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冥泓衍從修煉中醒來時,見冥夜輝臉色一變,眉頭緊鎖,擔憂地問道:“爹地,你怎么了?是不是小衍子哪里做錯了?”
冥夜輝聽到冥泓衍的話,回過神來,瞬間臉上的擔憂消失得一干二凈,俯下身來撫摸著冥泓衍的頭,臉上綻放出和煦的笑容,望著冥泓衍說道:“爹地沒事,小衍子也沒有做錯什么,只是剛才爹地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但現在問題解決了。”
“噢!”
冥泓衍看到冥夜輝臉色恢復了正常,松了一口氣,重新進入到修煉狀態。冥夜輝見冥泓衍進入修煉狀態,心情復雜地望著兒子,輕輕嘆了口氣,盤腿坐于冥泓衍背后,雙手貼在冥泓衍背部,淡紫色的元氣彌漫在冥夜輝身體周圍。冥夜輝緩緩運轉體內元氣,匯聚在雙手上,緩慢地注入到冥泓衍體內。
“啊!”
冥泓衍面對這突如其來疼痛,眉頭緊鎖,小臉也變得扭曲,叫出了聲。
“不要抵抗我匯入你體內的元氣,心神抱元,護住經脈,試著吸收空氣中的天地元氣,將吸收的天地元氣按照我元氣所經過的經脈運轉,最后匯入丹田中,剛開始由于你經脈較細,疏通時會有一陣劇痛,小衍子,身為一個小男子漢,爹地相信你一定會堅持住的,加油!”
聽了冥夜輝的話,冥泓衍立刻心神抱元,咬緊牙關,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堅定地點了點頭:“嗯!爹地小衍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冥夜輝的臉色卻越發凝重,冥泓衍體內的情況不容樂觀,冥夜輝幾度想要收手,如果這時貿然收手,冥泓衍可能……
望著冥泓衍苦苦堅持的樣子,冥泓衍咬了咬牙,狠下心來,集中精力,運轉全身元氣,緩緩引導著冥泓衍體內的元氣。
冥夜輝望著冥泓衍痛苦的樣子,心頭一陣劇痛,心中掀起一陣波瀾,強裝鎮定,而心中卻深深自責,默默為冥泓衍打氣:“小衍子加油!”
冥泓衍強忍著劇痛,生澀地吸收著空氣中的天地元氣,嘴唇變成青白色,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堅持著沒喊一句痛,而冥泓衍背后的冥夜輝心中現已是五味雜陳,早已是汗流浹背,但依舊精確地控制著冥泓衍體內元氣的輸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陽漸漸西沉,向山頭撒下一片余暉,夕陽之下兩人沐浴在余暉之中。
“爹地——,我——我成——功了!”
冥泓衍睜開雙眼,氣喘吁吁地說道,疲憊的臉上寫滿了興奮與滿足。
“我……終于……可以……像爹地……一樣可以修……煉了!”
冥泓衍語畢,心滿意足地倒在冥夜輝的懷中,冥夜輝望著懷中的面色慘白的兒子,一時間淚水奪眶而出。
“小衍子,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堅持不住還要堅持!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好幾次準備收手,你干嘛還要繼續!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只要元氣運轉出一絲差錯,輕則就會全身經脈斷裂,最后后成為廢人一個,重則就會……”
冥夜輝泣不成聲,緊緊抱了冥泓衍,生怕失去了他,緩緩向他體內輸入元氣,溫養著冥泓衍的經脈。
“爹地……別哭,小衍……現在已經……成功了,小衍……不……想讓……爹地……失望,小……小衍也……想成為……像爹地……一樣的……男子漢!”
冥泓衍想要替冥夜輝擦去臉上的淚痕,手臂剛抬起就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冥泓衍失望地望著冥夜輝。
“都……都是小衍……不好,沒能……幫……幫到爹地,還讓爹……地為……小衍擔心……了。”
冥夜輝緊緊摟住冥泓衍,任淚水肆意流淌,抽噎道:“不,是爹地沒用,讓小衍子忍受了不少痛苦,還險些讓小衍子遭遇危險,小衍子你能原諒爹地嗎?”
冥夜輝一臉內疚地看著兒子:“答應爹地不論怎樣,都要保護好自己好嗎?”
冥泓衍用盡全身力氣點了點頭:“那……那爹地……可以……答應小衍……一……一件事嗎?”
冥夜輝望著冥泓衍的樣子,實在狠不下心去拒絕:“只要小衍子不再以身犯險,別說一件事,那怕千件萬件爹地也答應。”
冥泓衍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爹地以后不要再離開我和娘親,好嗎?小衍害怕爹地不要小衍和娘親了,小衍好害怕失去爹地,小衍不想沒有爹地。”
冥泓衍抱緊冥夜輝,趴在冥夜輝的懷中嚎啕大哭,冥夜輝望著懷中嚎啕大哭的兒子,心中一陣劇痛:是呀,自從小衍子出生以來,自己幾乎沒有陪在兒子和妻子身邊過,一直是妻子撫養著兒子,自己竟還在外面……,冥夜輝想到從前幼稚的做法,苦笑一聲,如果不是這次與兒子的單獨相處,自己竟對孩子與妻子的感受一無所知,可能以后真會形同陌路。現在從前的混世魔王幡然悔悟,好恨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可是現在留給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望著冥泓衍一臉懇求的目光,冥夜輝實在不忍心告訴他,點了點頭:“好,爹地答應你,只要爹地活著一天,就絕不會離開小衍子一步。”
冥泓衍心滿意足地看了冥夜輝一眼,昏倒在冥夜輝的懷中,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冥夜輝望著懷中熟睡的兒子,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小衍子,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有你時,那時的我,是那樣的迷茫,也是那樣的興奮,我竟然成為了一位父親,但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混世魔王,一切都率性而為,所有人都對我敬而遠之,我當時多么想棄你們母子而去,當這一切都未發生過,可是那時的我卻如何都狠不下心來,可能這就是責任吧。
當我第一次回去時,你就已經三歲了,你那時幽怨的眼神我依舊記得,那時你對我說:‘叔叔,娘親不想見任何人,請離開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竟如此痛,那時我虛榮心作祟,多么希望你可以叫我一聲爹,可是那時的我實在沒有勇氣說出口,也沒有勇氣去與你們相認,我就一直默默躲在一旁,去關注著你們,那時我已經沒有一絲想要逃避的念頭了,哪怕永遠不能和你們相認,我也只想默默在一個角落里注視著你們,那時每天都可以見到你們,是我最幸福的事。
平靜的日子僅僅持續了半年,也是那一件事改變了一切,許多人覬覦你娘親的美貌,竟然為了逼迫你娘親就范,竟向年幼的你下手,那時我心中只想保護你們,將他們全部解決,并從他們手上救下年幼的你,那時你娘親見到我將你救下,眼中充滿了欣喜與幽怨,沒有一絲怨恨,你娘親只是對我說了一句回來吧。
我第一次竟這樣畏懼,我想要繼續逃避,那時你娘親竟然放下全部尊嚴為了你懇求我留下,那時我心軟了,實在不忍心去拒絕她,那時你只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恨你,叔叔’,一臉怨恨地瞪著我,你那時的表情如同刀子一樣狠狠戳在我的心臟,我竟如此心痛,這么害怕,害怕再次失去你們。
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小心翼翼地融入你們的生活中,你卻只叫我叔叔,后來為了不讓馨兒傷心,你只在私下里叫我叔叔,我想盡一切辦法去打動你,你依舊拒我千里之外,那時我也不期望你的原諒,僅僅想要陪在你身邊,直到最近你終于叫我爹地了,你知道嗎我心中是多么激動,即使下一刻死去我也愿意,那時我心中暗暗發誓:
小衍子不論今后你讓我干什么,我都會盡我所能去滿足你。直到今天當我知道你心中的感受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傻,你并不是討厭我,正是太在意我才會這樣對我,但現在我好后悔,從前沒有好好陪著你,沒有好好在意過你的感受……”
冥夜輝向懷中的冥泓衍懺悔著,并未注意時間的流逝。
直到皎潔的月光撒向大地,為每一座山峰蒙上一層薄紗,冥夜輝慢慢將懷中的冥泓衍抱起,與此同時,冥夜輝并未注意到懷中的冥泓衍臉龐默默劃了一滴眼淚,迎著月光,起身向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