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所言何事?”楚江只覺得秦玉似乎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心中難免有些好奇。
秦玉從身后的一個(gè)黑色的小盒子中取出一張細(xì)絹,將其鋪開置于案桌上,上面點(diǎn)線相間,輔以秦字,似是一張秦國簡陋的地圖,而秦玉則是伸出手,指著地圖中間的一處問道:“子文可認(rèn)識(shí)這是何處?”
楚江沒想到秦玉到頭來卻是拿出了一張地圖,而且那地圖似乎還與秦楚有關(guān)(guān),就連一旁默不作聲的齊虎此刻也是湊了過來,仔細(xì)辨認(rèn)地圖上的位置。
楚江恰巧認(rèn)識(shí)這地圖所畫的地方:“公主所指似乎是我楚國的漢中。”
“不!”秦玉的玉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gè)小圈,將那漢中一地圍了起來,“是秦國的漢中!”
“未必......”
不等楚江反駁,秦玉便將那細(xì)絹收了起來,放回那黑色的小盒之中,隨后帶著些許輕笑說道:“子文不必急著爭辯,今日我邀你前來也不是為了與你爭辯這漢中之地的歸屬的,而是另有要事相告。”
楚江皺著眉頭,心中默默猜測著秦玉的意思,而秦玉也是不急,只是取了面前的桃花釀,自顧自的小酌起來。
未多時(shí),就在楚江準(zhǔn)備出聲的時(shí)候,隔間外傳來了小梅的聲音:“齊公子,我家小姐邀你前去一敘。”
齊虎微微一愣,轉(zhuǎn)(zhuǎn)頭看了一眼還在小酌的秦玉,只見秦玉抬起頭,朝著齊虎淡淡一笑,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齊公子?”
外面的小梅久不聞里面?zhèn)鞒雎曧懀謔竊囂叫緣暮傲艘宦暋?p> “知道了,告訴你家小姐,我隨后就到。”齊虎應(yīng)了一句,轉(zhuǎn)(zhuǎn)而拍了拍楚江的肩膀,起身出了隔間。
待齊虎出了隔間,楚江這才說道:“公主有意將仲德支開,肯定是有些私密的話說,現(xiàn)(xiàn)在就你我二人,公主不妨開口直言吧。”
“好!那我便直說了。”秦玉放下酒樽,小幅度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今日公子與我相會(huì)于此處之時(shí),漢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jīng)起了干戈了,恐怕用不了幾日子文便能從楚國得到消息了。”
起了干戈!
那便是開戰(zhàn)(zhàn)的意思了,只不過秦楚在漢中開戰(zhàn)(zhàn),而秦玉卻是在這里約見自己,明顯是有其他的緣故,只不過楚江沒想到的是秦國的秦公之女在兩國開戰(zhàn)(zhàn)的時(shí)候私下會(huì)見自己,還將開戰(zhàn)(zhàn)的實(shí)情告訴自己,這份膽魄倒是讓楚江極為的意外。
“公主將此事告知于我,難道不怕我做出些意外的事情嗎?”
“不怕呀!”秦玉聞言笑了出來,狡黠的說道:“一來我相信你的為人,你不會(huì)那樣做,二來就算你那樣做了,你也未必打得過我!”
秦玉的意思很明顯,我相信你的為人,而且我也有能力制服你,這一刻,楚江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頗有幾分待人宰割的意味。
“咳!”楚江摸不清秦玉的底細(xì),也不敢真的上去和她較量較量,來看看到底是誰制服誰,況且贏了也不過得個(gè)欺凌女子的名頭,輸了就更加丟人了,傳出去怕是都不必在九州大地上混了。
楚江拋開腦海里那些雜七雜八的念想,轉(zhuǎn)(zhuǎn)回正題說道:“既然秦楚已起戰(zhàn)(zhàn)端,那么我與公主便是敵人,公主早知情況,又何必以誕辰宴的名義約我前來呢?而且還特意支開仲德?”
秦玉笑而不答,而是從那小黑盒中取出一物,乃是一卷竹簡,秦玉將竹簡豎起來,拿在手中說道:“這是我代表秦國與資賢居所簽立的條款,里面有著我從資賢居買來的十萬石糧草,而這些糧草也將在數(shù)(shù)日之內(nèi)(nèi)送到漢中前線,而據(jù)(jù)我所知,去年楚國剛剛經(jīng)(jīng)歷了一場洪災(zāi),貌似波及范圍頗大,如今如春與我秦國交戰(zhàn)(zhàn),我猜貴國恐怕在糧餉上會(huì)有所拮據(jù)(jù)。”
秦玉所言不假,楚國去年夏天遭到了百年難遇的洪災(zāi),就連楚國的國都臨都都有半數(shù)(shù)的地方被水淹沒,周遭的農(nóng)(nóng)田更是大面積遭殃,待到洪水退去的時(shí)候,一場大瘟疫接踵而至,整個(gè)楚國陷入到了極大的恐慌之中,若不是東邊的吳國出手相助,此刻的楚國恐怕都不需要秦國動(dòng)手,自己就已經(jīng)(jīng)難以為繼了。
“公主覺得我楚國會(huì)敗在這糧草上?”楚江并不否認(rèn)這一切,只是摸不清秦玉告訴自己與資賢居交易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即便沒有糧草之憂,楚國一樣會(huì)敗給我大秦,因?yàn)檫@本身就不是一場實(shí)力對等的戰(zhàn)(zhàn)爭!”秦玉挺直了身子,極為驕傲自信的說道。
“公主就這般有信心?”楚江只知道歷年來秦楚之間向來都是楚國敗的多,勝的少,只不過這畢竟是戰(zhàn)(zhàn)爭,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會(huì)知道到底會(huì)是誰贏。
“沒有這個(gè)信心豈敢約子文相見。”秦玉估摸著時(shí)間,繼而說道:“實(shí)話告訴你吧,用不了多久楚軍就得被趕出漢中,到時(shí)候臨都門戶大開,無險(xiǎn)可守,秦楚之間百年的格局就會(huì)改變。而我今日找你就是想要給你一個(gè)拯救楚國的機(jī)會(huì)!”
“拯救楚國?”楚江總覺得這事有些玄幻,況且自己這么一個(gè)什么都沒有的落魄公子居然有拯救楚國的資本,傳出去論誰也不會(huì)相信。
“莫要不信,你聽我講呀!”秦玉低著聲音,將身子湊到楚江的身邊,一縷縷似有似無的淡淡幽香飄入楚江的鼻中,便像是一只貓兒時(shí)不時(shí)的抓撓他的心房,總有幾分的悸動(dòng)。
“其實(shí)君父一直以來都在注意著你,我前來洛陽實(shí)際上也是帶著一部分觀察你的任務(wù),如今楚國危難,我秦國得不到需要的東西也不會(huì)停下,所以想要保得楚國安全就必須有一個(gè)足夠分量的人出面來協(xié)(xié)調(diào)(diào),而楚國世子楚離當(dāng)初被我拒了婚約,一直以來敵視秦國,所以君父想要助你成為楚國世子,到時(shí)候只需要將漢中以及巴山盡數(shù)(shù)割......”
“好了。”楚江冷哼一聲,打斷了秦玉的話,“公主所言可謂是荒謬至極,我既然身為楚國公子,又豈能做出這般有損楚國的事情?再者我楚國世子更替又豈能有你秦國做主,多謝今日公主款待,楚江就此告辭。”
言罷,楚江微微一禮,轉(zhuǎn)(zhuǎn)而出了隔間,只留下面無表情的秦玉還坐在那里,面前的桃花釀早已冷了許久。
秦玉端起酒樽,輕言道:“你遲早會(huì)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