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再不管就真燒死了。”
“血焰鍛體就連道種修以道種寄神都難以熬過,哪里是凡軀可以撐得過去的?”
“你看,都焦了。”
“你這小子真是鐵石心腸啊,老夫。。。。。。老夫算是服了!”
“死了,死透了。都散了吧,沒救咯。”
隱谷石室里,書老悲呼連連。明明一直說不愿再管,可始終藏不住心中的關(guān)(guān)切之情。
高崖之上,林師迎風(fēng)(fēng)而立,罕見看不到絲毫懶意,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了的絕世好劍,氣勢鋒芒幾可破天。
林師目光定定落在遙遙的北方,仿佛破了時空,看著的正是那座山,那所學(xué)(xué)院!
“王君義!你這是自己找死!”
無人看見,林師背在身后的雙手已經(jīng)(jīng)死死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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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滾滾,人心變幻。
出了唐觀日這檔子事,赫衍凡心里也不好受。
一笑歌呤對四方,相處濡沫有真情。
二年溫馨的生活居然如泡影,眾兄弟間莫非都是同床異夢?
赫衍凡不愿想,不敢思,一心只想趕快回到學(xué)(xué)院,重新歸入平靜的修行生涯,也許假裝一切從未發(fā)(fā)生才是最好的應(yīng)(yīng)對方法。
學(xué)(xué)院生涯雖短暫,但赫衍凡卻獲得心境上的平靜,心中的那一縷怒,仿佛也被修行的寧靜所凈化,不再出來困擾他。
隱谷學(xué)(xué)院已成他的心安之所。
恣意飛掠,赫衍凡奔行于山林,心神完全沉浸在體悟靈氣的妙用上。
因如此修行的感覺太過熟悉,赫衍凡時而有種錯覺,自己依舊是那個修武的小子,入了修家之事不過是夢幻一場。
隨著不斷嘗試,對于靈氣的應(yīng)(yīng)用又有了新思路,赫衍凡奔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腳下蹬地,身如展翅,引動四周靈氣為翼,得離散靈氣推動,騰空的時間越來越久,速度卻更加迅捷。
赫衍凡大笑,感悟有得,心情自是提振。
片刻后,定下此技名稱。
靈技“展翅”悟!
武道之于修行就像是修家煉體術(shù)(shù)的分支,殊途同歸,皆為輔修技!
修行武道有輕身活脈的功效,對于開藏期的修士來說是極大的戰(zhàn)(zhàn)力補充。
赫衍凡的武道已是修出自己的武心,這對他修行靈氣產(chǎn)(chǎn)生極大的影響。武心重意,招隨意走。所以他修靈初始就側(cè)(cè)重于對意領(lǐng)(lǐng)悟。
隱谷學(xué)(xué)院并無固定靈技傳下,赫衍凡對靈氣的感悟便隨心而為,不拘一格。觀天地靈氣于萬物中流轉(zhuǎn)(zhuǎn),而悟其中蘊含的原始之理。
一式“展翅”,將體外靈氣聚沙成塔,借力生力,原始粗獷,去鉛華而重實用,是實戰(zhàn)(zhàn)技!
感受著“展翅”技的妙處,赫衍凡不禁心情大好,修家這片神秘天地一切都是新奇的,天寬地闊,他可以盡情成長。
也許有一天,白云之上也可以成為他游樂的天地!
修家修的不正是九天之上嗎?
是不是也有機會攜手蕭小魚齊飛天際?
那個清麗的人兒呢,她會為了我展顏吧?
有點想念她那雨后花容般的俏顏啊!
畫面好美,他不禁有點臉紅呢。
趕路間有山鳥被驚起,赫衍凡玩心一起,半空一個翻身,腳踏山鳥,身形拔起,赫衍凡凌高而望,盡情抒發(fā)(fā)少年心性。
遠處,有道道濃煙升起。赫衍凡登高四顧,頓時察覺。
煙起之處,分明是學(xué)(xué)院所在,深山里渺無人蹤,為何會有黑煙滾滾?
學(xué)(xué)院莫非出事了?
赫衍凡心中一抽,不詳之感涌上心頭。
腳程一急,行進得更是如同山豹一般,兩旁樹木不斷倒走,赫衍凡朝著學(xué)(xué)院疾馳而去。
“展翅”毫不留力的施展,數(shù)(shù)里山路不過盞茶。
赫衍凡趕到學(xué)(xué)院附近,就聽見一陣壓抑卻快意的笑聲隨山風(fēng)(fēng)傳入他的耳朵。
此聲音他很熟悉,正是農(nóng)(nóng)清節(jié)(jié)的笑聲,可為何笑聲里帶著令人心悸的瘋狂之意?
赫衍凡目露憂慮之色,心口似乎堵著一塊大石,腳下更疾。
千萬不要出事啊!
待赫衍凡趕到學(xué)(xué)院外的山谷口,看到十丈高的金甲力士正在和兩人纏斗,而谷口丈外的高處,有一男一女悠然而立。
看到熊熊烈火在學(xué)(xué)院中燃燒,辛苦搭建起來的學(xué)(xué)院設(shè)(shè)施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然后他看到燒得通體焦黑的農(nóng)(nóng)清節(jié)(jié),還有躺倒在院門前的林夏葉。
他的眼立刻就紅了。
心中的安寧之所,豈容別人褻瀆?
更何況農(nóng)(nóng)清節(jié)(jié)和林夏葉生死不明,令他更是心痛。雖相處不久,但彼此間早已建立濃濃情誼。
一絲怒火突然如毒蛇一般出現(xiàn)(xiàn),狠很咬在心臟之上。那絲怒火居然如同擁有實質(zhì)(zhì),一口咬得心頭刺痛之后,居然身尾一擺,就緊緊纏繞在心臟之后,勒得赫衍凡呼吸都困難起來。
赫衍凡深吸一口氣,試圖平靜心緒,嗅到的卻是濃濃的火焰與鮮血的氣息。
怒火反而更甚,赫衍凡拳頭一緊,就待朝正和金甲力士纏斗的傅太廉撲上去。
就在此時,一個內(nèi)(nèi)斂而沉穩(wěn)(wěn)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持我葫蘆先救你師兄,然后殺!”
這個聲音赫衍凡雖沒聽過幾次,但絲毫不陌生。正是林師的聲音。林師此刻的話聲褪去了濃濃的懶意,居然帶著令人驚心的鐵血之意。
一只黝黑的酒葫蘆從天而降,赫衍凡抬手一把抄住,腳下重重一蹬,一式“展翅”如雄鷹低翔,一下就掠過數(shù)(shù)百米,轉(zhuǎn)(zhuǎn)眼人已經(jīng)(jīng)立在學(xué)(xué)院門口。
“來者何人?”
傅太廉驚覺場中多了一人,身形一凝,持重而問。
榮祥卻二話不說,手中掐訣,凝聚出一個火球直接朝赫衍凡甩了過來。
“誰才是來者!”
“站我的學(xué)(xué)院之上問我是何人?”
“傷了我的師兄師弟,還敢惡人先出手!”
赫衍凡怒極反笑,將酒葫蘆當(dāng)(dāng)空一拋,身形振挺,迎著火球就是一拳。
“滅啊!”
一拳之下,火球爆開,火焰四濺,有拳風(fēng)(fēng)凌冽,帶動靈氣洶涌聚集如壁,形成一道氣墻,將流焰皆擋于拳前。
盛怒之下,赫衍凡居然不管不顧的當(dāng)(dāng)面硬接火球術(shù)(shù)!而且居然就擋了下來!
一拳滅火球。
赫衍凡身形如魔神挺立,昂首長笑。
“哈哈哈,來得好!來了就別走了!”
榮祥驚得目瞪口呆,他從沒見過敢以肉身硬剛火球術(shù)(shù)的人。
一人孑立,火球莫辟,莫不是兇魔當(dāng)(dāng)面?
赫衍凡一拳就將榮祥的膽給打寒了。
傅太廉震驚之下,面色愈加陰沉,心中念頭流轉(zhuǎn)(zhuǎn)。
此子悍勇,恐非易于之輩!
這座學(xué)(xué)院究竟什么來歷?藏于深山之中,學(xué)(xué)子卻個個心氣高昂,非池中之物。
傅太廉思到這里,目光再次落到柯星河身上。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這個靈南外院第二人,如今終是再無半點瀟灑作態(tài)(tài),沉著臉遠遠凝望過來。
執(zhí)(zhí)手此次前來究竟目的何在?
如此打生打死,徒增恩仇,對其有何好處?莫不真的單單只為討好那個魔女?
傅太廉目光第一次落到莫雪月身上。
對于這個魔女傅太廉久聞其名,但卻從無交際。傅太廉求學(xué)(xué)靈南,志向不小,像莫雪月此等位于風(fēng)(fēng)口之人,在他看來就是個禍端,平時都是主動退避三舍。
紅顏禍水!
傅太廉心中默罵,偏身閃過金甲力士一拳,墨玉刀加了幾分力,一刀劈在金甲力士身上。其身上道意涌動,將此刀鋒接過。
金甲力士體內(nèi)(nèi)道意凝結(jié)(jié),道意不滅,金甲不倒。如非金甲力士進攻手段單一,傅太廉哪里可能牽制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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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谷石室,書老正欣慰而笑,心情分明好了不少。
“嘿嘿,你個林石頭,不愧為自在門出來的真?zhèn)韉蘢印>辰綺桓叱羝鈪s學(xué)(xué)得一模一樣。真就自持身份,寧愿看著徒弟死也不愿出手啊!”
“你那葫蘆里裝的是什么?居然可澆滅遠古妖神的血祭之火?莫不是天道。。。。。。”
“還好這個打拳的小子回來得及時,不然農(nóng)(nóng)小子可真就要化為一縷精粹了。”
書老一連串問題,林師仿佛充耳不聞,半天才難得回了一句話。
“哼,一縷精粹祭妖神,可上千年來妖族傳說中的遠古妖神從未現(xiàn)(xiàn)世過,這遠古妖神究竟存在何處,至今都是個秘,莫非世間真有那不可知之地?”
“想探我老人家的口風(fēng)(fēng)?哈哈哈,沒門啊!你小小種道修為,也敢窺探此等大秘?小心身死道消啊!老老實實歸隱深山不好嗎?不要辜負那人最后的心意啊。”
林師道:“書老你不也是在探我口風(fēng)(fēng)?大師兄的遺愿六十年前我不告訴你,現(xiàn)(xiàn)在也不可能告訴你啊。”
書老冷哼道:“一個個都人小鬼大,什么都藏著掖著。老愛布什么大局,莫不知道人死了一切就都成空了啊。那人都死了六十年了,還不死心嗎?這天下已經(jīng)(jīng)不是當(dāng)(dāng)年的天下了啊!”
林師不語。
書老更氣,索性轉(zhuǎn)(zhuǎn)了話題。
“好小子!入修區(qū)(qū)區(qū)(qū)一個月,就敢強架五行靈術(shù)(shù)。其拳中居然有幾分一拳出,諸法辟的味道。”
“你隱谷之中無靈技傳承,此子所得必為自身感悟。隨便一個學(xué)(xué)仆,就有如此修行資質(zhì)(zhì)?”
“大徒弟祖妖之血,二徒弟悟性高絕,現(xiàn)(xiàn)在連個學(xué)(xué)仆也不似常人。好個林石頭啊!莫非你真的暗地里布下了大局?”
林師依舊不語。
高崖之上,那絕世寶劍一般挺立的身影,隱隱有種隨時都敢向天出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