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待九兒醒來身邊已空無一人,床頭放了一袋金子,他伸手掂了掂,想伸個懶腰發(fā)現(xiàn)有些腰酸背痛。“唉喲”忽然聽到有什么動靜,仔細一聽好像是床下。
蘇清歡一覺醒來,眼前一片黑,不知身處何方,想坐起身,結果“咚”撞到了床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晚進了忘憂閣,遇見二皇子然后躲進了床底。
蘇清歡艱難地從床底爬出來,見九兒半坐在床上,披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正看著自己,蘇清歡愣了一秒忙轉身捂住了眼睛“不好意思……”。
九兒看了看窗子,又看了看蘇清歡,這人昨天沒走?還在床底下待了一晚上?
蘇清歡捂著眼睛往門外走,“等等”九兒喊住了她,“你昨晚……”
“不好意思,昨晚我睡著了”蘇清歡捂著眼睛答道,我是誰,我在哪兒?
“哦,這么無聊嗎?”九兒側躺著,手臂支著頭側看著蘇清歡,忍不住想調戲她一下。
蘇清歡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忽然想起二皇子過來,就多問了一句:“昨晚二……那個找你的人……”
“他是客人,怎么?”九兒挑了挑眉,笑道:“我更好呢,不過可能得改天了……”
他在說什么?按摩嗎?九兒手藝是挺好的,蘇清歡一臉疑問,大概酒勁還沒過,腦子不太清醒。“那個……對不住,我昨天見屏風藏不住人,就躲床底下了,結果才躲進去就睡著了……我酒量不太好,只是想來找點兒吃的……”
蘇清歡說的有點兒前言不搭后語,九兒卻聽明白了,原來這人進這種地方是因為餓了想吃東西,而且昨晚躲床下直接睡著了,啥也沒聽見!“小公子,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九兒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啊?”
“這里是忘憂閣,小公子既然不是來尋歡作樂,以后還是不要來了。”九兒笑了起來,他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親自把蘇清歡送到了門口。
蘇清歡一臉震驚,尋歡作樂?忽然想到了什么,瞄了一眼九兒脖子處沒完全遮住的紅斑,臉頰變得緋紅,逃一般走了,二皇子他……完了這事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扭頭說了一句“這地方我從沒來過”,然后飛快離開,不見人影了。
九兒錯愕地看了一眼蘇清歡離開的方向,這人走得真快呀,沒來過?確實也不算來過。九兒選擇了替她保密,其實這里的事他們也不會對外說,所以客人才敢放心大膽的來。
蘇清歡回到客棧,跟店小二通了氣,裝作自己只是早起出門轉了一圈的樣子,幸好沒有人起疑。
云九安依舊按部就班日日去大理寺,每天忙忙碌碌過得充實,朝中新人多,個個干勁十足。前幾日聽說,太子返朝便要納妃了,云九安心里有些慌張。
蘇清歡已經(jīng)離京快一個月了,馬上要過年,估計也快回來了。云晟言派人送來的畫冊,云夫人看了一眼便丟到一旁,差點兒跟他吵起來,連自己兒子心思都看不明白!
蘇清歡調查了四五個地方,每個地方都整理成冊,方便以后管理,最好每座城池都設專人負責,這樣輕松高效,只是人選一定要可靠。太子一路跟著,偶爾提些建議,倒是沒再見過二皇子,也不知道云九安怎么樣了?成親了沒?蘇清陌的家書里對云九安只字未提,若是回去剛好撞見……唉,嘆了一口氣。
“怎么?不想回京都?”一旁的太子問了一句。每到一個地方要離開時,蘇清歡都會買一堆東西,說是給家人朋友帶特產(chǎn),東西并不貴,但蘇清歡挑著開心。
蘇清歡回頭看著太子雙手提滿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現(xiàn)在她跟太子的相處輕松愉快多了,太子也沒再有什么奇怪的舉動。馬上要回京都了,蘇清歡要出來逛逛,太子沒讓手下跟著,蘇清歡也不好讓聽雪他們跟著,輕音自己玩瘋了,根本顧不上她。
“回呀,總不能一直漂在外面。”說著仗劍走天涯,蘇清歡其實是個很念家的人。把東西送回客棧,休息了會,吃完晚飯,蘇清歡閑不住想出去走走,便帶了輕音一起。
“輕音,你想家嗎?”蘇清歡看了一眼笑得沒心沒肺的輕音。
“家?吾心安處是吾鄉(xiāng)”輕音拽了一句從蘇清陌那里聽來的話,得意洋洋。
“喲,出息了”蘇清歡嘖了一聲。忽然轉身看了一眼背后,從出客棧開始,感覺有人一直跟著他們,但蘇清歡猛然轉身并沒看到什么可以人物,現(xiàn)在天色暗的早,街上稀稀拉拉幾個行人,整個街道能一眼看穿。
“怎么啦?”輕音發(fā)現(xiàn)蘇清歡沒有跟上來,扭頭發(fā)現(xiàn)她好像在找什么人。
“沒事”蘇清歡拍了拍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離開京都以來她有這種感覺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沒發(fā)現(xiàn)。
走著走著,輕音忽然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小姐,有好幾個人跟著咱們。”
蘇清歡點了點頭,表示感覺到了,她現(xiàn)在故意在往偏僻處走,把這群人引出來,看看究竟是什么來路?
“輕音,你先回去吧”這群人明顯是沖她來的,蘇清歡想先把輕音支走,免得受牽連。
“那怎么行?”輕音抱了抱手里的劍,心里有點兒小感動。
“你跑得快,回去搬救兵,聽雪和荷風。”蘇清歡半真半假回了一句,輕音聞言把輕音劍塞到蘇清歡手里,果然頭也不回往客棧去了。
蘇清歡走到了一條無人的街道,月色慘白照下來,周圍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有幾個人慢慢靠近,蘇清歡停下了腳步掂量著怎么打,十一個人,還不少,自己最近得罪人了?
等人快速圍攏,蘇清歡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先聊聊再打,還是直接開打?”打不過就跑,這里地形簡單,她心中已經(jīng)計劃了逃跑路線,只不過想弄清楚什么情況。
有人提刀沖了上來,看來是第二種了!蘇清歡那劍鞘擋了一下,交了幾下手,蘇清歡感覺自己劍不出鞘就能打贏這幾個人,不過她也不敢托大,因為有一個人始終沒有動手,站在一旁抱劍觀望。怎么?這人是要檢驗一下自己苦練的成果嗎?蘇清歡忍不住腹誹,她可是每日練功一日都沒落下呢。
蘇清歡三兩下把身邊的人打趴下,用腳把刀劍武器都踢到一旁,徑直向站著不動的那個人影走去,“啪啪啪”那人鼓了鼓掌,聲音很低,“功夫不錯,很光明磊落。”
“多謝夸獎!”蘇清歡回了一句,握輕音劍的手置于身前成防守狀態(tài),直覺告訴她這人不可輕視。
“可惜了”那人身形微動,“假以時日我們也許可以切磋一下,不過現(xiàn)在有人買你的性命。”
蘇清歡拔劍應對,那人身形極快,出劍角度刁鉆狠辣,如果說蘇清歡的劍是正人君子,那這人的劍便是個陰險小人。蘇清歡仗著身法靈活輕盈,還算應對的過來,劍在慘白的月光下發(fā)出慘白的光,不停碰撞,那人的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楚。
“我的命可值錢了,誰買得起!”蘇清歡輕喝一聲,打算套點話就跑。
“我很貴,請得起的人也少。”那人回了一句“身手不錯”
“您哪號人物?殺手頭子?”蘇清歡回懟了一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死人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被搶了話,一時竟不知說什么了。
“我看你這是不自信,你是怕殺不掉我,被知道了名字尋仇吧!哈哈哈……”蘇清歡一邊接招,一邊嘴上不停。
“……”那人似乎不是很生氣,蘇清歡甚至覺得他隱在陰影里的臉笑了一下,“本來不是很想殺你。”
“喲,收人錢財忠人之事,你這殺手不合格呀!怕不是覺得殺不掉我,給自己留點兒面子。你們這殺手質量不咋樣呀!”
“他們跟我不是一起的”那人掃了一眼地上躺著那片,很是嫌棄。
“差不多”
“……”那人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不知是氣得還是笑。
蘇清歡一直試圖看清那人的臉,埋在斗篷的陰影里。
“你是不是長得很丑?”蘇清歡忽然冒了一句。
有人來了,速度很快,那人發(fā)現(xiàn)了,蘇清歡也發(fā)現(xiàn)了,正是荷風。
荷風加入,蘇清歡很輕松一劍挑開了斗篷,入眼是一張看起來很干凈舒服的臉,“九……”
斗篷被挑開的瞬間,那人慌忙虛晃幾劍逃了。荷風要追,被蘇清歡攬下了,那人是九兒,忘憂閣的九兒!怎么回事?蘇清歡腦子有點亂,九兒剛才沒有用全力,今天穿的女裝,不過他應該能認得出來。因為忘憂閣的事嗎?難道是二皇子?不對,跟蹤從離開京都就有了,這會兒出現(xiàn),背后這人不想自己回京都?會是誰呢?
“小姐沒事吧?”聽雪和輕音也趕了過來。
“沒事”蘇清歡笑了笑,將輕音劍還給輕音。
“小姐……”輕音小聲喊了一聲,荷風原來這么厲害,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小姐身邊好像就他一個人很沒用。
“怎么啦?輕音”蘇清歡應了一聲,見輕音低著頭,明白了他的心思,想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這少年個子竄得賊快,“頭低點兒。”
輕音不知道蘇清歡要干嘛,但還是順從低下了頭,蘇清歡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多虧輕音這么快搬來了救兵,真靠譜。”頭發(fā)被觸碰的瞬間,輕音特沒出息地鼻頭一酸,小姐真的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