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最終決定,我變得異常激動,穿上衣服下了床,連做起俯臥撐、深蹲加打拳步伐。
出了一身汗的我坐到床邊,很快擬定了計劃,待下次遇見記者時,偷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悄悄跟著我過來,別讓任何人發現。
想完便立刻做。
我翻找木柜,找出筆,又撕了張帶方格的白紙,寫上了字,看著易碎的紙條,我找出膠帶,將紙條整個粘了一圈。
那么,該藏哪里呢?
我試著藏了衣服與褲子的幾個地方,又都不放心的拿了出來。
藏哪里呢?
最終,我將他藏在了鞋墊的下面,這樣,每走一步,我都能感受到那撲著腳面而來的最后決定。
.........。
為了不錯過可能會引來記者的事件,我每天都在街上閑逛著,偶爾碰到的幾個朋友問我在干什么,我就搪塞說在散步。
硬走了兩星期,也沒見到有任何事件發生。
生活竟如此該死的風平浪靜!
死個人吧!我仰頭央求道,再來個車禍也行啊!
……。
又等了一個星期,晚上回到家,我被漸漸磨沒了耐心。
不再做被動者,主動尋找記者才是當下最應該做的事。想起超市出現的大媽,我捏了捏拳頭。
.........。
一晚過去,我嚼著肉包子來到超市,卻不見那本應該守在窗邊柜里的大媽,只有一位英俊卻瘦弱的小哥。
可能是去里面了,等待一會,無果,我便在超市內尋找起來。
轉了三圈也不見其人,我便隨便買了個東西,借著付款的間隙,問做收納員的年輕小伙:
“你們這兒賣金銀首飾柜臺里的大媽呢?”
“早走了。”他邊掃碼邊隨意說道。
“滴”的悅耳聲從收款機器里發出。“走了一個多月了,一共五毛。”
我拿出手機付了款,帶著那包辣條出了超市。
在超市門口旁呆了片刻后,我轉頭望向小學學校。
.........。
“學校的女老師?”門衛老大爺重復著截取我小半的話,“調走了,新來的一批年輕老師你見不?”
“男的女的?”
“男的。”
我搖了搖頭,告別了門衛。
.........。
“這得等到啥時候啊?”我極為郁悶,只得沿著公路,繼續來回走。
愈加的不耐煩使我喪失理性的冷靜思考與判斷,在三天后的一個深夜,我捏拳做了個決定。
……。
我翻找各處,抽出了件平時沒穿過的緊身帶帽外套,裹在身上很別扭,所以沒有穿著出過門。
披上外套,我又找了件扔在柜子角落、除了試穿沒穿過二次的黑色緊身牛仔褲。
本想找個口罩,卻發現找不到,于是我只得自己動手,找到件上衣,剪了個深紅色的三角圍巾,系在脖子后充當口罩。
輕輕推關上門,沿著一條沒有路燈的小道,快步兜繞了一圈后,我提著錘子和鑿子來到馬路。
……。
此時的馬路異常的安靜,沒有半輛車行駛。路燈一大半被不知道什么人給破壞掉。
呼吸間,寂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
我不再猶豫,沿著路邊道牙走了過去,抬起手臂,對著旁邊的一輛淺色車就是一錘子。
“啪嚓!
嗚嗚嗚——”
車子發出的警報聲令我緊張害怕,我趕忙倒退了兩步,四下急促的望了望。
未有一戶亮燈,也許因為只是店鋪,睡覺不在這種門市房里吧。
意識到此種情況后,再聽那車子的警報聲,緊張情緒轉而變為憤怒。
我猛吸了口氣,鉚足了勁,一個飛錘甩砸向閃著的燈,車燈很識抬舉的停止了高頻的閃動。
將這淺色車的燈光和玻璃盡數粉碎后,我拉近了與另一輛車的距離。
.........。
又兜了一個更大的圈,我沿著窄窄的貧瘠荒路回到了家,將外套和褲子及三角布一并脫下。
猶豫了片刻,我把鞋子也脫下來,并在院子里生了火。
沒待火熄滅,我便走進臥室,點亮了手機屏幕。
現已凌晨三點,我慢條斯理的走到衛生間,冷水沖了把臉,滾進了被窩。
……。
太陽高高掛起,我也出了臥室。
首先做了會廣播體操,后接了兩盆水將那些黑渣沖進下水道。
“很好的開始。”
我望著一干二凈的地面,整理了下衣服,帶上bose耳機,放著勁爆中帶著一縷憂傷的純音樂,沿著小路,頭也不回的直跑到了昨晚那街。
.........。
“此時這兒可比昨晚熱鬧多了。”
我望著眼前的場景,各種聲線的哭喊咆哮聲像是曲夾雜合唱的古典樂,演奏在街頭。
我撿起一根樹枝,邁上身旁的一處高地,對著他們扮演起樂隊指揮,直將手臂都揮的酸麻。
隨后我躲藏進人群后面的一個土質高坡,時不時探頭撇著樹前面的街道,靜靜等待記者的出現。
不出所料,她果然出現,攜著本子和筆下了白色的新聞車。
她先是對著鏡頭說了一會,又開始對一個憤怒的臟衣挫漢進行采訪詢問。
……。
我開始準備,做了幾個深呼吸,準備脫了鞋子、掀起鞋墊拿出紙條。
糟了!昨天燒那雙鞋,忘取紙條了。
現在重做可能會來不及了。
該死!這絕佳的好機會竟然,竟然會出現這種失誤。
我穿上鞋子,摸了摸嘴唇,看來只能靠這個了。
……。
采訪起來還沒完沒了。
我不再等待,跳下了高地,裝作有急事趕路一般走向記者。
當我就要擦著其肩膀而過時——
“主人,來電話了,主人,來電話了......”
我的手機響起來,這并不是有人給我打來電話了,而是我設置的鬧鈴響了。
我在女記者身旁駐步,掏出手機,關上鬧鈴,裝作打電話,人群太吵,且信號不好的樣子,彎腰湊近了記者,低聲快速道:
“我是救溺水者的那人,不要轉頭看我,悄悄跟我過來,別讓任何人跟蹤你!”
說完,我便又邁開步子。
“哎好好好!我盡量趕過去,哎好!待會見,掛了。”我對著息了屏的手機演戲道。
……。
我離開大路,拐了又拐,并始終沒有回頭,我知道她一定會跟來。
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停下,我轉過身來。
“好久不見,記者!”
說完,我便變得很氣憤,因為那個扛著攝影機的男人也跟過來了。
“你他媽有病吧!”我對那個攝影師低聲罵道,“這又不是采訪,你湊什么熱鬧?”
“扛著那么大個機器,會更容易暴露的!”我對記者說,而攝影師則像是個沙子做的雕塑一般,和以往一樣帶著一個黑色眼鏡,聽著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記者露出像是同情的樣子看著我,安慰我道:“不用管他,對了,上次你怎么沒來?”
“不說那個。”我對女記者說,“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
沒等女記者同意,我便將憋在心里的問題倒了出來: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見的那些女性都拿著筆和本子?”
“我現在回答你,”女記者說了一句沒用的廢話。
“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那些女性,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