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何人會來敲門?
“咚咚”,接著又是一聲。
衛伯終于起身,向門走去。
門“嘎吱”一聲開了,而衛伯也只是開了一道小縫,門縫小到,從我這個角度望去,只能看見一點黑色的衣袖。
“衛伯,還是如此啊。”是女聲!
而衛伯似乎把門縫縮的更小了,似乎是極其不想讓屋外的人知道屋內的情況,由此我就往后縮了縮身體。
“如何敢得大人大駕,不知所為何事?”
“衛伯自是能得到如此待遇,也沒多大的事。”女子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慵懶,聲音中盡顯嫵媚。
“大人自是說笑了,無事大人為何會來這里。”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既然你不想請我進去坐坐,便罷了,”她語氣漸變冷,我猜我要是能在外面看見她的模樣,她現在模樣一定很瘆人。
畢竟,我才是那個不能讓她進來的原因。
“我來是要告訴你,七日后,曇花盛會,讓少爺過來,我猜他也不想讓武林中人看去了笑話。”
“老奴謹記。”
衛伯答完只聽一聲冷哼,只是過了幾秒,那衛伯便合上了門,看來那女子走了。
他關上門,一邊朝這里走來,一邊自嘲笑道:“小姐氣旺,讓你在這看了笑話。”
我搖搖頭,他們剛周旋了一番,聽出來倒是心高氣傲的主。
“衛伯,時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我站起來,立馬就準備走。
“慢走。”
門“嘎吱”拉開了一道小縫,風就立馬吹進了我的衣領中,我連忙拉緊衣服走出了門外。
外面真冷,我加快了腳步往西院走,我現在只想回去躺進被窩里睡一覺。
可不知為什么,走在路上我感覺今晚格外陰森恐怖,以前一個人被禁錮在那里,晚上在密林里練習輕功也沒有感覺到害怕,而在這里我居然產生了絲絲恐懼。
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還不熟悉這里的原因,我加快了步伐,可我老感覺身后跟了個人,背后一直毛毛的。
不確定的回頭望了一眼,背后還是那條小橋,那小湖,月光打在湖面上,出現淡淡的微光,我又轉過身,只要順著這個青石板走,走完一小段距離就到了!
走著走著,老感覺這條路越變越長,好在我終于看見了遠處具有標志性的小籬笆,終于到了!
往前走了幾步,只聽見旁邊的樹葉“沙沙”作響,緊接著我就在我面前看見一黑影,我以為我眼花了,揉揉眼睛,手還沒放下來,手臂被一雙手抓住了,然后直接帶到了樹后。
“你就是剛剛在那里的人?”
我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女子櫻桃小嘴,紅唇嬌艷欲滴,一對柳眉往上翹飛,鼻子看起來小巧堅挺,臉型標準的錐子臉,比錐子臉甚至還要精致幾分,三七分的劉海,勾勒出了她那完美的精致小臉,而最讓人一眼難忘的是,她那奪人心魄的眼睛。
眼睛近若桃花,眼尾還要上挑幾分,看起來極其妖嬈魅惑。
可不知為何她眼中出現了一絲癲狂。
“你就是剛剛來找衛伯的人?”就算她比我高一個半頭,一股盛氣凌人的樣子,我也不能在自信上輸她一截,不然會讓她覺得我是一個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孩。
要是要用武力的話,我絕對打不過她的。
“看來是了,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我也很好奇你是誰。”不就是裝拽嘛?我也會!自從遇見了把我關在那里的人,我就總結出了一條經驗,別人問你什么你不要回答,而是要反過來問她。
“是我在問你,不是讓你來問我!”她眼神沉下來,現在變得極其銳利。
即使內心在打著退堂鼓,我還是不冷不熱的來了句:“可我又為什么要回答你。”
“你要不要回答大可來試試!”她語氣立馬變得尖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我已經感覺到我被她提起來了。
“你……”
“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是不是為了我家少爺!你找衛伯什么事,他憑什么護著你!”
等等,這女人有毒吧,她為什么這么不明是非的亂說一氣,“等等,什么為了你家少爺,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還沒說完再次被她打斷了,“我不管你來這里目的是什么,我家少爺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覬覦的,我勸你明早就打包東西該去哪就去哪待著去!”她揪著我衣領的手也越來越緊。
“我過來也確實只是暫住幾天,你家少爺我也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怎么可能,所有女人都說對我家少爺不感興趣,結果呢,背地里一有機會還不是往爺的床上爬……”她又打斷了我的話,眼前的女子只能用瘋狂來形容,看來她已經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了。
“不過,你這等貨色……放進勾欄都沒人看上兩眼,留在這里污人眼就算了,還是不要出去丟人現眼……”
聽見這話我氣了,那些因為她氣勢而害怕的感覺消失,我現在只想一腳把她踹飛,雖然我這具身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看起來又小又瘦,皮膚也變得發黃,就像是蠟紙般……不過,好像確實是沒什么看頭……
“與其讓你污了世人的眼睛,不如……”說著她的眼中透露出一股光芒,該不會,我才剛想到,她就繼續開口道:“讓我來了結了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說著她就已經抽出了一把冰鋤,速度快到我都沒看清她是從哪抽出的,只看見那鋒利的刀鋒在月光的照耀下在發光!
“別怕,很快的,不疼。”說著她舔了舔冰鋤。
“別!”我握住她的手企圖掙脫開,只看見她的手五個骨骼通過皮肉清晰的露出了結構,媽呀,我逃過了一個莫名其妙要淹死我的人,躲開了一個要變相囚死我的人,難道今天我就要葬命于這個因為一言不合就要砍死我的人?
只見這女子手起刀落,我立馬閉上了眼睛,只希望這刀快一點,那邊的世界善待我一點,不要讓我再遇見這些鬧劇了!
就在這時只聽“鐺”的一聲,拎起我手臂的力量也消失了,我一下沒接受從懸空到落下的這個過程,我一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圣香!”只聽見從遠處飄來的一聲叫喊。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睜開眼,只見那女子站在那樹前低頭不語,而我跌落在樹旁,耳邊只剩下了風吹動樹葉輕輕的響聲。
除了那遠處站在岔路口間的少年外,周圍的一切似乎從未變過。
好像我只是被她帶到了這里,一不小心跌落在樹下而她依舊保持著優雅的體態。
仿佛剛才一切只是夢般,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看向那逆著光而來的人,隨即我看向那女子,那女子轉過身,對著他笑,而那男子,也就是,阮肆。
他緩緩的走過來,而走過的這幾步,似乎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我在地上尋到,一方橢圓的玉色,我猜那應該就是他剛剛阻止女子刺向我的暗器,他現在走起來十分費力,身披月白錦帛。
果然沒有了內力,卻還有一身武功。
“圣香!你來這里干嘛?”
“怎么,你不希望我來?”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用著一種連眼中都帶笑的語氣,似乎在撒嬌道。
他眉頭輕皺,道:“別鬧了,你不像是這么閑的人。”
“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立馬停頓住了,隨即改了那夾雜怨恨的語氣,變得平淡道:“我已經告訴了衛伯,他明天自會告訴你。”
那男子點點頭,兩人再不言語,我在這里變得好不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現在空氣中只剩下了風吹過的痕跡,終是那女子再忍不住,一跺腳,“你也是這樣!就不知道多留我一下!既然如此,我留在這里又如何,我走了便是!”
看見她小女人般跺腳我差點要忍不住笑了,原來她如此高傲的人也有俏皮撒嬌的一面,不過也只有遇見特定的人,才會有而已。
聽見這句話的阮肆的眉頭鎖的更緊,頭都沒抬一下。
我本以為女子這就走了,沒想到她臨走前,她給我了一記凌厲的眼神,似乎還是在警告我。
我可不能再讓這瘋婆娘出現在我的眼前!以后我一定畏畏縮縮做人,待在竹林里修煉,不練成絕世輕功,我是不會出來的!
那女子走出幾步,阮肆背對她開口道:“圣香,希望你下次來,也只是為了公事才好。”女子回頭只能看見他的背影,我已經看見她臉上失望的表情了,她聽完臉色一黑,直接用輕功一轉身就飛走了。
見她飛走我才連忙向他走去,“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不必言謝,是我為你帶來的麻煩,圣香心高,未經事世,今晚之事,還請閣下不要記在心上。”我可能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這句話我咽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
我有些哽咽,隨即一笑,開口道:“無事,那你剛剛都聽到了?”
他低下頭,隨即點點頭,“從哪里開始?”
“剛好我就在附近,一字不落。”
我有些想質問他為什么一開始不幫我,可隨即一想他也沒有必要攪這趟渾水,何況他可能并不知道她要殺我,他能在第一時間帶著重病的身子沖出來救我我很感激。
可仔細一想,我又覺得有絲尷尬,“我真的那么差勁嗎?”我小聲問。
他則更低下了頭,沒有說話,看來是了……
“其實,一副軀殼而已……”聽見他這聲安慰我不知道該怎么答話了。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恕我先告退!”說完我就立馬走了。
我總不可能還跟他聊下去吧,或者看他重病要送他回去,他剛話都已經說的很清楚是要跟我拉開距離了,而我更不可能看他的背影一個人離開。只得先走了。
隨即我想起那一幕,即使沒有了內力,武功也依舊很強勁。
我緊了緊衣服,還是有點冷啊,不想那些了,都跟我沒關系,從今我要開始努力了!好好改造一下自己,做一個真正的祁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