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shuō)中的相愛相殺嗎?”一個(gè)(gè)熟悉的粗聲響起。“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轟!”的一聲巨響,冰面轟然裂開!
一個(gè)(gè)高大的身影破冰而出,跳上岸來(lái),只見他疾步飛奔,上去就是一腳!飛身踢翻梓海莘!
焦?fàn)柲扔指杏X自己脖子一疼,血如泉涌,但梓海莘緊咬的嘴巴松口了。她終于恢復(fù)(fù)了自由,不過(guò)她虛弱得不行,順勢(shì)(shì)倒了下來(lái),落入高大身影的懷抱中。
這時(shí)(shí),她才看清那高大的身影是誰(shuí)——是代家主,庫(kù)塔涅夫·雪萊!
“Тывпорядке(你沒事吧)?”庫(kù)塔涅夫的硬胡子不小心扎到了焦?fàn)柲鵲念~頭,他喘著粗氣,胡須上還附著冰凌,急切地問道。
“代家主……”焦?fàn)柲揉卣f(shuō),血流不止,昏了過(guò)去。
庫(kù)塔涅夫趕緊掏出繃帶和各種醫(yī)(yī)材,臨時(shí)(shí)包扎了起來(lái),焦?fàn)柲葌諏鞒齙難獫u漸止住了。
梓海莘立在原地,剛剛那一腳根本傷不到他。他的牙還沾有熱血,雙眼發(fā)(fā)赤,仿佛地獄的惡鬼,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稍加蓄力,一個(gè)(gè)躍步在蒼白的飄雪中劃出一道裂痕,猛地沖向了代家主!
庫(kù)塔涅夫全當(dāng)(dāng)沒看見,他繼續(xù)(xù)認(rèn)(rèn)真救治著焦?fàn)柲齲劭粗骱]肪鴕獡溥^(guò)來(lái)了,“砰”的一聲槍響!梓海莘的撲擊方向拐了個(gè)(gè)彎應(yīng)(yīng)聲倒地。
“完美的一槍。”庫(kù)塔涅夫頭也不抬的說(shuō)。
梓海莘斜躺在不遠(yuǎn)(yuǎn)處的枯葉上,現(xiàn)(xiàn)在的他也是血花四濺,和焦?fàn)柲鵲奶幘炒籩孿嗤V拔車難罕M數(shù)(shù)流出,他像泄氣的皮球,血漏氣般流散,整個(gè)(gè)身體一下子變得干癟了。
梓海莘清楚得感受到了那顆鋼芯彈命中頭部時(shí)(shí)的沖擊,他清醒了過(guò)來(lái),但卻奄奄一息,動(dòng)(dòng)彈不得。他啞然失笑,眼神中流露出后悔之意。
與此同時(shí)(shí),原本庫(kù)塔涅夫破開的冰洞處,“咳楞楞”的機(jī)(jī)械運(yùn)(yùn)作聲響起一臺(tái)(tái)結(jié)(jié)著冰霜的重機(jī)(jī)槍竟突破冰面,從冰河里升了上來(lái)!——是之前地下一層013號(hào)(hào)房間里的那架馬克沁重機(jī)(jī)槍!還是加長(zhǎng)雙管版本!
重機(jī)(jī)槍緩慢地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機(jī)(jī)身,鬼知道冰面下還隱藏了什么武器,或許這機(jī)(jī)槍只是冰山一角。槍口對(duì)(duì)準(zhǔn)(zhǔn)了躺在雪葉上的梓海莘,緊接著子彈鏈條被迅速吸入槍身,整個(gè)(gè)槍體震顫了起來(lái)。
“突突突突突!!!——”重機(jī)(jī)槍像條野狗一樣對(duì)(duì)空狂吠,叫囂連連。
暴雨般的彈幕傾瀉而出。仿佛金屬的狂流。
槍管劇烈晃動(dòng)(dòng),紅色的火光在黑洞洞的槍口處時(shí)(shí)明時(shí)(shí)滅。
“嗖——”有什么東西劃破了空氣,夜空中似有星辰墜落。
渾身中彈、滿是鐵屑的梓海莘意識(shí)(shí)模糊,身為吸血鬼的他自愈能力極強(qiáng)(qiáng),但在這種程度的火力覆蓋下,也只能勉強(qiáng)(qiáng)留有一口活氣。
熱流撲面而來(lái),那東西越來(lái)越接近了,家族該不會(huì)(huì)出動(dòng)(dòng)那種武器來(lái)對(duì)(duì)付他吧?
他竭盡全力睜開眼,仰望蒼穹,雖然他的身體很是燥熱,但他的血一下子涼了下來(lái)。
那是一枚地獄火導(dǎo)(dǎo)彈,正筆直地朝梓海莘落下。
在那一瞬間,梓海莘聞到了寒冷的香氣,像是金銀花,又像是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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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之中,雪地之上。
身穿黑色緊身戰(zhàn)(zhàn)斗服的狙擊手吹掉槍口上的青煙,她站了起來(lái)。這時(shí)(shí)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的身形十分嬌小,體格也十分苗條,完全不像是那種殺手,看著似乎還未成年。
她的對(duì)(duì)講機(jī)(jī)里傳來(lái)了最后一聲蒼老的聲音:“干得漂亮,克謝妮……”
她關(guān)(guān)掉了對(duì)(duì)講機(jī)(jī),不想再聽那幫老家伙絮絮叨叨的廢話。她退了一下槍機(jī)(jī),彈殼彈射而出,她一把抓住,黃銅色的金屬上還留有火藥的灰燼。
“這一槍,并不完美啊。”她稚嫩的聲線顯現(xiàn)(xiàn)出來(lái),很快被河對(duì)(duì)岸的爆炸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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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6日,梓海莘確認(rèn)(rèn)死……
死個(gè)(gè)屁啊!
梓海莘穩(wěn)(wěn)穩(wěn)(wěn)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shù)淖諛搶錚鷽]事人一樣,露出一副“山野閑散之人”的懶漢表情。焦?fàn)柲仍諗贓吤盍稅胩歟話駝婆牡剿暮蟊常蛄藗€(gè)(gè)激靈,站了起來(lái)。
“干嘛啊?”梓海莘如夢(mèng)(mèng)初醒,像是冬日里出來(lái)曬太陽(yáng)的土撥鼠。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jiān)急。”焦?fàn)柲瘸墑斕孟駛€(gè)(gè)老媽子,幫梓海莘系好領(lǐng)(lǐng)帶,打理好衣服。“過(guò)會(huì)(huì)兒去見代家主的時(shí)(shí)候,少說(shuō)廢話!”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嘮叨一百多遍了。”梓海莘嘴上懶洋洋的,但身體也行動(dòng)(dòng)起來(lái),身上的正裝服服帖帖,乍看之下小伙子還是蠻帥的。“上頭究竟是分配給了我一個(gè)(gè)妻子還是一個(gè)(gè)姑媽?我可沒有戀母情結(jié)(jié)!”
“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妻子了……”焦?fàn)柲壬舷路瓌?dòng)的手慢了下來(lái),眼里滿是黯淡。“算了,別管這么多了,趕緊去你的吧!見到家主要注意禮儀!”
她又輕輕拍了拍梓海莘的屁股,梓海莘雖不知焦?fàn)柲鵲腦捰瀉紊鉅猓€是昂首闊步,走向走廊的盡頭。
那是一扇大門,門里就是代家主——庫(kù)塔涅夫·雪萊,梓海莘不由得緊張起來(lái)。
他深呼吸一口氣,心想:雖然我知道代家主很厲害很重要啦,但是作者你也不至于每次代家主登場(chǎng)(chǎng)都要加個(gè)(gè)破折號(hào)(hào)吧?
梓海莘抬頭挺胸,一把推開大門。
迎面而來(lái)的一股肉香味,不是什么烤肉香味,而是那種類似包子或餡餅的肉香味……他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圓桌,上面居然放著一盤餃子!
梓海莘揉了揉眼,確認(rèn)(rèn)自己不需要莎普愛思,那餐盤上放的的確是餃子,一共三盤!根據(jù)(jù)他多年的經(jīng)(jīng)驗(yàn)(yàn),血紅色的應(yīng)(yīng)該是純豬肉餡的,綠色的估計(jì)(jì)是韭菜餡的,而那淡紅色的……
“三鮮餃子,看不出來(lái)吧?”粗里粗氣的聲音傳入耳朵,梓海莘抬頭一看,是代家主……庫(kù)塔涅夫·雪萊。“雖然依外觀來(lái)判斷餃子餡是挺蠢的,但你爹當(dāng)(dāng)年對(duì)(duì)這種技能可是自鳴得意啊,你果然很像他啊。”
“代家主……”梓海莘目瞪口呆,不是因?yàn)樵詿蠖韲?guó)的晚飯里出現(xiàn)(xiàn)餃子這件事,而是庫(kù)塔涅夫他——他在說(shuō)中文!地地道道的漢語(yǔ)!而且是根正苗紅的普通話!讓人不禁誤以為眼前這位大漢是五星紅旗下長(zhǎng)大的人!
“怎么?很吃驚嗎?和第一次見面時(shí)(shí)完全不一樣吧?”庫(kù)塔涅夫咧嘴笑了笑,他打開并倒下一瓶聞著酸酸的黑色液體——梓海莘看了一眼商標(biāo)(biāo),竟然是汪恕有滴醋。“說(shuō)真的,初次見面時(shí)(shí)我還有點(diǎn)(diǎn)害怕,因?yàn)槲業(yè)畝碚Z(yǔ)一直不是很好。”
“你到底……”梓海莘驚訝得合不攏嘴,下巴眼看著快要跌到地上。
“你還在等什么?不吃嗎?”庫(kù)塔涅夫從圓桌旁抽出一個(gè)(gè)長(zhǎng)條凳,伸出筷子吃起餃子,吃之前還不忘蘸醋。“皮薄餡多,伊麗莎白的手藝不錯(cuò)(cuò)!”
“代家主,既然沒有語(yǔ)言障礙那你之前為啥還對(duì)(duì)我拽洋話?”梓海莘完美的融入了這個(gè)(gè)環(huán)(huán)境,這才叫家的味道!不過(guò)他也忘了焦?fàn)柲紉輝購(gòu)?qiáng)調(diào)(diào)的禮儀,一坐下來(lái)就開始閑扯了。
“噓……隔墻有耳……”庫(kù)塔涅夫突然用手指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耳垂,但嘴里的動(dòng)(dòng)作卻不停,咀嚼聲賊大。“我不能立即和你熱絡(luò)(luò),因?yàn)槲視?huì)說(shuō)中文——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梓海莘的聲音低了下來(lái),他撫摸著圓桌上的圓玻璃。他一開始以為圓桌是什么圓桌騎士之類的東西,現(xiàn)(xiàn)在看來(lái)倒是更像中國(guó)婚慶酒席用的那種宴會(huì)(huì)圓桌。
“這個(gè)(gè)家族,并不完全在我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