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回去！”伊蓮娜的聲音像是一道不容反抗的咒語，穿過耳道震動耳膜，卡爾的心猛地一怔，所有的感覺似一瞬間回歸身體——世界，恍然如夢初醒。

　　只是隔著不到兩秒的時間差別，眼前的一切頃刻之間化為泡影，現(xiàn)在這里空蕩一片，只剩下四面尚未上漆的白色粉墻，一扇鮮亮刺眼的紅色大門映入眼簾——和來時一樣。

　　卡爾毫不遲疑，推開門走了出去。

　　“嘿，卡爾……還有，莎娜？”塔莉見到卡爾時的笑容隨著突然出現(xiàn)的莎娜頓時化為滿臉驚訝。

　　“好久不見，塔莉。”莎娜可能也沒料到能這么快就找到塔莉，臉上帶著同樣略顯驚訝的神情。

　　“瑞秋、卡爾、塔莉。快跑！”一聲帶著疲憊的喑啞呼喚迅速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另一扇大門突然之間被重重推開，清瘦的歐文拖著沉重的身子扶著門框，氣喘吁吁，“杰羅姆……杰羅姆在這里。”

　　“希文呢？”瑞秋問道。

　　話音剛落，杰羅姆的瘋狂笑聲頃刻間劃破了周圍的寧靜。

　　“杰羅姆的目標只是塔莉，我只負責把她安全送回，你們負責爭取時間。”莎娜像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迅速卷走塔莉——她的手像一把新制的鉗子緊緊攥著塔莉的手腕，腳底生風般攜著塔莉向著長廊方向逃亡。

　　笑聲戛然而止，彈簧腳上下蹦跳著，踏著地板咚咚作響。門后的動靜越來越響，卡爾見勢不妙，眼疾手快拉過歐文，歐文的意逐漸清醒過來。然而，杰羅姆并沒有給他們時間稍作緩沖，只見他跳出大門，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眼睛似有目的地四處搜尋著。

　　瑞秋因為塔莉被莎娜帶離而松了一口氣，她撩起前額過眉的柔順棕發(fā)，雙手從兩側(cè)繞到腦后稍作調(diào)整，將過長部分隨意扎起，整個人一下子轉(zhuǎn)換了風格，露出一臉倔強微笑。

　　“你為什么笑？”杰羅姆笑了一聲，對一臉鎮(zhèn)定的瑞秋問道。

　　“你不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嗎？”瑞秋答道，注意到小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卻仍然面不改色，繼續(xù)說道:“所以，你的目的達到了。”

　　“瑞秋，你知道，”杰羅姆嘴角微收，聳了聳肩膀，笑道，“小丑做任何事不需要理由。我知道你們在打什么算盤——拖延時間。哦，ok，可是，你覺得塔莉——那個天真無知的女孩，她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是真實的嗎？她，總是受人蒙蔽、受人欺騙，你，卡爾，那個自稱羅歐的血族少年，或者，還有女巫貝茜，你們做的一切就是正義嗎？”

　　小丑的話這時多了起來:“你們大概都不知道，四年前的世界末日是怎么來的吧，貝茜那個女人，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也要守住那個秘密，她可實在不是什么正義一方。”

　　“那么你的正義又是什么？”卡爾質(zhì)問他道，“為什么一定是她，為什么非纏著塔莉不可，你和凱瑟琳幾百年前的恩怨早就已經(jīng)了結(jié)了。”

　　“凱瑟琳？”杰羅姆揉揉頭發(fā)，作出扶額思索的模樣，滿不在乎說道，“我對背叛我的人從不手軟。她古板地憎恨我為異類，想要殺死我的同時，卻絲毫沒有顧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血緣情誼，在我最凄涼狼狽的時候背棄婚約，與我為敵，她是死了，但她這一生都過得幸福，我不能殺她，但不意味著就原諒她、放過她。萊恩說得對，女巫一族都是一個德行，她的后代不僅一樣無情，還長著同一張?zhí)煺鏌o辜的臉，所以，我一看到她，就決定了——我要毀掉她，狠、狠、地——傷害她！”杰羅姆露齒而笑，笑得瘋狂可怕。

　　“你不會得逞！”瑞秋和卡爾幾乎同時反駁道。

　　“哈哈，”杰羅姆冷笑道，“你們說，莎娜到底會把她帶到哪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