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螻蟻也敢望天
本已成廢人一個(gè)(gè)的少年,轉(zhuǎn)(zhuǎn)眼間全身傷勢(shì)(shì)盡復(fù)(fù),修為居然還在瘋狂的提升,轉(zhuǎn)(zhuǎn)眼就從開(kāi)藏三層攀升至開(kāi)藏四層圓滿。
此等詭異的事情發(fā)(fā)生眼前,柯星河不由的想到了魔門那門傳說(shuō)中的功法。
“天魔解體大法”!
解毀身體潛能以臨時(shí)(shí)提升修為,雖說(shuō)事后付出代價(jià)(jià)極大,可卻是臨陣拼死的不二法門。
眼前這個(gè)(gè)少年,突然變得十分的礙眼。本如螻蟻一般,殺便殺了,柯星河連眉頭都不會(huì)(huì)皺上一下。
可如今。。。。。。
傅太廉低首而立,沉默不語(yǔ)。
柯星河星眉微皺,心情有些不悅。
靈南學(xué)(xué)院下院學(xué)(xué)子三千,諸子前程皆由柯星河一言決之。柯星河在下院一人之下,可謂權(quán)(quán)勢(shì)(shì)滔天,誰(shuí)敢忤逆柯星河的意志?
以他今時(shí)(shí)今日的地位,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一念不如意,那便是要?dú)⑷肆耍?p> 哼!魔門又如何。
天下氣運(yùn)(yùn)七分歸道門,魔崽子雖囂張,又豈敢深入道門腹地放肆?
盡管有幾分棘手,可柯星河向來(lái)殺伐由心,轉(zhuǎn)(zhuǎn)念便決了生死。
柯星河觀隱谷諸人出手,林夏葉修為不值一提。農(nóng)(nóng)清節(jié)(jié)樸實(shí)(shí)無(wú)華,運(yùn)(yùn)使的法決不顯山水,唯一亮點(diǎn)(diǎn)便是那孕道符。
只不過(guò)孕道金甲符雖稀有,卻是仆役之符,用來(lái)戰(zhàn)(zhàn)斗卻是所用非途,可見(jiàn)農(nóng)(nóng)清節(jié)(jié)見(jiàn)識(shí)(shí)鄙陋。
山野小院,只怕是那個(gè)(gè)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妄自搭幾間茅廬,就敢自稱啟靈學(xué)(xué)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柯星河心生鄙夷,自然不將隱谷諸子生死放在心上。
不過(guò)是疑似與魔門牽連而已,直接出手殺了,人死燈滅,事后又怎會(huì)(huì)有人能追究于他?
那便殺了!
柯星河心念一動(dòng)(dòng),腳下也不停留,依舊悠然朝著隱谷學(xué)(xué)院院門行去,頭頂上卻有一團(tuán)(tuán)綠光隨念飛出,朝著赫衍凡直砸過(guò)去。
綠光迎風(fēng)(fēng)便漲,化作一人大小的光團(tuán)(tuán),當(dāng)(dāng)頭落下,就待將赫衍凡鎮(zhèn)(zhèn)壓下去。
柯星河自信無(wú)雙,出手就想要一念鎮(zhèn)(zhèn)壓!
赫衍凡修為暴漲,氣勢(shì)(shì)如虹。體內(nèi)(nèi)靈氣渾然圓潤(rùn),當(dāng)(dāng)下就是一聲暢喝,“滾啊!”
拳帶玄黃,沖天而起。
那光團(tuán)(tuán)巍峨堂皇之勢(shì)(shì),居然被赫衍凡一拳抵住。
柯星河眉目再皺,心念如刀,快若奔雷。
光團(tuán)(tuán)升空蓄勢(shì)(shì),猛然折返,居然連續(xù)(xù)鎮(zhèn)(zhèn)壓。赫衍凡渾然不懼,振拳迎上,正面硬打。
轉(zhuǎn)(zhuǎn)眼相交數(shù)(shù)十下,赫衍凡得林師玄黃氣覆拳成甲,一雙肉拳硬抵柯星河無(wú)上法器,居然斗得不相上下。
眼見(jiàn)柯星河信步走近,赫衍凡更是蓄勢(shì)(shì)打出一拳“爆靈”,將那翠綠光團(tuán)(tuán)擊飛幾丈。然后見(jiàn)他飛身而起,拳化掌刀,居空朝下狠狠一劃。
一道數(shù)(shù)十丈長(zhǎng)的裂痕赫然出現(xiàn)(xiàn)在地面之上,將學(xué)(xué)院和柯星河分隔于兩邊。
掌裂大地,赫衍凡隨即一聲大喝:“過(guò)線者死!”
死?
誰(shuí)死?
螻蟻也敢望天?
柯星河震怒,沒(méi)想到眼前這個(gè)(gè)螻蟻一般的少年,居然還敢口出逆天狂言。
柯星河舉起一手,法運(yùn)(yùn)指尖,朝光團(tuán)(tuán)一點(diǎn)(diǎn)。
一指如點(diǎn)(diǎn)睛!
光團(tuán)(tuán)當(dāng)(dāng)空巨震,就見(jiàn)隱于光芒中的重器本體顯化而出。
那是一塊碧綠色的木牌,通體靈氣環(huán)(huán)繞,有古樸紋路如龍如虎勾勒其邊,一面銘刻著一座山,那山孑然聳立,威涯難言。另一面刻有靈山二字,勾連四周紋路,形成神秘回路。
正是靈南學(xué)(xué)院傳承法器,靈山牌!
靈山牌以十年長(zhǎng)一節(jié)(jié),百年方成熟的靈山竹為基,經(jīng)(jīng)練器大修精心祭練而成。
即為學(xué)(xué)子執(zhí)(zhí)手的身份銘牌,也是學(xué)(xué)子執(zhí)(zhí)手最可靠的一道保護(hù)(hù)。
傳承法器,內(nèi)(nèi)蘊(yùn)(yùn)靈性,也稱偽靈器。
偽靈器凌駕于上品法器之上,只差蘊(yùn)(yùn)出真正靈性這一步就可以晉身為靈器!
靈山牌本體顯現(xiàn)(xiàn),立刻凌起可怕威勢(shì)(shì)。
柯星河舉起之手輕輕點(diǎn)(diǎn)向赫衍凡,道:“去!”
靈山牌應(yīng)(yīng)聲化成一座大山,山體巍峨,其勢(shì)(shì)更勝真山。山頂更有靈山二字高懸,如神魔所下詔書,可鎮(zhèn)(zhèn)壓世間一切敵。
赫衍凡觀之氣勢(shì)(shì),頓時(shí)(shí)色變。
一座大山砸落,如何可擋?神魔詔書下凡塵,何人能接?
可赫衍凡不能退,一退今日種種皆成笑話。
農(nóng)(nóng)師兄情深義重,豈是笑話?隱谷學(xué)(xué)院心血澆灌,豈是笑話?這漫天的血與火豈能被當(dāng)(dāng)成一個(gè)(gè)笑話?
赫衍凡不動(dòng)(dòng)如山,“爆靈”技含而不發(fā)(fā),體內(nèi)(nèi)靈氣瘋狂蓄勢(shì)(shì),其志山不能動(dòng)(dòng)!
不可擋,也要擋!不能接,也要接!
大山墜落,千鈞重壓,小小少年身形渺小如塵埃。
下一秒只怕便會(huì)(huì)成山下碎骨。
赫衍凡昂揚(yáng)(yáng)大笑,一聲暴喝。
“山便來(lái)也,何懼之有!”
雙掌奮而擎天,赫衍凡拋開(kāi)生死,鐵了心硬頂。
掌上玄黃氣自動(dòng)(dòng)漫延出來(lái),形成一道氣幕。大山砸落被玄黃氣緩了一緩,其勢(shì)(shì)略挫。赫衍凡“爆靈”技怒發(fā)(fā),雙掌死命朝天擎去。
只聽(tīng)“轟隆”一聲巨響,大山被頂于半空而不得落,赫衍凡傾盡全力,居然真的拼死抵住了靈山牌的化山一擊。
赫衍凡雖得靈臺(tái)(tái)黑日爆發(fā)(fā),促使自身修為暴漲,修為直沖開(kāi)藏三層圓滿。可柯星河開(kāi)藏十層修為,體內(nèi)(nèi)尋得五竅,為驕陽(yáng)種子之資。更有偽靈器在手,激發(fā)(fā)靈山牌十成威能,全力出手,哪里是小小開(kāi)藏三層小修硬接得下。
山勢(shì)(shì)頂住,山威卻難匹!
赫衍凡一口鮮血怒噴出來(lái)。雖得林師玄黃氣相助,可終是無(wú)法卸掉全部威能。
靈山牌下,赫衍凡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chuàng)。
彼此境界相差太大,加上偽靈器之威豈是等閑!
靈山牌一出,砸得赫衍凡再度頹然,柯星河面露冷笑,譏諷道:“就憑你?不過(guò)一螻蟻爾!”
赫衍凡先戰(zhàn)(zhàn)刀盟傅太廉,再敵執(zhí)(zhí)手重器一擊,實(shí)(shí)力已然駭人。可柯星河一語(yǔ)定鼎,再也不看赫衍凡一眼,只將赫衍凡視為螻蟻。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最后還要親自落場(chǎng)(chǎng),才穩(wěn)(wěn)住局面。現(xiàn)(xiàn)在往前一步便可以這破落學(xué)(xué)院踩于腳下,柯星河自覺(jué)事已落塵,終又恢復(fù)(fù)風(fēng)(fēng)輕云淡的模樣。
靈南學(xué)(xué)院威嚴(yán)(yán)不可冒犯!
柯星河心情大好,舉步欲行,便要跨過(guò)赫衍凡所畫的那條生死線。
“往前一步,你就會(huì)(huì)死!”
一句警語(yǔ)從柯星河身后傳來(lái),不急不緩,淡淡直述。
危機(jī)(jī)乍現(xiàn)(xiàn),重器有靈!
靈山牌急速倒飛而回,靈山二字閃耀神秘光輝,大山瞬間隱去,一時(shí)(shí)綠光大漲,而后一面翠綠牌盾顯化,護(hù)(hù)在柯星河身側(cè)(cè)。
靈山牌蘊(yùn)(yùn)有靈性,感應(yīng)(yīng)危機(jī)(jī)自動(dòng)(dòng)護(hù)(hù)主。
柯星河寒毛倒立,那句淡淡的警語(yǔ)仿佛蘊(yùn)(yùn)藏有大恐怖,驚得他心驚肉跳。眼前那條裂痕之線橫貫身前,居然象是一道無(wú)底深淵,柯星河覺(jué)得自己一步踏錯(cuò)(cuò)就有身死道消之危。
柯星河最后那一步再也不敢踏出,腳下一踩,身形急退幾丈,讓過(guò)那份驚心之危感,這才敢定神朝身后看去。
就見(jiàn)一個(gè)(gè)少年不緊不慢的從谷外施施然行來(lái)。
少年身穿青袍,腰間掛著一塊脂玉腰牌,面若秋月,笑如春花。氣質(zhì)(zhì)溫潤(rùn)如玉,如陌上公子當(dāng)(dāng)面。身后驕陽(yáng)當(dāng)(dāng)空,將少年身形映照生輝,一眼望去居然令人有種難以直視之感。
翩翩公子,氣度高潔,正是學(xué)(xué)子歸來(lái)。
易水楚若白終回學(xué)(xué)院!
柯星河速退幾丈,施法入目,凝神觀之,發(fā)(fā)現(xiàn)(xiàn)楚若白一身修為不過(guò)開(kāi)藏五六層左右,頓時(shí)(shí)心生惱怒,只覺(jué)自己一時(shí)(shí)不防,被一個(gè)(gè)區(qū)(qū)區(qū)(qū)小修嚇退,著實(shí)(shí)不雅。
柯星河偏頭看了看莫雪月,見(jiàn)她不動(dòng)(dòng)聲色,依舊淺笑盈盈。佳人心情依舊怡然,柯星河心中略定,自思進(jìn)(jìn)退有度,應(yīng)(yīng)該也沒(méi)有那么不堪。
而后心念再轉(zhuǎn)(zhuǎn),又品出幾分蹊蹺。
自己修為高深,心志堅(jiān)(jiān)韌,豈會(huì)(huì)輕易被人一言就驚心?
而且重器有靈,先行回護(hù)(hù)。分明剛才確實(shí)(shí)有大危機(jī)(jī),不單單只是出言恐嚇而已。分明此子有莫名手段,可以威脅到開(kāi)藏十層的自己,此子只怕非表面開(kāi)藏五六層修為如此簡(jiǎn)(jiǎn)單!
目光重新看向楚若白,只覺(jué)此子氣質(zhì)(zhì)脫俗,飄逸若仙,非池中凡品。柯星河再起驚疑,思量片刻,終是壓下心中惱怒,決定穩(wěn)(wěn)重行事。
柯星河城府深沉,默然不語(yǔ),目光卻朝傅太廉一掠,這是要將傅太廉推出來(lái)試探虛實(shí)(shí)了。
傅太廉暗嘆,執(zhí)(zhí)手有令,不敢不從,當(dāng)(dāng)下便朝著山谷外走來(lái)的楚若白迎上幾步。
人雖出面,暗地里傅太廉卻自有思量。
如此一個(gè)(gè)破落學(xué)(xué)院,沒(méi)想到留守的學(xué)(xué)子隱有不凡,趕回的學(xué)(xué)子居然還一個(gè)(gè)比一個(gè)(gè)驚艷,黝黑少年拳猛人銳,隱有百戰(zhàn)(zhàn)悍將之風(fēng)(fēng),戰(zhàn)(zhàn)起來(lái)甚是棘手。再后來(lái)的青袍少年,一言品生死,舉手投足暗合此方天地,隱有挾天地之威以制敵的意味。
少年意氣猶在身,不平自敢與天戰(zhàn)(zhàn)。
兩個(gè)(gè)少年皆修為不高,卻出手鋒銳,各有昂揚(yáng)(yáng)。如此心氣只在京南府三大學(xué)(xué)院中的那些驕陽(yáng)種子身上見(jiàn)過(guò)!
一門四子,各有風(fēng)(fēng)骨。如此學(xué)(xué)院,豈能是平凡之所?
柯星河執(zhí)(zhí)意要強(qiáng)(qiáng)入此學(xué)(xué)院,暗中不知做何盤算。莫雪月學(xué)(xué)院之魔女,一直在旁煽風(fēng)(fēng)點(diǎn)(diǎn)火,用意不明。
局面越來(lái)越詭異難明,傅太廉也不會(huì)(huì)傻得做那出頭之鳥(niǎo)。
只見(jiàn)他對(duì)(duì)著楚若白抱拳致意,沉聲問(wèn)道:“你是何人?為何對(duì)(duì)我靈南執(zhí)(zhí)手口出狂言?”
傅太廉此時(shí)(shí)舉止有禮有節(jié)(jié),相比之前趙本鍺初來(lái)的惡聲惡氣,簡(jiǎn)(jiǎn)直是天壤之別。
人善被人欺,狗善入鍋來(lái)。
修界實(shí)(shí)力為尊,尊重只有用實(shí)(shí)力來(lái)?yè)Q!
如今赫衍凡和楚若白相繼回院,出手強(qiáng)(qiáng)硬,實(shí)(shí)力不凡,終是贏得了些許尊重。
只不過(guò)人命不如狗,血與火施虐,隱谷學(xué)(xué)院的恬靜生活,終是被修界的腥風(fēng)(fēng)血雨所禍及,只怕再難恢復(fù)(fù)往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