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喬曾孔腦袋旁的喬老爺,看到他傷痕累累昏死過去的樣子,略顯蒼老的面容流出了渾濁的淚珠。
現(xiàn)如今的喬老爺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本以為不過是件手到擒來的小事,沒想到居然因此踢到鐵板上面。不僅兒子讓人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還招惹到李元浩這么個不知深淺的可怕敵人,真的是偷雞不成反蝕一大堆的米了。
不過心里明白大勢已去的喬老爺,倒也十分能屈能伸地走到李元浩跟前,撲騰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邊抽著自己耳光,一邊裝可憐向李元浩求情道:“李少爺再別打了,是我不對,是我豬油吃多被蒙了心,嫉妒你家商鋪生意興隆,心生貪念讓我兒子過來強買。一切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兒子吧,你要打就打我,要了我的命也行,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兒子了……”
本不欲追究的李元浩正要說什么,卻沒想到就在喬老爺跪下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到冥冥之中有股氣運從喬老爺身上飄出融入了自己的氣運。
心里詫異了一番的李元浩第一時間打開望氣術(shù)進行查看,等看到氣象圖內(nèi)的情況后他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時他的氣運竟然比去落霞山前高出了近四成。
“這怎么可能,這種程度氣運漲幅絕對不屬于正常現(xiàn)象,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導(dǎo)致氣運突然暴漲,這么說的話……”
李元浩趕緊低頭查看了一下喬老爺?shù)臍膺\,發(fā)現(xiàn)喬老爺如今氣運確實減少了一節(jié),不過也僅僅相當于他整體氣運的三成左右。
“這也不對啊,我本來氣運就比喬老爺高出了一倍還多,這樣算他的三成氣運頂多折算成我身上的一成出頭,因此我身上暴漲氣運的來源應(yīng)該不是他,最起碼大部分不是……”
腦海中把最近一段日子經(jīng)歷的事仔仔細細地過濾了一遍,李元浩感覺最可疑的地方只有在石林里覆滅楊隊頭的狩獵小隊那會兒了。
當時除了在戰(zhàn)斗中匆匆一睹,接下來由于體力消耗太大精神也有點疲憊,于是便沒再關(guān)注過自身氣運的情況,到了后面更是修煉趕路的忙個不停,壓根沒那閑工夫去瞅瞅氣運是不是高了幾點或者少了幾點。
“所以說,我身上增長的四成氣運里有差不多三成氣運是那支倒霉的狩獵小隊給貢獻的嘍。”
分析了一遍全部的情況,最后發(fā)現(xiàn)貌似也只有這個結(jié)論比較靠譜了,至于說這是不是真的正確,那就只能等以后找機會試驗過才知道了。
想到這里,李元浩看向喬老爺?shù)哪抗餼陀行┰幃惲耍吘慣@可是現(xiàn)實版的送“氣”童子。
人在家里坐,氣從隔壁來。要是能這樣多來幾百次,他還怕個鳥的黑袍道姑啊,直接往縹緲宗跑,路上遇到個縹緲宗的太上長老之類的老怪物,看對了眼跟他做個忘年交啥的,讓李元浩可以在縹緲宗肆無忌憚地橫著走,然后每天到黑袍道姑面前晃悠看她討厭自己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憋屈模樣,那就真的太爽了……
或許有很多人會認為,自身實力是最重要的,萬般陰謀詭計也可一力破之。但是修習(xí)了天衍神術(shù)的李元浩卻更加清楚,氣運究竟擁有著怎樣可怕的力量。
毫不夸張的說,氣運基本上是一臺萬能許愿機。只要有足夠的氣運,廢體變神體,心臟碎了給你換個更強的,甚至死了都能夠回到過去從頭再來,反正只有你想不到?jīng)]有氣運做不到的。
再加上修習(xí)了天衍神術(shù),可以大概控制氣運發(fā)揮作用的方向,也就是能一定程度上操控這臺許愿機。使得氣運對天衍門中人的作用,比尋常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天衍門內(nèi)最崇尚的一句話就是:神通不及天數(shù)!
看在氣運的面子上,心情好了一點的李元浩雖然看出了喬老爺這番舉動有幾分惺惺作態(tài)的意思,卻也不打算因此與他為難下去。
“帶上你的人離開吧。”
李元收回了鐵棍,一節(jié)一節(jié)不緊不慢地拆開,還原成最初的那串“大鑰匙”:“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過下不為例,要是將來還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經(jīng)過這么一番鬧騰,喬府的聲望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了,連帶喬老爺自身的氣運也被腰斬了一截,沒有資格再成為浩源商會的對手了。
至于說喬曾孔,這樣他都敗給李元浩了,以后想贏無異于天方夜譚,未來他們在實力上差距只會越拉越大。畢竟喬曾孔已經(jīng)進入縣學(xué)三年時間了,李元浩修煉到現(xiàn)在加起來也才一個月出頭,雙方的潛力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再加上他們又不是狩獵小隊那種亡命之徒,孑然一身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進行報復(fù)。硬實力比不上又不用擔(dān)心對方鋌而走險,這種根本威脅不到自己的對手李元浩并不介意大度一次放他們一馬。
當然,其中也有著大庭廣眾的場合下殺人很可能會帶來不小麻煩的顧慮在里頭。
祖師身份高貴,行事出格幾分倒也不會有很大問題,但是公然在縣城內(nèi)殺人還是有點過分了,哪怕對方挑釁且入府傷人在先。屆時府衙方面肯定會選擇介入,接下來估計就是亂七八糟的各種事接踵而至了。
聽到李元浩親口承諾放人,喬曾孔如蒙大赦一般起身抹掉了額頭的冷汗,趕緊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并且我愿意拿出三千兩銀子補充您的損失。”
三千兩銀子已經(jīng)接近喬家資產(chǎn)的三分之一,喬老爺愿意拿出這么多錢跟李元浩了結(jié)這次的恩怨,也算得上相當有誠意了。
李元浩輕飄飄地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三千兩銀子在喬老爺看來確實很多了,可對李元浩來說不過是商鋪兩個月的利潤,這點小錢還不值得他拉下臉皮開口討要,同時還難得的大發(fā)善心一次告誡他一番。
“不要嘗試用你們那膚淺的閱歷去衡量別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你們招惹不起的神秘人物,要是你們還仗著有點小錢跟實力就為所欲為,早晚會害得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李元浩撇下一臉愣神的喬老爺,轉(zhuǎn)身朝著李家下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看到李元浩真的離開以后,壓力驟減的喬府眾人都暗暗松了口氣,三兩下子麻溜地把東西收拾了一番,便背起喬曾孔從大門處跑了出去,整個過程加起來只用了短短的十幾秒。
另一方面,走到李府人群中的李元浩,看到府內(nèi)的大夫在幫三名受傷的護院診治,不禁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他們的情況怎么樣了?”
這時,喬府一眾下人才發(fā)現(xiàn)李元浩已經(jīng)走了過來,正要向他行禮,卻被李元浩抬手制止了。
大夫見狀也沒有多禮,直接跟李元浩闡述起兩人的病情:“他們兩人的臟腑受到巨力沖擊,傷勢十分的不輕,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嚴重后遺癥,將來只能干一些輕松的雜活,一旦用力過猛很可能會舊傷復(fù)發(fā)。至于剩下的那個傷勢較輕,沒有大礙,修養(yǎng)大半個月應(yīng)該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重傷的護院是在守衛(wèi)大門時,被喬曾孔用流星錘砸傷的兩名。而輕傷的則是讓喬曾孔一拳頭轟飛,落到幾名護院身上的那名,因此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一眾護院聽到大夫的話,臉上露出了幾分悲色。抵御外敵是他們的職責(zé)所在,像兩人如今這種情況還算比較好的了,運氣不好甚至有可能會死人,兩名護院的現(xiàn)在或許就是他們的將來,因此不免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感覺。
“必須這樣嗎?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徹底治好他們?比如用一些珍貴的藥材?”
李元浩皺著眉頭向大夫問道。
這兩名護院是為了守護李府才被打成這個樣子,要是這么放任不管,不說會傷了其他護院的心,就連他自己在情感上也接受不了啊。
大夫猛地一愣,有些詫異地看向李元浩,但還是很老實地道出:“確實可以。”
護衛(wèi)們聞言眼前一亮,紛紛帶著希望的目光看著大夫。然而大夫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又狠狠地粉碎了他們剛剛升起的希望。
“如果不計代價的話,用一些名貴的藥材進行治療,想要治好他們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不過那至少需要上百兩的銀子,而且是每個人。”
大夫話一出口的瞬間,一眾護院的眼神中都透出了絕望。要知道他們賣身到李府做護院,每個人也只是拿到二十兩的賣命錢,這還是之前的主母也就是李元浩善良大方的母親給出的一個良心價格,哪怕是這樣他們的治療費一個也頂他們五個的身價,李元浩再怎么仁厚估計也不舍得出這筆錢。
“哦,只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要花多少錢呢,一百兩銀子我還出得起,你帶他們下去治療吧,一定要給我治好他們。”
李元浩聽到價格后一下子放心了下來,兩百兩銀子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不算多,也就是商鋪不到四天的盈利,用這么點小錢買個心安非常值得。
護院們先是一愣,隨即爆出了沖天的歡呼,互相捶肩拍背地抱在一起傾訴著自己的興奮。
李元浩看到他們的樣子笑了笑,沒有去打擾他們的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