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氏這位當家主母,恐怕也沒人那么恨蘇璃雪了吧?大家一開始挺同情趙氏的,婢女背著自己上位,生下紈绔的庶女,分了丈夫的寵愛。但是一下又反轉了,這位庶女身體不好乃是中毒所致,而且看樣子中毒不淺呢。
感受到大家質疑的目光,趙氏有點心虛,額頭上冒了幾顆冷汗,也故作驚訝的捂著嘴巴,瞪大了雙眼。
“那這位寧姨娘又是怎么回事?”皇后眼里破碎出一絲驚異,她千想萬想,以為趙氏只是不肯給庶女治病,沒想到竟是中毒。
“回娘娘,寧姨娘也是中毒。”青羽淡然的回答道。
皇后眼里的驚異更甚,目光掃過趙氏的時候帶著幾分森寒。
趙氏哆嗦一下,連忙道:“怎么是中毒,會不會弄錯了,六丫頭的病很多年了,要是中毒早就死了。”
青羽冷冷地瞥了一眼:“趙夫人請慎言,我可是逸王殿下親自栽培的御醫,您是說我醫術不精,還是說逸王殿下沒有眼力?”
“我……”趙氏啞口無言。
蘇婉靜簡直要被她這個母親氣死了,說的多錯的多的道理難道母親不明白嗎?母親也是一個極其聰明會算計的人,怎么遇到這些小事就那么沉不住氣了!
蘇璃雪一直側在香兒懷里,背對著眾人的姿勢,聽著他們的談話。趙氏,你自詡聰明,機關算盡,今日便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況且這世上不是所有毒藥都會頃刻斃命的,也有慢性毒藥。”青羽話鋒一轉,一字一頓地說道。
趙氏嚇得失了顏色,差點摔倒,嘴里呢喃著:“這怎么可能,六丫頭好好的,怎么會是中毒……”
蘇婉靜怕自己的母親露餡了,今天母親太反常了,她是勸不住的,也許是因為真的很恨寧氏,所以晝夜都想她受盡折磨死去。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惡行即將被揭穿,因此才會那么惶恐不安。
“六妹妹……”蘇婉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像珍珠線一般,一串又一串地掉,顯得楚楚可憐。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裝作姐妹情深。
“不知青羽公子可知道這是什么毒?中毒時間多長?”
既然事情發生在皇后的宮宴上,那皇后就要負責到底。況且這毒中的太過蹊蹺,皇后也迫切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也可以提防一下后宮的嬪妃。
“這個就要進一步診斷才能確定了。勞架娘娘在騰出些空間,臣方便為六小姐和寧姨娘醫治。”
“也好,叫人過來幫忙,將六小姐和寧姨娘抬入本宮的寢殿吧。”皇后吩咐了身邊的宮女,宮女不一會兒就叫來了人,將蘇璃雪和寧氏抬上擔架,運到皇后的殿中。
蘇錦繡剛陪上官蓉換完衣服出來,就看到藍逸護著蘇璃雪,還叫來了他最信任的人幫她醫治,心里的怨恨感越來越強烈。她的眉宇間凝結成一層陰翳,看著蘇璃雪被送去皇后的殿中,手里的拳頭不自覺得握緊了。
為什么她愛的男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卻護著蘇璃雪?蘇璃雪難道比她好嗎?
重要的人都走遠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蘇錦繡無心繼續赴宴,早早撤場了。
如果蘇璃雪要跟她搶逸王殿下,那她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之前逸王府上的美姬之所以都被她暗殺了,是因為她們是夜王的人,藍逸也不喜歡她們。但是蘇璃雪不一樣,藍逸護著她,所以蘇錦繡是不會輕易把她殺了的。
“幻影。”
透過層層灌木,蘇錦繡將自己置身其中,隨手摘下一片葉子在手里把玩,淬滿毒藥般的眼神如同地獄修羅般可怖。
“在,小姐。”幻影跪地道。
良久之后,蘇錦繡開口了,笑意森涼。
“幫我好好查一下逸王和蘇璃雪的關系。”
“啊?”幻影抬起頭,有些摸不清頭腦。
小姐怎么會突然要她去查蘇璃雪和逸王?逸王豈是那么容易被監視的人?之前她去殺那些女人,偶然被青羽發現了,但是青羽沒說什么。但是倘若逸王和蘇璃雪真的關系不一般,那也沒那么好查。
“嗯?”蘇錦繡挑眉,肅然道:“必要時殺了她。”
“是!”幻影恍然不覺,點頭道。
蘇錦繡的笑意又冷了幾分,十指將手里的葉子揉的粉碎,慢慢撒在地上,容顏如玉。
“本小姐倒想看看,她能在我眼皮底下活多久。”
“是!”幻影不在說話,飛身而去。
蘇錦繡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一條小道,卻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蘇婉靜。
“五妹妹這是去哪?”蘇婉靜笑吟吟地說道。
“宮宴太過無聊,我出來透透氣。難道姐姐也跟妹妹想的一樣?”蘇錦繡瞥了蘇婉靜一眼,敷衍道。不相干的人她不想搭理,況且也沒有什么感情,她現在只想回上官家去。
看蘇婉靜平靜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絲微弱的不安,蘇錦繡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五妹妹,姐姐乏了,想回府里了,妹妹要不跟姐姐一同回去?”
恐怕不是乏了,是想回去和蘇哲彥和太夫人商討怎么辦吧!蘇璃雪和寧氏中毒肯定和趙氏母女脫不了關系,如今皇后前腳一走,蘇婉靜后腳就要趕回蘇府,實在太過明顯。
不過……現在她倒是對趙氏和這位二姐挺滿意的,幫她對付了蘇璃雪。
蘇錦繡莞爾一笑:“我今日不回去了,等會和上官表姐一同回去。”
“這樣啊。”蘇婉靜點點頭,正色道:“那妹妹路上小心,姐姐先行一步了。”
“姐姐可要快些了,多一秒中指不定父親不在府里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父親?”蘇婉靜停下腳步,臉色微寒。
蘇錦繡輕笑,看著皇后寢殿的方向,須臾,眼里閃過一道精光:“妹妹只是猜測而已。”
……
蘇璃雪和寧氏被抬進皇后的殿中,安置在一個小廂房里,香兒跟在房里伺候。
隔著紗幔,青羽一本正經地把脈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