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升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現在來看，差兩成的廣告分成跟版權收入差不多少，但之前的廣告紙賣了六期，最后的總決賽廣告還會再創新高。
顧升記得當年好聲音總決賽的廣告C位，一期節目就拍到了一個億。
雖然東漢電視臺的廣告無論如何都賣不出那個價錢，但經過前邊幾期的醞釀，也肯定能大賺一筆。
而且，
最關鍵的是，顧升的版權是不可能賣的。
要知道版權一旦賣掉，如果來年再做第二季，人家用他他才可以做，人家不用他，換一幫人照樣做，到時候除了一點分成，好聲音就徹底和顧升無關了。
對顧升來說，不光好聲音，其它所有屬于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他都想保持原汁原味。
所以版權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防止被人改的面目全非。
顧升合上合同，站了起來。
策劃部副主任疑惑了：“顧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升把合同推給他：“楊主任，就算你們想要改變合作內容，起碼應該先跟我說一聲，這么一聲不響的改變分成，我覺得不太合適。”
“那你的意思是？”楊副主任站了起來。
“先放著吧，我再考慮考慮。”說是考慮，其實就是拜拜的意思。
顧升不可能賣任何版權，就算能賣的再貴，他不缺錢。
而且電視臺連招呼都沒打，直接把合同內容給改的亂七八糟，如果不是自己掃了兩眼，過分信任他們的話，現在早已經被他們給坑了。
心里有氣，但也不是特別生氣。
畢竟是在職場里摸爬滾打了十多年，顧升曾經歷過比這下作無數倍的事情。
財錦遮人眼。
他能理解，但不會接受。
現在有個新的問題急需解決。
東漢電視臺把第二期的簽約定在周五，這應該不是偶然的，現在雙方不能再合作，下一期的好聲音怎么播？
如果像第一期，沒有廣告還好一些，聯系另外電視臺，延后到下個星期播出就行了。
但是現在有了廣告。
不管是換電視臺，還是延后，都算是違約。
還剩不到兩天時間，想聯系下一個電視臺也來不急了。
離開電視臺后，顧升一邊開車，一邊給阿志打過去電話。
“喂，升子？”
“阿志，你這兩天在楚省是吧？”
“對，咋了？”
“好聲音出了點問題，東漢電視臺這邊已經沒法合作了，你能不能幫我跑趟楚省電視臺，問問他們有沒有合作意向？”
“沒問題，我這邊離電視臺不遠，你急不急？急我現在就過去。”
“有點急。”
顧升沒有客氣，囑咐道：“你跟他們說，好聲音不賣版權，但可以保證他們的廣告收入，如果他們能接受，我再過去找他們洽談詳細的合作細節。”
“哦了，還有別的么？”
“沒了，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
顧升又給節目導演打了個電話，讓他跟一些主要工作人員私下談談，在繼續拍攝的同時做好搬遷準備。
楚省電視臺的綜藝節目是國內最火的，能聯系上最好，如果對方執意要版權，顧升還得做其它準備。
附近最近的產業就是錄音棚。
顧升需要一個地方安靜想想接下來該聯系誰，直接驅車趕過去。
一進門，就看到好多人坐在休息間里。
最近好聲音火起來，連帶華語音樂錄音室的生意也異常火爆。
尤其是東漢大學音樂系的學生們，因為谷香馥的原因，不遠百里坐車從學校趕過來，想試試能不能有好運碰到店老板，萬一能求來一首好歌，很可能一步登天。
還有些外地來尋找顧升的歌手經紀人，也從不同渠道打聽到這里。
平時錄音的人不可能太多，休息間本來就不大，十多個人在里邊等候，好多人只能站著。
休息間是全玻璃墻壁。
看到顧升進來，屋里的人齊刷刷看過去，然后有好幾個人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您來了。”前臺的阿姨一如既往站起來歡迎。
顧升心情不好，不過還是禮貌的點點頭：“您坐吧，我上去一趟。”
顧升往里走。
這時候休息間里的人已經認出了他。
一男一女反應最迅速，在確認是顧升后，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沖出休息室，攔在顧升身前。
“您好，請問是顧升先生對吧？”
“我是路遙的經紀人，我叫安米。”
“我是雪玲的經紀人，我叫胡生。”
顧升點點頭，他前些天給好聲音尋找導師的時候，曾了解過樂壇的明星，聽說過這兩人。
“你們是來約歌的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批了。之前還有去陳凱那里堵他的。
顧升對此已經習慣了。
不等她們回答，又道：“把你們的聯系方式留在前臺，如果合適的話，兩個月內我會聯系你們，我現在有事，就不接待你們了。”
好聲音的后期，還會有導師親友團。
總決賽還得請明星助陣。
有這些主動找來的明星經紀人，顧升以后就不需要再去到處去聯系明星們了。
“顧先生，我……”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叫安米的女經紀人快速掏出名片，還想說些什么。顧升已經推開她，快步往二樓走去。
……
來到樓上。
這里有顧升錄歌時專門的休息間。
把門關好后，顧升坐在椅子上，上網查詢一些關于違約的法律知識。
失敗是成功他媽。
第一次跟人合作做生意，吃點虧不一定是壞事。
經過一番盤算，顧升松了口氣。
這里的違約金計算，不能超過對方損失的百分之三十，按照他跟電視臺，還有廣告商簽訂的三方協議，最多只需要賠付三千萬。
“還好，就算是最壞的結果，賣一個停車場也足夠了。”
“如果楚省臺肯接手好聲音，或許還能因禍得福。”
“只是楚省衛視的好節目那么多，談判中肯定也會更強勢。”
“要不要找個備胎準備著？”
顧升剛在想要找哪個電視臺做備胎，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對面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顧升隨手接聽：“喂。”
“你好，是顧先生吧，我是省新聞頻道的陸優生，我們頻道對你的好聲音節目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們見面談談？”
省新聞頻道？
不就是跟鄭璐她爸競爭的那個頻道么。
顧升猶豫了幾秒，回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忙，等晚上再跟你聯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