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離去之后，王賁和陳珂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兩人便隨著大軍向禁區(qū)(qū)進(jìn)(jìn)發(fā)(fā)。
轉(zhuǎn)(zhuǎn)眼到夜，等夕陽西下之時(shí)，大軍開始扎營安寨。
陳珂從營帳中走出，一個(gè)人靜靜地望著遠(yuǎn)(yuǎn)方的夕陽發(fā)(fā)呆，夕陽如血，他的心情卻不是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這一路他看了很多，也感受很多。
禁區(qū)(qū)之內(nèi)(nèi)，怪物橫行，那些未被感染的平民到處東躲西藏，躲避怪物的襲擊，人性與否，在這一刻，已經(jīng)(jīng)不再重要，活命才是根本。
一個(gè)年紀(jì)(jì)很大的老農(nóng)(nóng)，為了自己的家人能夠活下去，親手殺死了自家耕地多年的老耕牛。
一個(gè)待產(chǎn)(chǎn)的婦人，為了腹中即將出生的孩子，讓丈夫親手捏死了三歲的孩子，為了另一個(gè)新生命，她含著淚喝下了那罐帶血的肉湯。
為什么？為什么？
陳珂無數(shù)(shù)次的在心中問自己，自己在戰(zhàn)(zhàn)場上如此拼搏又是為了什么？自己？家人？還是這個(gè)可悲的國家？
“你還沒休息嗎？”一陣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陳珂的思緒，轉(zhuǎn)(zhuǎn)身看去，卻是王賁從另一個(gè)帳篷中走了出來。
“睡不著！”陳珂搖了搖頭。
“是嗎？是在煩惱嗎？”王賁問道。
“原以為你已經(jīng)(jīng)見慣生死，應(yīng)(yīng)該不會再在意這些的！”
“就因?yàn)橐娺^了太多的生與死，我才更加在乎生命！難道，活著不好嗎？”陳珂知道王賁在說什么，只是并沒有回頭，繼續(xù)(xù)望著遠(yuǎn)(yuǎn)方的夕陽。
“是?。 蓖踬S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因?yàn)樗完愮嬉粯櫻瑯右娺^了太多的生與死，也許，他真的已經(jīng)(jīng)變的不在乎，變得冰冷了吧！
夕陽漸落，黑暗再次襲來。
“嗚！”
一聲號角聲打斷了黑暗的寧靜。
敵襲！這是陳珂二人第一的反應(yīng)(yīng)。
軍中號角訊號，有著不同的意思。
“報(bào)(bào)！少將軍！前鋒營出現(xiàn)(xiàn)大量敵人，它們正欲突破我軍防線！”一個(gè)傳令兵快速跑來。
“敵人有多少？”王賁皺眉問道。
“大概兩百于眾！”傳令兵道。
“兩百！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xiàn)這么多？”
“屬下不知！”
“好了！傳令下去！后衛(wèi)(wèi)營向前，配合前鋒營一起抵御敵人。”王賁命令道。
“是！領(lǐng)(lǐng)命！”那傳令兵快速跑開，向著后衛(wèi)(wèi)營的方向而去。
下完令后，王賁轉(zhuǎn)(zhuǎn)過身來看著陳珂，道:“陳兄！我有一事相求！”
“少將軍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在所不辭！”陳珂道。
“我希望陳兄能留在營中！”
“為何？”陳珂皺眉。
“前營不可能一下子出現(xiàn)(xiàn)這么多的怪物，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是說，有人搗鬼？”
“沒錯(cuò)！所以我想陳兄留在營中，萬一出事了，也好有個(gè)照應(yīng)(yīng)！”王賁道。
陳珂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yīng)(yīng)你！”
“多謝！”王賁拱手說道。
夜，圓月高掛，前方營隱隱傳來廝殺的聲音。
營帳前，陳珂閉目而坐。
“出來吧！這里只有我一個(gè)人！”陳珂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警覺性倒是不錯(cuò)！”話落，一個(gè)身穿黑衣，手提長劍的蒙面人從營帳后走了出來。
“是你們搗的鬼吧！”陳珂道。
“明知故問！”那黑衣人道，語氣平靜，不帶半點(diǎn)(diǎn)波瀾。
“我不明白！這樣做到底對你們有什么好處？”陳珂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圓月說道。
“只要對大秦有害，就對我們有利！”那黑衣人憤憤道。
“是嗎？”陳珂道，說完后提劍起身，轉(zhuǎn)(zhuǎn)過去看著那黑衣人。
“呲！”
長劍出鞘，帶起一道黑芒。
那黑衣人也不再廢話，同樣長劍出鞘，腳下一動便向著陳珂沖去。
“嘭！”
長劍交擊，帶起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火花。
陳珂眉頭一皺，手中長劍突然一轉(zhuǎn)(zhuǎn)，直直向著那黑衣人的面部而去。
看著迎面而來的劍尖，那黑衣人明顯一愣，但很快又反應(yīng)(yīng)過來，手中長劍向左一推，恰好擋開了陳珂刺來的長劍。
長劍劃過，又帶起一陣火花。
“嗯？女人？”陳珂有些驚訝地說道。
那黑衣人連忙掩面退后，原來剛才長劍劃過，正好割開了她用來掩面的黑布。
“你是齊國人？”陳珂看著那女人問道。
“你怎么會知道？”那女人呼道，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月光下，她額頭上的那個(gè)秦字顯得格外扎眼。
“齊國被攻破時(shí)，秦軍給所有被俘虜?shù)凝R國王氏額頭上都刺上秦字字樣，以便好區(qū)(qū)分。這樣說來，你應(yīng)(yīng)該是齊國大公主炎月了！據(jù)(jù)我所知，那些王氏中也只有你一個(gè)人逃了出來！”陳珂看著炎月額頭上的秦字。
“沒錯(cuò)！我就是炎月！”那黑衣人道，面色冰冷。
“你很恨我？”陳珂問道。
“恨？未免太簡單了！我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所有的秦國人都該死！”炎月看著陳珂咬牙道。
“何必？齊國已滅，大秦一統(tǒng)(tǒng)，天下百姓安居樂業(yè)(yè)，這不是很好嗎？”陳珂道。
“安居樂業(yè)(yè)？自從秦王統(tǒng)(tǒng)一六國之后，便開始大興土木，民不聊生，天下百姓又何曾安居樂業(yè)(yè)？他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已！”炎月道。
陳珂沒有反駁，因?yàn)樗f的便是事實(shí)(shí)。
“你還是快走吧！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gè)秦國，你不會成功的！”陳珂道。
“走？走去哪里？齊國已滅，我的家人也被你們殺光了！我哪里還有地方可去？”炎月道，語氣有些悲傷。
“炎月！你在干什么？為什么不殺了他？”這時(shí)，一個(gè)同樣身穿黑衣的黑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快走吧！再不走你們就走不掉了！”陳珂道，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
“走？走之前也要先殺了你再說！”黑衣人道，說著便拔劍向著陳珂刺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長劍，陳珂沒有提劍去擋，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噗呲！”
長劍直入胸懷，陳珂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怪人！”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將長劍拔出。
鮮血飛濺，陳珂的身子晃了晃。
“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會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