ω塹蘢又杏忻膹姾罰F(xiàn)如今面對這等事情發(fā)生,趙嫣然知道,除了將其喝退,卻已然再無他法。
越想,越是憤怒。
越想,越是委屈。
劍上的氣勢,竟隱隱散發(fā)殺意。
連風云控制身形往后退去,觀迎面而來的劍勢,眼中閃爍過一抹難意,口中沉聲:“趙師妹,先不要沖動。”
“哼!敢毀我朝陽峰弟子居所,你連風云當真是厲害啊?”
冷哼一聲,趙嫣然身形如翩如鴻,手中掐了一個劍訣。
連風云急道:“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誰?”
“你聽我………”
“滾啊!”
“我這次………”
“你給我滾!”
“好,我這就走。”
每一次,趙嫣然都能夠做到,在快速出劍的同時,搶先半步壓制連風云的話語,完全不給其絲毫機會。
終究連風云還是沒有還手,御著劍轉(zhuǎn)身離開了,直至身影消失,趙嫣然這才收起長劍,臉上多了些許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倒塌的房間廢墟里,任白坐在角落安靜看完整個過程,這才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自顧自的從里面站了出來。
魔祖此時已經(jīng)借著空間本源力量離開了這里,遠在千里之遙。
“第二步,也成了。”
慢悠悠的朝趙嫣然走去,任白忍不住的心道一句。
這方世界的排斥沒有作用在魔祖身軀上,算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已經(jīng)得到了解決。
外來者想要融入一方世界,消除掉這強大的排斥感,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出合適的選擇。
以身化劫。
也可以理解為,自愿成為‘主角’成長之路的墊腳石。
立下魔祖這樣的身份,便是為了能夠融入其中。
接下來的魔祖,將會被動的卷入無數(shù)紛爭之中,道路極其艱難………
九死一生?
不,所謂大道四九,遁去的一。
被這方世界認可的魔祖身份,說是生機渺茫也不為過,稍微一個不小心,大概率的會化身大禮包投向某人。
不過,卻是早有預(yù)料。
沒有怕的,任白知道自己心很大。
有多大?
當然比天還大………
“趙師妹。”
靠的近了,任白的臉上自然的掛起一抹淡然微笑。
此刻,朝陽峰上其余弟子也漸漸聚攏了過來,這么大的動靜要是還醒不過來,那恐怕就是死人了。
接著,嘲諷聲音開始了。
“看看咱們的任師兄,又給咱們得罪人了,這一次可倒好,主峰的連師兄都給得罪咯。”
“哼!朝陽峰肯定沒落了,還是找個機會到師伯師叔那里求求情,看能不能轉(zhuǎn)投到人家門下。”
“對對對,遲早這朝陽峰,被咱們的任師兄給毀掉了,到時候可就晚了。”
“你們看,咱們的任師兄受了那么重的傷,現(xiàn)在竟然能夠下地?”
“唉,還不是靠著師傅的余蔭,恐怕是吃了師傅留下的療傷丹藥呢吧,可惜師傅這次被自己的親兒子害死了。”
朝陽峰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言辭不間斷不重復(fù),挑釁意味十足。
這些都不需要大腦思考就能蹦出來的話語,除了想過一下嘴癮,更想做的其實是,落井下石的踐踏曾經(jīng)只能羨慕的存在。
面對這些,任白挑了挑眉頭,總歸是要面對這么一個名場面,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提劍站在一旁的趙嫣然,卻是受不了這些,尤其是見到昨晚上任白出手的威勢,她真的很害怕這些弟子等下會全部被打死。
這些話連自己都受不了,何況擁有著能夠壓制劉長青這樣的元嬰期修士實力的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