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哮喘是從母胎里帶出來的,她媽媽生前身體不大健康,晚秋這些年久病成良醫,一般對于日常生活也沒什么阻礙。只是昨夜在冷風中立的太久,心情激動,又加上傅衍良的步步緊逼,才又引起病發。
她下午照舊去給許翌的外甥上課,許善雋雖然年幼,可十分聰穎,又善解人意,都說外甥像舅,大概是從許翌處繼承來的優點,她強迫著自己轉移注意力,好不去想傅衍良,轉而去好奇許翌小時是不是也和善雋一樣。
剛過五點鐘,太陽已經西落,黑幕降下,夜晚起了風,將樹梢上掛著的枯葉接連吹落,冬季的街道多少顯得有些寂寥。晚秋這時實在忍不住,悄悄給劉阿姨撥去電話,詢問傅衍良的狀況。
劉阿姨壓低聲音說:“先生今天啊心情很差,一直陰著臉,什么也不要吃,叫我提早下班回家去,我也不敢多說什么?!?p> 她問傅衍良受傷如何,劉阿姨那邊頓了一下,勸晚秋自己來看,說:“傅先生堅持在家中治療,不肯去醫院,又不許告訴衍舒,男人有時候和小孩子沒什么區別……”劉阿姨絮絮說著,又好像一句話都不涉及重點,最后又勸晚秋來。
掛下電話,晚秋像往常一樣走去等車,她雙手拎著包站在公交站牌下,眼神卻沒有多少色彩,怔怔的發著呆,連自己要坐的公交車停下又開走都沒有發現。突然,她緊緊握起手中的包,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去了。
兩個半小時后,晚秋站到了傅衍良的房前。前來開門的是劉阿姨,她看見晚秋很高興,一把接過她手中溫熱的食盒,并拉著她進門。
“晚秋,你總算來了,你不來,我還以為你和傅先生鬧別扭很厲害,原來謝先生騙我的,這不你瞧——”
劉阿姨捧起食盒示意,一臉笑瞇瞇地背上挎包,迫不及待的和晚秋再見,要給年輕人留空間。
晚秋踏上二樓,小心翼翼的朝傅衍良臥室走,差幾步時,忽然聽到另一個房間里傳來男人打電話的聲音。
那道聲音來自書房,正是傅衍良的聲音,聽起來,他在與人說著商業上的事情,語調帶著一些焦急和不耐煩。他用手指輕扣著桌面,一轉身,忽然看見晚秋站在門口。
晚秋打量了一下完好無損的傅衍良,眼中點上一抹怒氣,轉身就要走。傅衍良也不管那沒有講完的電話,幾步追上去,攔在樓梯口,晚秋猝不及防,一下子撞進他的懷里。
傅衍良用一只手臂禁錮著懷中的人,低頭一看,她又已落了滿臉的淚珠,模樣楚楚動人,催的心動,更催出人毀滅的欲念。
“來,進來說。”他緊緊牽起她的手,走進臥室去,任她掙扎捶打,也毫不松手。
晚秋落淚說:“你又騙我——”
傅衍良低下頭,輕聲說:“那都是懷濟的壞主意,讓劉阿姨保密,他說你心里有我,一定會來的。不管怎樣,他說中了,是不是?”
他低頭想來吻她,晚秋一偏頭,避了過去。傅衍良順勢吻吻她的發絲,靠近耳邊說:“我沒有料到新加坡之行是老頭子騙我去訂婚的,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因為我壓根就打算瞞著你,所以,我有些好奇,是誰泄了這件事?”
“你以為你們金融業不比娛樂圈,不必鋪天蓋地的發新聞報道,這件事情只會內部知曉,獨獨合伙來瞞我一個?”
傅衍良一笑,“說到底,你不過是吃醋。”
“你說你是受騙到新加坡,可是買鉆戒、陪逛街,那些親密的照片,還有承認訂婚的言諾……你配合的天衣無縫。結盟權益之下,你還是毫不猶豫選擇這個騙局,放下了我……”
傅衍良的眼神隨著晚秋的話語,愈變愈冷……
晚秋凄涼一笑,又說:“不,我沒有資格指責你的選擇,兩權相利取其重,誰能說你做的不對?”
她似乎想通了,伸手無力地去推傅衍良,示意自己要離開,這一下,倒輪到他來氣憤。
傅衍良輕易壓住她的手,兩人倒在身后的床上,一個重重的吻落下來,傅衍良貼在她臉頰旁說:“我話先放在這里,要我松手放你走,趁早別做這個夢?!?p> 他伸出一只手去攀她的毛衣紐扣,晚秋一怔,愕然的看著他的眼睛,問:“你做什么?”
他的聲音清清落落,“你不想面對自己的感情,一心想要回避,溜之大吉?林晚秋,逃避永遠不是辦法,如果你沒有這份勇氣,那么我來幫你一把?!?p> 直到這一刻,晚秋似乎才真正明白傅衍良的意思,她從床上坐起,朝門口跑去。傅衍良直待她越過自己身旁,才轉身去攔,一只手臂早已經先她一步關緊房門。
晚秋回過頭來,后背緊緊倚靠著門。
他伸手觸碰她耳際柔軟的發絲,聲音中帶著蠱惑的低回之感,“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戀愛關系就只是這個樣子吧?”
晚秋伸手打掉他的觸碰,說:“你不要讓我一輩子恨你?!彼恼Z氣雖然冰冷,聲線卻微微顫抖。
傅衍良一只手摸摸她的下巴臉頰,身體更近一些,沒有回應。
他低頭親吻上她的唇,動作急切激烈,強迫似的將一雙掙扎的小手禁錮在背后。晚秋有些吃痛,又氣又惱的咬上他侵略的唇。
傅衍良甫一松手,右臉立時挨了一掌。
這一下子力道并不大,只將他面頰微微打偏。傅衍良側著頭,冷冷打量晚秋。
晚秋被他看的心慌,轉身去擰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