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8 愿望
如燃燒殆盡般變色的太陽,在木屋里灑滿赤紅的光芒。夕陽無聲、靜謐地,朝天空的彼端落下。余暉溫柔但不協(xié)調(diào)的光芒模糊了淺黃色森林的輪廓。
悠的哭泣聲漸漸停止了,但卻依然緊緊地抱著安,安輕輕拍打著悠的肩膀,輕聲哼唱著(日語):
?為了不讓人看到淚光,人們會抬頭上仰。
?但正是因為眼淚不會干枯,人才之所以為人。
?想著就這樣消失吧,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想過。
?獨自一人度過的時光,大概能使我變強吧。
?哭著也好,笑著也罷,只要能活著那就夠了。
?逝去的日子里有什么被改變了,總有一天,可能會習(xí)慣原諒我自己吧。
?只有擁有一顆被傷害過的心的人,才能觸碰他人的心吧。
?被眼里喚出那份溫柔所拯救的人也是有的哦。
?……
——悠小姐…為什么在哭?
——明明……我才是…那個害怕的,害怕的…要哭的人。
——可是在哭泣地,卻是……悠小姐。
——是痛苦的回憶……留下的傷痕…嗎?
……
翌日,初升的太陽帶著耀眼的光芒照進了這間小木屋,折射在了悠的睡臉上。
清晨的陽光照在悠眼皮上的光,讓悠微皺著眉頭,微微睜開右眼,卻瞬間被耀眼的白光給反射般閉上了。
悠的意識逐漸清醒了起來,兩只手被安壓得發(fā)麻,沒法動彈。
安均勻地呼吸著,臉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安,眼角的淚痕也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異常耀眼。
悠看著那張令人安心的臉,慢慢抽出自己已經(jīng)快要麻痹的雙手,悠移不開眼神,因為…被那張令人安心的臉所溫暖。
——好……溫暖~
悠背部尾骨的地方忽然延伸出了一道青藍色的毛茸茸的細長尾巴,閃爍著淡淡的幽藍色光澤,耳朵也跟變得尖銳了起來。
悠想更進一步地看著那令人安心的臉,悠的臉自然地緩緩下垂,離安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安惺忪的睡眼,抖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悠的臉呈現(xiàn)在了安的眼底。被放大了好多倍,甚至看上去已經(jīng)變的模糊了。
“欸……”安輕輕閉合著惺忪的眼睛,木愣了一會兒,發(fā)出嗯嗚的聲音,表示著自己著沒睡醒。
“噫!呀!”安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但半開眼的眼睛迅速全部張開了,驚慌地大叫著,雙手矗立起身體。
安和悠又一次撞在一起,安忍住疼痛,毫不猶豫地縮動了雙手地板想向后退,可身后就是墻壁,根本就無處可退。
在認識到了這一情況之下,整張臉都在散發(fā)著淡淡地絕望的氣氛。
悠吃痛地想要捂住額頭,但雙手一動就發(fā)麻,更是難受的不行。
安雙眼緊緊盯著悠,胸口不斷地起伏著,還處在混亂狀態(tài)中。
忽然一瞬間,安腦袋里充斥著悠昨天難過,哭泣,恐懼,害怕的樣子。
——…不,不對。
——我,我要做的,不是害怕的……逃避。
——我要做的,我要做的是……溫暖,溫暖,我眼前受傷的心靈。
安撲倒了悠?。。。?p> “欸???”悠愣住了,發(fā)麻的雙手時不時地傳來痛感。
“對……對對不起?。?!”安大聲喊道:“明明,悠小姐,根本沒有對我做什么,我卻自顧自地害怕了起來,根本不懂悠小姐的心情?!?p> “對不起,痛苦的記憶很難受吧。但是啊,要是沒有那些痛苦記憶,自己就絕對不是自己了。所以,所以,能,不要再因為…因為那些記憶難過了,嗎?……”
悠神情變得傷感了起來,嘴角帶著自嘲的笑,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抬起下巴,輕輕地咬住了安的耳朵。
“噫!”安害羞地緊張地發(fā)出聲音,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緊跟著身體也開始發(fā)燙。
“在妖精面前竟然直接撲了過來,敢做這么大膽的事情…就不害怕,我吃了你嗎?”
悠輕輕地在安耳邊細語道,說完又是咬上了耳垂。
“…不…不要…”安害羞地緩緩?fù)鲁鰞蓚€字,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不~要~,什么?!庇頻卣f道:“是不要吃了你?還是…不要…吃了你呢?”
安頭上冒著淡淡的煙,兩只眼睛不停地轉(zhuǎn)著圈圈,緊張感讓身體逐漸僵硬起來。
咕嚕嚕……
悠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悠一臉虛脫的樣子望向天花板說:“那快點做東西給我吃呀,我都快要餓死了。”
“欸!”安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理解錯了。
——剛才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不行不行,我必須想的是,為什么自己總會向齷齪的方面想。
——明明,明明,悠小姐只是餓了而已啊!
安不停地點著頭,用打火石將火爐點著,在加上干柴后,將腌好的魚放在火爐上熏烤著。
悠的雙手還是發(fā)麻,肚子又還餓,整個人無力地微微抬起下巴,雙手垂放在地面上。
“……你好呀?!?p>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悠不確定地問道。
安蹲坐下來,彎著腰斜看像火爐內(nèi)部,用小小的蒲扇輕輕扇動著。
在聽到悠說的話的時候,安身體顫抖了一下,扇動團扇的手也停了下來,眼神失去了聚焦。
——欸!第,第…一次見面?
——悠小姐,在說什么?
——啊!不會,是,失憶了…吧?
“但是,好奇怪啊,如果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的話,為什么?會在這里呀?!庇樸沂謸現(xiàn)嗨{色的長發(fā),不解地說道。
左手卻別在身后,用力緊緊握著,指尖深深地陷進肉里,鮮血順著滴落在了地板上。
四朵不知名的青藍色小花盛開在悠鮮血滴落的地方。血液迅速蒸發(fā),可青藍色的小花卻留了下來,盛開在地板上。
“哈.哈.哈。”安僵硬地笑著,淚水順著眼眶流了下來,留下了一條淡淡的淚痕,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容。
好似在難過,又好似在……高興。
安在發(fā)愣地時間里,悠已經(jīng)竄到安的身旁用右手手指不斷地戳著安的臉,嘴邊還帶著爽朗的笑容。
別在身后的左手散發(fā)著青藍色的光,傷口迅速愈合了。
“喂喂喂,魚要烤焦嘍。”悠一邊說著一邊戳著安的臉。
“啊!啊~”安回過神來,沒注意到自己的臉一直被悠戳著,忙地用長筷子將魚翻了個面。
安緩緩地探出一口氣,神情也不再那么緊張,同時也注意到了一直被戳著的臉。
安不滿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一直戳著自己臉的悠。
悠看著生悶氣的安,輕笑著,又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一下安的臉說:“還真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呢。”
“我有脾氣的!”安微皺著眉頭,嘟著嘴反駁道。
悠雙手抱胸,一臉認真地表情,微微笑著點著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嗯~是有脾氣的?!?p> 安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悠,氣不打一出來,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再不看著你的魚,就又要糊了喲?!庇普f完用下巴指了指在火爐上的烤魚說。
安的注意力迅速轉(zhuǎn)移到了火爐上,用筷子又翻了一次面,從不遠處的柜子下拿出了兩個長方形的小盤子,將在上面烤的九條魚全都放在盤子里。
“哇!”悠眼里冒著金光,搓著雙手,一臉等不及的樣子。恨不得立刻撲上去。
但是想了想,又低垂下了頭,食指與食指之間相互觸碰著,就像是明白了現(xiàn)實的小狐貍一樣。
安奇怪地看著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的悠,萬分的不解,覺得不應(yīng)該會這樣呀?
——啊咧咧,這不對吧?
——正常情況下來說,悠小姐,應(yīng)該會直接搶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吃的……才對呀。
——但是,果然……是失憶了嗎?
安帶著疑問問道:“那,那個,悠小姐,你不是…餓了嗎?”
咕嚕嚕……
悠的肚子也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悠羞澀地捂住了肚子,眼神撇向一邊,言不由衷地說道:“就就算餓了,也不能隨便吃其他人的東西吧,這點禮儀我還是會遵守的。”
安將小盤子放在地面上,緩緩地推了過去,地面發(fā)出了呲呲地聲音。
“沒關(guān)系哦,這么多我也吃不完嘛,悠小姐,就當(dāng)幫我一個忙,怎么樣呢?”
安說完舔了舔嘴唇,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悠,并將另一盤小魚放在地板上。
——…是…失憶了……太痛苦了吧,回憶,而且,還被我誤解,很痛苦吧。
“欸?。。 ?p> “我…我能吃嗎?”
悠顫抖的食指指向盤子里的小魚,一臉驚訝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感謝。
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哇!”悠愉悅的‘哇’了一聲,雙手不客氣的一手抓起一只就開始啃了起來,進食的方式就像是動物一樣。
……
心滿意足的悠躺在地面上,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說道:
“啊,你可真是個好人,居然還給我飯吃,嘻嘻嘻嘻?!?p> 安略帶尷尬地笑著說:“沒…沒有啦?!閉f完拿起盤子,站起身來,認真地清洗了之后,又重新放回到了木柜箱里。
安做完之后,看向窗外的太陽,雙手合十拍在一起,拍了三次后,低下頭閉著眼睛說:“感謝神明大人的恩惠。”
悠看著這一幕,嘴角帶著笑,半跪著做著同樣的動作。
——昨天是因為被我強行拉上床,所以才沒有祈禱的吧。
——可既然是祈禱,也可以有許望吧。
——那,但愿,安,永遠不要知道我騙了她。
——實現(xiàn),我這個自私的愿望吧,如果真的有神的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