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嬋這邊悲傷的難以入眠,季儒才這邊聽到消息后也挨到了子夜。剛過子時(shí)季儒才就到馬廄里牽著馬往城南的土地廟奔去,因?yàn)榛貋淼拿献榆囀軅?,所以把關(guān)(guān)郃冷的尸體放在了土地廟的神像后面。
季儒才飛馳到土地廟,連馬都來不及栓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廟門前,里面沒有火光,季儒才喝了一口隨身帶著的酒才敢打開門。
門剛打開只聽“颯”的一聲,一支弩箭就射中了季儒才的肩頭,他一個(gè)踉蹌沒有倒下。又是一聲箭響破空,季儒才的腹部又中了一箭,他這才不甘心的倒下。
正對著廟門的神像后面,關(guān)(guān)郃冷站起身來,手里提著兩支弓弩,走到季儒才的身邊,將弓弩扔下把他拖到了廟里讓他靠在神像的上面。
“不錯(cuò)吧,比你的雕弓差不了哪去把?”關(guān)(guān)郃冷冷笑著問,“這是我在梓州繳獲的唐家弓弩,沒想到第一次用倒是用在了自家兄弟身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季儒才捂著箭傷不甘心的問。
“你太聰明了儒才,聰明的以為別人都是傻子。我記得我交給你們的信中說的是讓你們?nèi)|京打聽一下關(guān)(guān)于韓真義和皇城司的事對吧?”關(guān)(guān)郃冷問。
“對。”季儒才嘴角滲血絲回答。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吳念辭呢?”關(guān)(guān)郃冷說著拿出了季儒才假借吳念辭的名字寫得信,指著信封上說:“這只有吳統(tǒng)(tǒng)領(lǐng)(lǐng)的稱呼,哪里說吳念辭的姓名了。吳念辭在你們?nèi)ブ霸緹透易吡?,他這么一個(gè)在皇城司名不見經(jīng)(jīng)傳的人你能知道?”
“看來你早有防備了?!奔救宀诺皖^自語。
“我在赴約的路上還不敢相信,為此還試探過孟子車?!标P(guān)(guān)郃冷說。
“你沒告訴他?”季儒才問。
“我當(dāng)(dāng)然說了。但是沒有說的那么的明白?!标P(guān)(guān)郃冷說,想到孟子車和季儒才這種行為對比讓他扶額嘆息:“可是他愿意受這一箭,還把他自己的護(hù)心鏡內(nèi)(nèi)甲給我穿。還好你射的是我的后心。不然我……”
“你當(dāng)(dāng)時(shí)就來殺我了對嗎?”季儒才笑著打斷他說。
關(guān)(guān)郃冷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不過你的箭法倒是很有長進(jìn),居然能射穿一層皮甲。還好孟子車的胡新疆幫我擋住了,不然我就要靠他來收拾你了?!?p> “練了三年能不好嗎?”季儒才說。
“這么說你三年前就開始謀劃了?”關(guān)(guān)郃冷問。
“是的。”季儒才回答,然后沉默了一會兒請求說:“我現(xiàn)(xiàn)在就一個(gè)請求,你能不能放了我手下兄弟們的命,他們絲毫沒有參與此事?!?p> 關(guān)(guān)郃冷聽到他這么說長嘆一聲,廟外傳來了孟子車的回答:“晚了,你出門一刻之后他們都人頭落地了?,F(xiàn)(xiàn)在估計(jì)都已經(jīng)(jīng)埋在了城南了。”
“唉!是我的錯(cuò),我害了我的兄弟們?。 奔救宀哦笸髧@息。
“好啦,干這一行的隨時(shí)都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fēng)險(xiǎn)?!标P(guān)(guān)郃冷安慰他說,然后繼續(xù)(xù)問:“說說吧,為什么要害我?你和皇城司聯(lián)(lián)絡(luò)(luò)的怎么樣?”
關(guān)(guān)郃冷這邊說著,孟子車那邊撂下了一個(gè)布袋,從里面拿出各種拷打的刑具。孟子車邊拿邊說:“這里面的刑具一半都是你發(fā)(fā)明的,我想你是知道這般滋味吧?”
季儒才抬手制止說:“你們不上刑我也會說的,我早就想說了。我是為了我弟弟?!?p> “你弟弟是誰?”關(guān)(guān)郃冷問,他不記得季儒才有一個(gè)弟弟。
“就是三年前在華山下被你殺掉的蒙面人?!奔救宀耪f。
“在華山接應(yīng)(yīng)我的人?!标P(guān)(guān)郃冷驚訝的問,“他是自己找死。不對,他是跟我說好了要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本來我的劍法是要?jiǎng)潅?,我們之前都演練好了,但是他沒有按計(jì)劃來,本來要砍傷他胸口劍卻劃破了他的喉嚨。原來他是你的弟弟?”
“是的?!奔救宀耪f。
“我真是對不起你們?!标P(guān)(guān)郃冷道歉說,“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
“我認(rèn)(rèn)為你是為了發(fā)(fā)泄你哥哥死在宋朝邊境的怨氣?!奔救宀呕卮稹.?dāng)(dāng)年關(guān)(guān)郃冷的大哥的死季儒才因?yàn)闆]有及時(shí)趕到有一部分責(zé)(zé)任。
“唉!我當(dāng)(dāng)時(shí)不都是說不怪你了嗎?”關(guān)(guān)郃冷說。
“尅是我弟弟給我寄的絕筆信說他為了不讓我受罪,想到了一個(gè)好辦法。我哪想到他會去送死。”季儒才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原來他是故意的?。 标P(guān)(guān)郃冷驚訝的說。
此后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直到叮當(dāng)(dāng)一聲,放在桌案上刑具的一個(gè)鐵鉗子掉到了地上。
“把這些都收起來吧?!标P(guān)(guān)郃冷對孟子?xùn)|說,“收好了吧馬上的傷藥拿出來給他治傷。”
“可是他通敵啊!二爺!他把我們的所在都告訴皇城司那幫狗賊了!”孟子車喊道。
“之前都是兄弟,就算是死也要給個(gè)好死吧?他本來能等你回去就害了你的。”關(guān)(guān)郃冷說著走出了廟門又叮囑道:“把他給我活著帶回來,我的箭沒有致命,你也別暗害他?!闭f完關(guān)(guān)郃冷騎上季儒才的馬兒往北去了。
孟子車給季儒才草草的上藥后把他背到了馬車上帶回了客棧。
夜半時(shí)分,關(guān)(guān)郃冷敲開了客棧的門,經(jīng)(jīng)過韓嬋的房間的時(shí)候看她屋里的燈還亮著,想了想還是推門進(jìn)去去。
韓嬋頭也不抬的說:“我說了我餓不要再送吃的了來?!表n嬋以為又是孟子車他們吩咐店家來送吃的。
“是我?!标P(guān)(guān)郃冷走到她的面前說,韓嬋再次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紅絲官靴,那是她繡的,是關(guān)(guān)郃冷!他沒死!韓嬋順著靴子往上看,確認(rèn)(rèn)了就是關(guān)(guān)郃冷站在她面前。
“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再也不趕你走了!”韓嬋哭著抱住了他說。
關(guān)(guān)郃冷安慰著韓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我們趕緊收拾一下該走了?!?p> “這么著急嗎?”韓嬋眼淚模糊的問他說。
“估計(jì)不出一天皇城司的人就會趕來?!标P(guān)(guān)郃冷解釋說。
“好,你去哪我都跟著你?!表n嬋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