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炎是被糜邱和莊恒抬回熾界的,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已在自己的床上。身邊的漓世求慌忙上前抱起兒子,“到底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還有,你們把天女丟在哪了!”
“父親,我們遇到了一個可怕的人。”說話之際,漓炎仍能記起千葉恐怖的眼睛。
“我們在追擊人質的時候,進入人界一個茶館,卻未料到出現(xiàn)一個實力還在莊恒前輩之上的怪物,怎么都打不死,連天女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捉去了。”漓世求追問:“你可還記得是在何處,還有此人有何特征。”
漓炎艱難地回顧著恐怖的記憶,“我記得當時的位置,是在人界的杭州城西湖畔的一座茶館。還依稀記得最后他說什么天外天。”
漓世求走出兒子房間,漓炎傷勢過重,怕是要幾個月休養(yǎng)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去鳳殿找那個人請罪,并去帶回天女,否則,漓家怕是在這熾界永無安身之處。
漓世求邊走邊想:”都怪莊恒實力不濟,連幾個孩子都保護不了,當初就不該承認他的神位。不過這莊恒雖是熾界諸神之中實力最弱的,卻也是非一般之輩就能擊敗的,難道是洛庭之人,什么時候出了這號人物?可漓炎口中的天外天是…天外天?”漓世求放慢步伐,重頭理下思緒:遠古時期,龍族與上古諸神大戰(zhàn)之后,眾神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龍族也全族覆滅。這世間秩序重建,如今分為熾,澄,洛三界。熾界為鳳凰血脈主導,外加一些依附的小宗;而澄境是由之前的上古大妖為首領,麾下有數(shù)萬小妖。熾,澄兩界水火不容,如今澄境已被熾界壓制得不得出界半步。最后只剩下洛庭,而洛庭之中皆是道修,保持中立。洛庭之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有可能,便是為了解救洛庭于熾界的人質叔啟子。這便說得通了,此人八成是洛庭之人,而他口中所說的天外天,相傳是上古諸神龍族之戰(zhàn)之后,一夜飛升,脫離大道建立的新秩序。可這天外天只像是傳說一般,莫說真的存在,就是所聞之人,這世間也沒幾個。
漓世求思索之中,已行于鳳殿之前,他停下腳步,舒一口氣,一甩衣袖,緩步進入大殿。
行至大殿中央,面對座上之人,單膝跪地,“尊上,我兒辦事不力,非但沒有追回人質,還丟下了天女,罪責滔天。我為父,愿為兒子承擔這罪過,只是尊上責罰之前,還請讓罪臣帶回天女。”
炎尊擺擺手,嘆了口氣,“唉,罷了,你是妍兒的老師,這么多年你為教導她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去帶上天魁天斗二人,順便帶上莊恒去尋回天女吧。”漓世求聽完,松了口氣,連忙謝恩,“多謝尊上寬恕,我等必安然帶回天女。”
漓世求行出大殿,心里甚是苦惱:若不是這莊恒無能,哪能出這檔子事兒,還讓吾兒身骨俱裂,如今還要帶著他將功補過,真是可恨。不過那將吾兒傷至如此之人,我定要他粉身碎骨。
正午時分,千葉端著飯菜推開房門,沖著花妍拋了個媚眼,“吃飯啦。”花妍頭也不回,冷冷地說:“不吃。”千葉拿起筷子,夾口菜放進嘴里,“好香的哦。”花妍一把抓住枕頭甩向千葉,粉面帶煞,“你吃過的還讓本小姐怎么吃。”千葉手中飯菜撒了一地,蹙起眉頭,迷茫的神情問:“你不是不吃嗎?‘’花妍本就紅暈的臉上又多添幾分羞澀,“你,你混蛋,滾開啊你。”千葉聽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此時的花妍經(jīng)過昨夜的大戰(zhàn),本就身體虛脫,到現(xiàn)在又未進食,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叫起來。花妍抱著肚子,委屈地嘟起嘴,早知道剛剛就客氣點,應該先吃了飯再做打算的。這時阿青推門進入房間,含笑對她說:“姑娘,公子知道你餓了,讓我來扶姑娘出來吃飯呢。”花妍輕聲嘟囔著:“他才不知道。”身體卻很實誠地接過阿青的手,攙扶著走出房間。
吃飽喝足之后,花妍坐在房間思索著如何脫身。焦急地等待數(shù)個時辰之后,終于來到夜半時分。此時皎月當空,外面的一切被照得亮如白晝一般。此時再不走,以后怕是更難脫身。花妍輕輕推開門,踮著腳步出房門,沒行幾步,卻發(fā)現(xiàn)地上赫然一個人影。回頭一看,千葉就站在房頂上注視著她。
“你也是出來賞月的嗎?”沒等花妍反應過來,千葉已經(jīng)飛身來到她身邊,手環(huán)在腰上,將她帶上房頂。花妍一腳踩空,跌進千葉懷中。站定之時,想要掙脫,千葉就這樣環(huán)腰抱著坐了下來。花妍拼力想要推開,卻被抱的更緊,“流氓,你放開我。”“就這樣坐一會好嗎?”此時的千葉柔聲細水,聽的人骨頭都要化了。花妍不再掙扎,任由熾熱的胸膛貼在自己臉上,雖然隔著衣服,但還是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熾熱,還有愈加凌亂的氣息和心跳。
“你是洛庭的人嗎?”
“不是。”
“那你為何要救那個人。”
“我并不想救他,他只是餌。”
“那你是故意引我前來?”花妍奮力推開了點千葉的胸膛,抬頭不解地問,“你為何引我來到這里?”
千葉的面容被月光照射的如凝脂一般,棱角分明的臉龐多了一絲嚴峻,“如果我說是為你讓你愛上我,你信嗎?”
花妍注視著眼前之人,從一開始,這人給自己的感覺便很奇特,有一絲似曾相識,又有一絲愛而不得的心痛。或許第一眼自己就喜歡上了面前之人,可是她是熾界天女,身上繼承者血脈之力,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那你要失望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而且我已經(jīng)有了婚約。”
千葉臉上并沒有顯現(xiàn)幾分失望,“沒關系,你又不是第一次有過婚約。”
花妍被說得迷惑不解,“什么?”
千葉松開花妍,起身想要離去,“外面涼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剛要走之時,衣襟被拉住,花妍臉上微現(xiàn)嫣紅,在月光下看得更加清楚,含羞地說:“再坐一會,好嗎?”千葉回來坐下,將花妍拉進懷里,用外衣裹住她的身體。
日色欲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皎月當空,對影成雙。此刻便是千葉畢生傾盡全力所為達到的目的,無妨,相思如朝露,孤膽辟晚霞。獨守心城,不知人間幾何載,切莫傷斷腸;試問君:雁且北回,哪有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