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匹馬兒夜晚意外掙脫了韁繩,不知因何緣故瘋了一般朝山丘下密林深處狂奔而去,陸元憑著其馬蹄印一路之上尋了整整一夜。
找到馬兒之時一個瞥眼下竟然無意當中發現那懸崖峭壁上有一個洞穴存在,因天色還未大亮,并在洞中休息到天完全亮時才離開,如今恰逢此事才想了起來。
此洞就在那綿延數里的懸崖峭壁,其中的一塊面朝南陵江峭壁之上,空間剛好能容納幾個人大小。
想要進入此洞,需要先下去行走一段狹窄陡峭的壁面,其下就是湍急的河流,從懸崖頂上往下看,因為有一大塊衍生的巨大石壁擋住了視野,十分隱秘,因此不用擔心被人輕易發現。
屋中的陸元一念至此心中頓時有了計劃。
第二天天剛剛微微擦亮,陸元就收拾好了行裝,帶了足足半月口糧,前往府中雜物處向專門的管事說明以有事回家探親為由,于是請了整整一月的假期。
原本陸元不可能請到如此長時假期的,是陸元忍痛從包袱中拿出一兩銀子,塞給那雜物處主管,才讓那主管從十分堅決的臉色,變得稍微舒展開來,以至于到最后還要裝作一幅十分為難的樣子給陸元開具放行條。
拿到放行條的陸元故意從府中下人專門通道出去府外,讓所有人誤以為他就是回家探親的。
出了紀府后,陸元根本不確定那灰衣老者先前是否發現到他了,出于謹慎之下故意朝回家方向走去,經過一段路程后,陸元望向來時的路,確認根本無人關注他后,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立馬方向一轉,繞小路朝紀府后院山丘處走去。
經過盞茶功后,陸元看見了自己居住小屋,還聽見馬廄中傳來馬兒陣陣嘶鳴聲,快步來到山丘旁,先停下腳步四外張望一圈,確認無人經過注意到這邊,立即轉過身體毫不猶豫的朝山丘下密林深處走去。
經過幾個時辰的步行,穿過茂密的叢林,陸元終于來到了懸崖邊上,舉目望去,盡是翻涌的滾滾河水,一路不息的奔騰向前。
隨后走過狹窄的峭壁,經過腳下南陵江,洶涌的河水拍擊在石壁之上,傳來陣陣啪啪之聲,讓人看去不禁心生畏懼。
終于來到了石洞之前,陸元鉆入洞中,從背后取下先前砍來的樹枝,生起了火堆,心中暗自想到,不等手臂上的傷完全恢復如初,是不會輕易冒險返回紀府的。
就這樣安頓了下來,一連數日之后。
“一日入夜!
“嗖…!
“嗖嗖嗖……!
一陣箭矢聲傳來,一下子驚醒了正在熟睡的陸元。
此刻是陸元來這懸崖峭壁的洞中已經過去整整七天,手臂之上的傷已經恢復了大半,起碼行動自如是沒有多大問題了。
被驚醒陸元立馬起身朝洞口處跑去,只見此時的天色已經完會暗了下來,向洞口峭壁外望去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入耳只能聽見下面陣陣水擊之聲。
忽然又一陣的嗖嗖嗖的聲音傳來,此刻站在洞口邊緣處的陸元才徹底看清是何物發出的聲音。
原來是滿天密密麻麻的箭雨,每一支箭都帶著強烈的火光沖天而起,還伴著陣陣雷鳴之聲驚駭異常。
陸元盡力睜開雙眼費力朝對岸望去,只見百余丈寬的南陵江對岸,點點火光肉眼依稀可見。
只是片刻過后這點點火光就變成了沖天火焰,此時入眼清晰可見,原來都是一只只澆著火油的火把,隨著越來越靠近的火把,火光照亮了天邊,黑壓壓的人群接踵而至,使得吵鬧聲越來越大直至傳遍南陵江兩岸。
就在此刻!異變忽起
陸元正在觀望之下,對岸河邊蘆葦叢中忽然沖出一中年男子,在火光的襯映下,此人全身包裹黑色長袍鬼氣森森頭帶銀冠,臉帶黑色面罩,身背一把黑金長劍,正以極快的速度雙腳凌空踱步,周遭產生的強烈氣爆,令周圍河邊生長的蘆葦接連斬斷,頓時是飛沙走石,令人眼花繚亂。
就在此人狂奔之時后面緊接著跟之前一模一樣的箭雨射襲而來,氣爆聲劃過空氣殘留白色氣浪直撲黑袍男子全身而去。
雷鳴般箭矢聲從身后響起,黑袍男子感覺后脖頸處,一陣熾熱的氣浪襲來頓感頭皮發麻,然后整個身體在空中緊急轉向,向下急速俯沖緊貼水面沖開一條水流,整個人身形穩穩落在河灘之上,避開了那致命一擊。
烈火弓弩?
原來是趙國江南許家神機營
黑衣中年人強忍著心中一股怒火,沖著身后來人高聲說道!
“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笑聲剛停此人話語聲就到了
“揚飛云,你跑不了。”
“把東西交出來吧。”
“我以我許家趙國江南省平章政事之名,保你平安無事,還可以在趙國奉你為上賓,高官厚祿,永享榮華富貴。”
然后此人雙眼緊瞇臉帶笑意的朝黑袍男子高聲說道:
“閣下覺得如何啊。”
就在說話之間,一群有著百余名鎧甲衛士舉著火把將黑袍男子所在的河邊淺灘之上圍得水泄不通。
從其中走出一名老者,此老者身穿錦衣素服,頭頂一股銀絲纏住發髻,兩鬢如霜的臉上帶笑意面朝黑袍男子負手而立,舉手抬足之間把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勢油然而生,臉上浮現出一種看破世事的滄桑,雙眼在火把火光閃爍之間顯得異常明亮。
這走出人群當中老者顯然就是剛才發出話語聲之人。
黑袍男子站定,直視著面前老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顧放眼望向四周入眼所見盡是張弓拉弩的鎧甲士兵,最外一層撥劍至胸前握著火把照明封鎖四周,最外一層拉著弓弩的士兵,弓弩之上刻畫火焰神鳥圖案,弩箭從鳥嘴里仿佛可以隨時噴射而出。
這種弓弩射程極遠自帶火焰傷害殺傷力強是江南許家禁衛軍所獨有箭矢法器。
“哼!
“你覺得凡人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對我們修士能有什么用?”
“簡直狗屁不如。”
黑袍男子朗聲說道,頭帶面罩之下不知是何表情。
“還有,自從我進入江南地界這一路上,我好像無論走到在哪里,你們都能查到我的行蹤,你們就像一群蒼蠅一樣討厭,想甩都甩不掉。”
黑袍男子雖然被團團包圍,卻絲毫不在乎,面對那老者侃侃而談。
“哦!
“難道閣下不知道你們岐黃門之人走到那都像是一盞指路的明燈,永遠都是一幅鬼氣森森示人,大白天渾身都是陰氣四溢的鬼樣子。”
“哪怕閣下改頭換面,易裝改容,甚至連聲音都能改變,但是如何瞞得過天下之人。”
“還有,我江南許家如果想要知道一個人的行蹤有如探囊取物,動起手來也是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好啦,廢話少說,你就說你交還是不交吧。”
那老者雙眉緊皺,臉色驟然變冷,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哦!
“就憑你凝氣期五層修為,和這些區區凡人武士,說罷雙眼看向周圍這些鎧甲衛士。”
“在我眼中你們就是土雞瓦狗般的存在。”
“好吧!
口中發出一陣獰笑聲,“繼然甩不掉你們,為避免夜長夢多,索性將你們全都殺了。”
說罷,便不再糾結,隨后黑袍男子渾身散發出一陣黑霧,左手迅速一拍腰間,九支黑色三角形狀小旗瞬間而出,右手就這么輕輕朝其面前一揮,手中便多了九面黑色小旗,然后另只手瞬間抬起做掐指狀,口中喃喃的默念口訣,只是一個呼息間就聽見口中喊道:
“起!
話音剛落
只見那九支小旗沖天而起,朝周圍分散而去,只是剎那間就遍布河邊淺灘方圓百丈左右范圍,將老者與其身邊的百余名衛士都圈禁在了其中。
就在這時,老者終于反應過來,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隨即雙目圓睜,臉上浮現一片震驚的神情,口中大聲急呼道:
“所有人小心!”
“那是岐黃門秘術九陰幽冥陣,是一種十分詭秘歹毒的陣法。”
老者話音剛落,只見眾衛士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何種情況,情急之下紛紛將手中弓弩齊齊射向黑袍男子。
不可思議事情發生了,只見滿天齊射發出雷鳴般的箭矢,瞬間失去了應有的光澤,暗淡無光的紛紛從空中掉落下來。
“嗯!
“此地有結界存在?
老者見如此情況,心中更是驚駭,此箭的威力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此箭每一支箭矢都刻畫了火鳥之魂施加了修士的法力,每一支都相當獨立存在的陣法,所有箭矢齊射之下,除了凝氣期大圓滿境界,就算是凝氣期后期士也必然要退避三舍,后期修士之下必飲恨而亡。
老者想到此處,看向黑袍男子散發出的修為,明明就是凝氣期六層中期修為,為何能輕松的將箭矢擊落并摧毀了其中陣法。
然后立馬看向遍布周圍九支三角小旗心中微沉,心中暗自想到,看樣子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九陰幽冥陣威力,竟然能自成結界。
就在此時那裹在黑霧之中的黑袍男子開口咬破舌尖,忍痛吐出一口心頭之血,手指向九支黑色小旗隔空施展某種獻祭儀式。
剎那之間陣陣鬼哭狼嚎聲從九支黑色小旗中傳出,攝人心魄,天地之間仿佛陷入無盡地獄之中。
聽到此聲的黑袍男子,雙眼緊瞇面罩之下露出一股嗜血的笑容。
就在這時九支黑色小旗,不停在空中翻轉的變大變小,仿佛將有什么東西將要沖了出來,終于黑色小旗一陣黑霧散發出來,并伴著九幽之下冤魂厲叫聲傳出。
只見無數由冤魂組成的紅眼厲鬼鋪天蓋地的從黑色三角小旗沖出,瘋狂朝老者眾人吞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