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床榻上,唐明盤膝而坐,內視系統中不斷翻騰的紅霧。
“憑現在收集到的氣血數量,把一本基礎武學提升至大成,應該綽綽有余了。”
打開系統面板,他想都沒想,就把目光放到了主練腰部和下肢的《碎石腳》上。
正所謂,練功不練腿,早晚練X痿。
下盤功夫算是所有武者入門要上的頭一課。
幾乎所有武功的力量來源,都是從腳下產生,通過腰部傳導至上身。
即使世上最高深的拳法、劍法,若沒有腰腿的發力,威力也只能發揮一半。
力從地起,腰馬合一。
這是武學中的常識,也是改變不了的鐵律。
甚至,連唱、跳、rap、籃球,也都需要足夠優秀的下肢力量做支撐。
不然,做練習生都不夠資格!
所以說,無論什么功夫,有個好腰和好腿都是尤為重要的。
翻開《碎石腳》秘籍,唐明回憶夏教頭演示的所有功架。
正如書名所寫,《碎石腳》屬于偏向修煉外體的武功,需要武者常年累月不斷修煉,靠著長久的毅力,一點點強化腰腿內部的肌肉筋骨關節,使其在力量猛增的同時,對環境的適應也大大提升。
一旦練成,便能將全身力量集中于雙腿之上,使出成倍于普通腿法的凌厲攻擊,足以劈山斷石,剛烈無比。
并且因為對腿功的修煉,《碎石腳》也能稍微加快奔跑的速度和耐力,就連逃跑也比常人快上三分。
“強化!”
唐明神念落在《碎石腳》后的【+】上,摁了上去。
瞬間,腦海中的紅霧劇烈翻涌,一條手臂粗細的氣血流緩緩上升,進入唐明的丹田中。
緊接著,唐明感到腹部有股燥熱,就像是喝了一杯超高濃度的烈酒。
氣血在丹田盤旋了一陣,開始順著氣脈流遍全身,所到之處灼燒感不斷,叫唐明大汗淋漓。
循環兩周后,氣血沉淀,全部流入雙腿和腰部。
一時間,整個下半身酸脹不已,卻又充滿了力量感,仿佛練功幾年的痛苦一齊涌上。
“嘶,這酸爽,真特么夠味。”
唐明雙腿打顫,強忍疼痛。
幾個呼吸之后,痛苦逐漸消逝,下盤充盈著無窮的力量和泵感。
《碎石腳》第一層強化完畢!
“單憑第一層,我就可以將這紫檀床榻一腳劈碎。”唐明擦了擦汗,躍躍欲試。
瞟了眼腦中的氣血,儲備僅用了十分之一,完全足夠將武學強化完畢。
“接著來。”
唐明再接再厲,繼續把《碎石腳》提高了三層,一口氣擁有了尋常武者堅持數十年苦修才能達到的效果。
“還有一層就大成了。”
唐明咬牙,點中強化。
砰!
如同腦漿被人狠砸了一錘,唐明頭疼欲裂,意識開始模糊。
丹田內,氣血不受控制地橫沖直闖,一股腦宣泄進四肢百骸,炙烤著肌肉骨骼。
仿佛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滾燙的巖漿。
唐明此刻有種全身膨脹的錯覺,隨時都有可能像氣球般爆炸。
走火入魔?
唐明心中一凜,卻沒有任何好辦法。
“二少爺,我燉了特別滋補的人參烏雞湯,還多加了些豬肘。夏教頭說了,練功不僅注重拳腳,在吃上面也要注意呢。”
杏兒推開房門,自顧自進來,頭上的雙平髻一跳一跳的,顯然是心情不錯。
盛了一碗,她轉身想送到少爺面前。
“二少爺……”
只見唐明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臉上漲紅,兩條鼻血流下來。
哦?
我今天沒特意打扮啊,怎么少爺就這樣了?
沒等杏兒反應,唐明強忍口中血腥,開口道,“杏兒,快叫……救護車……”
噗!
口中鮮血噴出,唐明兩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呀!”
杏兒趕忙甩開手中的瓷碗,沖到門口,“快來人啊,去叫郎中,二少爺又犯病了!”
……
再次轉醒,唐明已躺在床上,全身布滿銀針。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中醫正坐在床邊。
房中站滿了人,大哥首當其沖,一臉憂色。
杏兒眼圈通紅,掛著淚花。
見到唐明醒來,眾人懸著的心終于平穩落地。
“佟大夫,我弟弟這次是什么病?”唐俊憂色減半,問道。
“唐公子不是病,是虛不受補。本來他身體就虛弱,又在短時間服用了大量的補品,實火熾盛過了頭,所以才會昏厥。”
佟大夫冷著張臉,嘴里連珠炮般,聽得出來有些不滿,“我說過,公子的病要慢慢調養,不能急躁。你們是不是在藥方之外,還給他吃了其他補品?””
“是我,叫廚房給唐明每餐多加些藥膳,稍微多補些而已。”唐俊老實回答。
稍微?
還而已?
佟大夫眼角一跳。
就從脈象上看,少爺這是把人參鹿茸當涼拌菜吃了一個月啊!
“這段日子就不要公子再吃補品了,腥葷辛辣都要忌口,叫丫鬟每天下面給他吃就行。我再開個清熱瀉火的方子,休養一段時間,就沒大礙了。”
老中醫取出紙筆,想了想,又說道,“還是我專門寫個食譜吧,切記要依次調理。”
“有勞佟大夫了,不如就在這里吃了晚飯再走吧。”唐俊挽留道。
“大公子客氣了,我那還有幾個受傷的官府衙役,都是被流民咬傷的,有得瘟疫的危險。”老中醫稍稍推辭,便帶著小學徒一同離開。
唐明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心中疑惑不解,“難道是我練功的姿勢不對?”
……
城西,琳瑯書院。
一個書童手持燭臺,在偏房的門前猶豫良久,咬牙推門而入。
前幾天,書院里鬧了邪異,那東西自稱管城子,已吃了三個書生和兩個書童。
衙門派人來,結果都沒能力消滅,只能將其鎮壓,封印在別處。
就這,還損失了好幾名捕快。
“先生個老不死的,大半夜叫我拿書,還是這鬧邪異的偏房。”
偏房常年背光,屋中陰冷,書童下意識拉緊衣裳,快步走向深處,想快點找到書。
咔嚓……
脆殼被破開的聲音。
誰?
本來就緊張的書童,瞬間嚇得身子半邊發麻,顫抖不已。
咔嚓……咔嚓……
破殼聲音不斷,由遠及近。
不好,快跑!
書童不管背后到底是什么,抬起一麻一軟的雙腿,朝門口跑去。
可跑了二十幾步,他卻還沒到門口,眼前只有無盡的黑霧。
正前方,擺著張書案,上面兀自立著只毛筆。
書桌后,有個帶著琉璃眼睛的老者。
兩眼通紅外凸,面無血色,口中鼓動,在嚼著什么,紅汁流下。
老者微笑,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是管城子!
它不是被鎮壓了嗎?
怎么會跑出來?
那負責看守它的兵丁呢?
想法剛一出來,書童趕緊捂住了嘴巴。
在管城子面前,不能提問!
只要被它應答上來,不管武功多高的人,都會被吸干血液而死!
想保命,就別問話,多說多錯!
書童緊捂嘴巴,拖著打擺子的雙腿后退。
“以沉默對抗……”
管城子微笑消失,腦袋一歪,從脖頸上脫落,眨眼間飛到書童眼前。
“就留在這里吧……”
書童頓時感到四周溫度急速下降,發梢眉頭結下白霜。
一股莫名的困意襲來,身體連同意識全部凍僵。
寒風呼嘯,吹滅昏黃的油燈。
“好久沒喝血,是時候找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