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甜！”茹臺長和馬總也跟著贊不絕口，“沒想到！這水比茶更好喝！”

　　季冉此刻才得意地笑了：“這好的茶，大概和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一樣，第一口也許不是那么驚艷，但它能漸入佳境，尤其喝過之后的回甘，讓人難以忘懷。對我來說——夏楠的節(jié)目，也是一樣。”

　　這猝不及防的贊美，差點兒讓馬總監(jiān)含在嘴里的一口水都要噴出來了。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表白太突兀太狗腿，茹臺長更是被說得愣在了那里。夏楠則是臊了一張大紅臉：“季冉……”

　　“哈哈哈哈！”茹臺長看了眼夏楠，朗聲大笑起來，“季總和我們夏楠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厚啊！”

　　“是的。我是夏楠的粉絲。”季冉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還一臉認真地回答，“所以——臺長，我作為這次投放的負責人，也有一個原則，不得不在今天先提前說明一下，免得大家后面都不好推進工作——這次我們只投放夏楠的節(jié)目。其他節(jié)目，不會考慮。”

　　一語既出，茹臺長和馬主任面面相覷。夏楠則被他這樣直截了當?shù)恼f明，驚到目瞪口呆，她轉過頭，愣愣地看著季冉，不知道他這又是哪一出的把戲。

　　“呃……這個……我們目前正好有節(jié)目改版的計劃，但也還沒有完全決定。”茹臺長的眼睛在夏楠和季冉的身上瞟來瞟去，字斟句酌，“可我想……你們投放個廣告……總歸也是要和節(jié)目合拍吧？這個主持人……難免不會調整到其他節(jié)目上去……”

　　“不。我們這次的投放也不單純是一個產(chǎn)品廣告。我們想在節(jié)目中完全地融入品牌和產(chǎn)品。所以，我們——不認節(jié)目，只認主持人。”季冉直截了當打斷了臺長的試探，“如果你們在做改版計劃，那正好！我們也希望能有個機會重新把夏楠包裝一下，出一檔新節(jié)目。讓她成為我們臺的明星主持人。”

　　季冉感覺到夏楠的手在桌下，拽住了他的衣角晃了又晃。他一手端起茶來喝，一手自然而然地垂到桌下，安慰式地虛握了握夏楠的手，就把手又擱回到了桌上，雙手交握，背脊舒適地靠在了椅背上，目視茹臺長，勝券在握：“這對我們雙方都是好事。所以，也希望得到臺里的支持。當然，這檔節(jié)目所有的費用——我們會全部承擔。”

　　馬總低頭聽著，心說：“媽呀！這老話兒說得可真對。男人的事業(yè)就是形象，女人的形象就是事業(yè)。夏楠有這樣的男人捧著，還怕不紅嗎？虧得我還杞人憂天，怕她沒了柳臺的靠山要吃虧，現(xiàn)在看來，這以后——我還得抱她的大腿呢！”

　　茹臺長的手指在腿上篤篤篤地彈了幾彈，轉頭對身邊的馬總監(jiān)說道：“好啊！那這樣吧。馬總，回去你和節(jié)目部也說下，先按照今天這個方向，和季總這里碰個節(jié)目方案和報價出來，請季總給簽個合作意向書。”他細咪咪的眼睛又在季冉和夏楠的臉上來回掃了掃，莞爾一笑，“小夏應該很清楚的。我們這種節(jié)目調整，茲事體大，也要和集團匯報，流程呢是沒有這么快的。對吧？所以，請馬總牽頭，小夏也幫著多提提想法。只要集團同意，我肯定全力支持！”

　　“嗯。”夏楠嘴上應著，心里卻是大大地嘆了口氣。她當然明白季冉是全心全意在為她打算，甚至不惜借了王瀚北的力，也不知他又在王瀚北那里交割出多少人情。

　　可仿佛就是因為這樣的明白，才生出了諸多的不如意，也不知是因為覺得自己被他們都看輕了，還是因為現(xiàn)在要稀里糊涂地受恩謝賞——總之，夏楠心里悶悶的，更加不愿意多說話，甚至也不愿意聽季冉怎么和自己的兩位領導應酬往來。連他們興高采烈地邀她再去騎會兒馬，她也推說近午的紫外線太厲害，怕曬黑就不去了。

　　這個理由太堂而皇之，臺長和總監(jiān)完全不疑有他。季冉和她認識的時間畢竟不長，也沒多想，囑她就在涼棚休息，他們很快回來。

　　就這么別扭著，等著他們回來，陪著他們吃了中飯，臺長和總監(jiān)顯然對今天的一切都很滿意，不僅一直興致勃勃的樣子，而且席間與季冉的閑聊也頗為放松下來，茹臺長不僅改口對季冉以“小季”相稱，更是大方收下他送的全套臺灣手工茶具和凍頂烏龍禮盒。

　　告別的時候，茹臺長握著季冉的手一直也不松開：“哎呀，小季，認識你真是太好了！我兒子明年高三畢業(yè)，我也準備讓他去國外讀大學，沒想到你父親是西北大學的教授！這事少不得到時還要請教你。”

　　“哪里哪里，談不上請教。我到時給家父打個電話就好。臺長，我們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要多往來。”

　　“當然當然！我們真是投緣！你這個忘年交的朋友，我是交定了！”

　　夏楠只覺得自己木偶一般，直到目送著臺長和馬總監(jiān)的車漸漸開遠。季冉轉過臉問：“夏楠，為什么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