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管城子聞著不停溢散出的氣血，興奮地渾身難受。
太濃郁了。
唐明一人，就足以媲美十人……不，百人的氣血。
對于任何邪異來說，都是抵御不住的誘惑。
它舔了舔黃牙，仿佛已品嘗到血液的腥甜。
“唐公子，請！”
管城子一招手，碎骨筆無聲漂浮過去。
唐明毫不客氣，抓起筆，在紙上奮筆疾書。
寫完，將紙扔到管城子身前。
見計劃得逞，管城子咧嘴狂笑，迫不及待瀏覽起紙上的內容。
緊接著，它的笑容便凝固了。
空氣突然安靜。
沉默的氣氛，足足維持了一盞茶的時間……
“唐……唐公子，這是……何物啊？”
管城子有些懵。
紙上的每個字它大部分認識，但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此題，叫做黎曼猜想。”
唐明大手一揮，雙手抱拳。
“只要先生幫我將其完整證明出來，唐某死而無憾！”
⊙?⊙
神特么黎曼猜想！
史書典籍里有這個東西嗎？
盯著上面的文字，管城子第一次感到有人觸及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它艱難咽了口唾沫，眼神閃爍，似乎真的在計算著什么。
隨著計算的深入，管城子身上的皮膚逐漸干枯萎縮，包裹空間的影子也小了一半。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
終于，它輕笑一聲。
有種看破世間百態，放下一切的超然。
“唐公子果然聰穎果，老朽就饒你一命，還有旁邊的書童，也帶走吧。”
說完，管城子身影向后縮，沒入黑暗中。
嗯？
回答不上來，就想當無事發生過？
休想！
唐明雙腿肌肉暴漲，金色罡氣閃爍，腳下石板頓時龜裂，如同蜘蛛網。
奔馬勁起，他眨眼間繞過書案，手中附著罡氣，一把摁住管城子的雙肩，將其強行壓會座位上。
接著抓起碎骨筆，強塞到管城子手中，砂鍋大的拳頭靠近邪異臉龐，劈啪作響。
“筆給你，你來寫。”
“今天不把黎曼猜想證出來，誰特么也別想走！！”
這……
這不是難為我管城子嘛！
顫抖不已地握著毛筆，筆尖遲遲不敢落下。
管城子第一次體會到絕望……
在遠處迷霧中，昏迷的書童感到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融化冰霜，將其喚醒。
“我死了？”
他意識恍惚，瞇著眼睛，望向四周。
灰霧依然存在，只不過在中央區域已變得十分稀薄。
里面書案旁，有兩人一站一坐，圍在燈前，不知說著什么，氣氛緊張。
“是官府派人來了？我有救了？”
但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自己強行掐滅。
因為他發現，站在管城子旁的人，穿著黑色夜行服。
正常人誰穿夜行服啊！
若是正常官府或名門正派人士，祛除邪異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時機，根本不會偷偷摸摸。
“是管城子的同伙？”
想到此處，書童下意識向后爬了兩步。
不過，當目光落到管城子身上后，書童意識到自己又猜錯了。
因為管城子的老臉像得了便秘，表情復雜。
委屈、憤怒、不甘、怯懦、茫然、還有想逃跑卻被強行按住的頹廢。
而且在琉璃眼睛后方，還有莫名的濕潤反射著燭光。
管城子……哭了？
不死不滅，叫南江官府和眾多高手都無計可施的邪異，竟然哭了！
“難不成黑衣人是比管城子還強的邪異？”
書童目瞪口呆，手腳并用，慌忙爬向后方，想躲到黑衣人的視線之外。
面對管城子，他能用沉默保命。
可從黑衣人的氣勢看，他必死無疑！
書桌邊，唐明沒在乎遠處的動靜，手指著黎曼猜想，口中呵斥聲不斷。
“動筆啊，別磨磨蹭蹭的，我告訴你，這題今晚必須寫完！”
“把剛才嚇唬人的勁頭拿出來，給我用腦子好好想！”
“你看看別人家的邪異，殺伐果斷、陰險干脆，就沒你這么慫的。”
“哭！哭也沒用，別想讓我心軟！”
唐明氣血上腦，全身青筋暴起，對著管城子大聲怒吼。
如果沒有遮臉布的阻擋，吐沫星子恐怕早就糊了對方一臉。
“是誰半夜鬧騰，有沒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鬧，街坊不用睡覺啦，我明天還要做工啊！”
書院對面，房子的窗戶打開，有人探出頭來罵罵咧咧。
“你吼辣么大聲干什么！嫌吵，你去找官府啊！”
唐明毫不客氣，循著聲音的方向回罵。
聲音極大，震得四周書架的浮土都為之一振。
“……”
不知是被唐明吼聲嚇到，還是想起了書院的邪異事件，對街立刻沒了聲音。
“哼，等我先滅了眼前的四眼仔，再殺光你們這群找事的王八蛋街坊。”
唐明轉頭重新望向管城子，發現它的身形已萎縮了大半，奄奄一息。
顯然，一道題足夠讓邪異受傷，但沒法要了它的命。
“既然如此，我換個問題吧。”唐明語氣難得舒緩起來。
“那請公子快說！”
管城子宛如抓住救命稻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萎縮的身體有了恢復的趨勢。
“大恒星晚期，超新星的爆發機制是怎樣的？核坍縮的物理過程又是什么？”
這……
“雙星系統的公共包層中，具體有哪些演化過程？”
那……
“暗物質是什么？它對宇宙大尺度結構的影響是幾何？”
嗚嗚嗚……
“來吧，先生，你只要回答出一個，唐某甘愿受死！”
唐明單手抓著已縮成枯柴的管城子，滿臉兇相。
“哈哈哈！”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休想問倒我！”
(??。)
忽然間，管城子失心瘋般慘叫，全身抽搐，皮膚下有某種東西在四處流竄。
嘭！
皮膚破裂，管城子化為股股黑氣，一口氣匯入桌上的碎骨筆中。
“哼，連這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做邪異！”
唐明大手一揮，抓出碎骨筆，引導陰氣流入體內，壓制著奔騰的氣血。
頃刻間，理智恢復。
包圍四周的灰霧消失，月光透過門窗映入屋內。
角落中，書童躺在書架后方，早已沒了意識。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說不定有官府過來，要快點離開。”
唐明看了眼窗外的月色，距離他進入灰霧，消滅邪異，時間約莫過了有半個時辰。
二話不說，他背起書童，穿過院子，將其放入對面的正房，便轉身沿著原路線翻出院墻。
“嘿嘿，可以升級新的武功了。”
初戰告捷，唐明心中有些火熱。
PS：內個，擺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