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一愣,用一種“你問這個問題是在耍我嗎?”的眼神看著陳立。
陳立看到壯漢是這種表情以為是壯漢沒理解自己的問題,于是又說道:“我看幾位買的防身裝備有些。”陳立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有些太厚實,換句話說就是感覺幾位太謹慎了。”
陳立說完擺擺手,對著壯漢說道:“哈哈,我就無聊隨口一問,幾位不想回答也無妨。”
此時壯漢的眼神還是有些遲疑,但壯漢還是朝陳立招了招手,示意陳立將頭傾過去,然后壯漢對陳立小聲說了一句:“你對你們小鎮旁的這座仙山知道多少信息?”
“仙山么?”陳立聽到壯漢的提問,目光投向了自己攤位上的那些木雕,思緒陷入到了對小鎮旁這座“仙山”的回憶中。
那一年陳立七歲,雖然只有七歲,但陳立其實已經跟著陳父學習木雕手藝已經三年了,跟著陳父學習了三年時間的陳立,雖年僅七歲但木雕手藝已經算小有所成。可這時的陳立,遇到一些雕刻上的瓶頸,雖然陳立有很多關于改進木雕手藝的想法,但能從陳父那里吸收到的知識已經不足以支持陳立的種種想法,陳立迫切的想要獨立自主的雕刻,更進一步的雕刻。
于是在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本著尋找用作雕刻上品木雕的原料木頭,陳立鉆進了小鎮旁的大山群里。
陳立印象中的這天下午,自己是吃完午飯不久后出門,以自己的腳力,走到小鎮旁的山群大致兩刻鐘的時間,而陳立直到走到大山之前,天空仍是太陽高照。
陳立因為經常跟著陳父到山上打獵一些野味,所以陳立很熟悉小鎮周圍的大山,進入大山后的陳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太陽下山前找到上好木料,然后回家。
進入大山,入目的所有樹木都已染上一層黃金色,此時已是深秋時節,金黃色的樹葉昭示著人們,寒冬即將來臨。
陳立行走在這些黃金樹林之中,用無比犀利的眼神打量著這些樹木,并時不時撿起一些不錯的木料,對于陳立而言,這個豐收時節產出的木頭老而不朽才最是極品。
陳立不斷的往大山深處走,最后陳立在一處圍欄前停下,圍欄是小鎮居民設置在此處,一條微微褪色的紅布綁在圍欄上,目的是提示和警醒過路人,再往前就是大山深處地帶,可能猛獸出沒,請不要繼續深入。
看著自己眼前那綁在圍欄的醒目紅布,陳立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這么深入了,再一看懷中已經有好幾塊品質不錯的木料,陳立當即準備結束此次的尋物之旅,不準備再深入大山,而是回小鎮繼續深造自己的木雕之道。
做出決定的陳立沿著原路返回,然而這個大山里的普通下午,注定會因為陳立的到來而變得不普通,因為,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就已經選擇好了歸宿,此刻的陳立還未意識到自己從踏進這座大山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與另一個男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
走在出山的路上,原本太陽高照的天空,不覺間昏暗了起來,同時在大山的上空,一道淡淡的七彩色光芒突然出現籠罩住了整座大山,然而行走在樹林中的陳立并未立刻發覺身邊的細微異變,直到林間都被染上天空的那一道七彩色后,陳立才猛然的驚覺,天空變暗,太陽竟然開始落山了!
察覺到這點的陳立,頭皮瞬間一緊,“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下午一時四刻出門,從小鎮到大山的路程最多不過兩刻鐘,可是天上太陽的位置分明已近傍晚!”陳立目光閃動,有些慌張的低喃一句:“我在山中可沒有閑逛到有五六個時辰!”
不相信太陽已經落山的陳立將目光再次望向太陽,想要再次確認太陽的位置,然而陳立用他那雙美麗的雙瞳所看到的,只有無法理解的景象。
再次看向天空的陳立,腦海感受到一股沖擊,隨后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在陳立的視野中,天空,變成了炫目的七彩色了!
此時即便是年齡只有七歲的陳立,大致也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回家!!”
陳立心里逐漸開始不安與害怕,邁開雙腿用盡全力向小鎮的方向奔跑。
陳立在山林之中奔跑著,與此同時,大山里突然刮起了一陣由大山外吹向大山深處的狂風,這股狂風仿佛在阻止陳立離開大山,陳立逆著風奔跑。
狂風將陳立束起的頭發吹散,披頭散發的陳立用盡全力的邁開雙腿在全力奔跑,小鎮的位置就在前方,但讓陳立感到恐懼的是,腳下未停朝著山外跑時,一道紅色突然闖入陳立視線內,那道阻攔人們進入大山深處的那道圍欄,那條綁在圍欄上的標志性紅布,居然再度出現在陳立眼前!
“不可能!”陳立臉色一變,再度邁開雙腿奔跑起來。
一路狂奔的陳立,朝著小鎮的方向前進著,按照陳立的記憶,再跑一段路程,就能跑出這座大山,可是陳立再度發現,那道阻攔人們進入大山深處的那道圍欄,又一次出現在陳立眼前!
“見鬼。”此時的陳立因為一路狂奔已經有些力竭,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著氣,“自己明明在往大山外跑,可為什么總是回到大山深處的入口。”
眼前的紅布在狂風之中飄搖著,在嗡嗡作響的風聲中,陳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陳立根本無法理解自己身邊發生景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到疲憊的陳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笑了起來,隨后陳立感到一陣口干舌燥。
忽然陳立的表情一變,目光看向圍欄后的大山深處,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眸中仿佛有光在跳動,“是這樣么,是想要我進去么。”然后陳立對著空氣狠厲的說了一句:“那就如你所愿!”
隨后陳立伸手拉下那道立于大山深處前的圍欄,不顧太陽已經落山,頭也不回的朝著大山深處走去。
陳立從未進入過大山的深處區域,但陳立再如何沒來過大山深處,陳立也知道,大山深處不該是陳立此時眼前的模樣。
進入大山深處后,陳立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深秋季節的風景,天上地下鋪天蓋地的七彩色將大山深處的一切事物都染成了七彩色,七彩色的石頭,七彩色的樹木,七彩色的云。
正當陳立還處于震驚之中時,突然感到后背一涼,一陣狂風吹過,迷住了陳立的眼睛,當陳立再度睜開眼睛時,陳立已不在剛才的位置,眼前出現一個大水池,水池中的水是七彩色,是比天空中的七彩色純粹的七彩色,在水池的中央有一塊不明事物在散發陣陣白光。
陳立瞇起眼睛,眼神微凝,腦中飛速思考,“將我帶到這里,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么。”陳立有些不確定,然后走進水池,水深漫過陳立膝蓋,陳立不斷靠近水池中央那塊正在發光的不明事物。
離那塊不明事物越近,陳立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仿佛自己在因為靠近那不明發光事物而興奮,突然陳立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不明發光事物是個活物,因為自己能感覺到它在心跳!
最終陳立走到水池中央,水深漫過胸口,一團白光在水池中央,陳立深呼一口氣,隨后蹲伏在無比純粹的七彩池水中,伸手抓向水中的這團白光,是一塊七彩色的玉石。
“這是......”陳立看著手中的七彩玉石,想要進一步仔細觀察,就在這時,陳立眼前突然一白,然后就失去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的陳立,已經是在第二天的家中。
之后的經過,除了年僅四歲的妹妹抱著自己大哭了一頓以及父親對自己的一頓訓斥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那天晚上陳立找到的那塊七彩玉石也不見蹤影,直到后來陳立才知道是自己失蹤后,父親發動小鎮的人們進山搜尋,最終一堆人在第二天的黎明之際,才在大山之中發現昏迷的陳立。
從這天起,陳立昏倒的那座大山就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噴發”狀態,并且之后每年的這段時間,這座大山都會進入“噴發”狀態,“噴發”時,整片群山都會變成七彩之色,而最為奪目的這座,也是陳立昏迷的這座大山,后來就被稱為“仙山”。
這就是陳立記憶中對于這座“仙山”的回憶,自那次在“仙山”中昏迷后,陳立就再也沒進過小鎮周圍的大山。
之后的小鎮因為“仙山”奇異景象而聞名的緣故,在每年“仙山”噴發的這段時間都能大賺一筆,“仙山”已經成為了小鎮的一個象征,這就是陳立所知的有關仙山的一切。
現實中,壯漢看著眼前突然發呆的陳立,內心忽然想道,“這對兄妹......是有什么心智隱疾不成?”忽然壯漢心里一慌,回頭看了眼周圍人的視線,“啊,沒事。”壯漢松了口氣。
但壯漢還是試探性的呼喚陳立:“小兄弟?”
“啊?”陳立下意識應道,壯漢的呼喚讓陳立的思緒從“仙山”的回憶中回到現實。
“哈哈哈......實在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來一些往事。”陳立不好意識的對壯漢說道,突然的回憶讓陳立對壯漢的這個提問有了興趣,于是陳立問道壯漢,“仙山在下了解不多,每年除了這奪目七彩色光外,也并無其他奇異之處,仁兄莫非知道什么特別的消息?”
壯漢聞言,瞟了一眼周圍的人,在確定沒有旁人偷聽后,附在陳立耳邊小聲的說道:“多的消息我也不能多說,但我可以告訴小兄弟是,今年來看仙山的人中,很多都不是普通人。”說完壯漢對著陳立使了個眼色。
“不是普通人?”注意到壯漢的眼色,陳立的眼神瞬間將周圍的游客行人看了一遍,然后就意識到這個話題不是自己能接觸的,于是陳立立即打算盡快送走這些壯漢。
“哈哈,仁兄真是風趣,你我皆普通人,陳華,這幾位兄臺買的貨算多少錢。”陳華扯開話題,轉頭問道妹妹陳華。
陳華埋著頭在記賬本上寫寫畫畫,“太多了,我還沒算好,要不你算。”陳華很不高興的將記賬本遞給哥哥陳立。
陳立伸手拿過記賬本,只瞄了一眼,就對壯漢說道:“幾位買的貨一共是一百二十銀兩,我做主給幾位打個折扣,幾位給一百銀兩就行了。”
陳華氣鼓鼓的看著哥哥陳立,只看了一眼就算出了價格,那自己算了半天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笨!
而壯漢聽到價格后,明顯愣住了,“小兄弟,你賣我們這么便宜真的好么?”壯漢不放心的問道。
“哈哈,這不是與幾位不鬧不相識么,幾位就當逢個眼緣,日后多關照一下咱的生意就成。”陳立笑著對壯漢說道。
“小兄弟真是人美心善。”壯漢看著陳立笑著的雙眼,內心突然這么一想,但隨即又想,“要是再多點男人味就更好了!”
心里感到略有遺憾的壯漢趕緊付給陳華八十銀兩,就準備跟陳立兄妹告辭了。
正要告辭的壯漢像是又想起什么,對陳立悄悄說了一句。

青梅與花茶
掀翻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