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崢起初時(shí)根本無法看清那妖僧的出手,但到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能漸漸看清妖僧的招式。
他也不知是自己的眼力在實(shí)戰(zhàn)(zhàn)中漸漸得到提升,還是這老僧體力不支,出手的速度漸漸變慢,又或是兩者皆有。
總之,他已經(jīng)(jīng)能夠通過老僧出手時(shí)瞄準(zhǔn)(zhǔn)的位置,來判斷出繡花針即將刺來的方位,進(jìn)而提前凝化出更為結(jié)(jié)實(shí)的真氣護(hù)盾,使得繡花針無法刺中護(hù)盾中的薄弱環(huán)(huán)節(jié)(jié)。
“小子,說好的比拼武功,你怎地只守不攻?”
在場(chǎng)的其他三名老僧雖未參與,但也都凝神站立在旁觀看,他們都活到這把年紀(jì)(jì)了,個(gè)個(gè)都是人精,立馬便猜出了少年的意圖。
掃地僧不由得暗暗想道:“若是我來,也未必能耗得過這少年啊。”
初時(shí)他認(rèn)(rèn)為自己能以招式來破這少年的深厚內(nèi)(nèi)力,直到現(xiàn)(xiàn)在才意識(shí)到這少年愣是如雕塑般負(fù)(fù)手站立,根本不跟敵人過招。
既無招,又談何破招?
雖說少年這種真氣凝甲的方式十分的消耗內(nèi)(nèi)力,但現(xiàn)(xiàn)在數(shù)(shù)十招過去了,少年體表的那層真氣依舊無比濃厚,絲毫沒有真氣不足的勢(shì)頭。
反觀花袍老僧則已是冷汗直冒,漸漸顯露出頹敗之勢(shì)。
面對(duì)眾僧的指責(zé)(zé),林崢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笑道:“此時(shí)無招勝有招。”
“他若連我的真氣護(hù)盾都破不了,又有何資格與我過招呢?”
四老僧聽完少年的這番話,均是微微動(dòng)容。
“敵不能傷己,便已立于不敗之地。”
“原來他不是沒有精妙招式,只是不屑于出手!”
尹思過瞧林崢只守不攻,越看越是心急,還以為林崢是被對(duì)方才一直壓著打,所以沒法出手。
她心中擔(dān)(dān)心道:
“不還手,只挨打的話,早晚會(huì)敗下陣來的。”
“身為盟友,我得出手相助才行。”
靈機(jī)一動(dòng),連忙從懷里取出玉蜂針,待那妖僧出指的瞬間,她也跟著擲出玉蜂針。
“那掃地僧曾經(jīng)(jīng)說過我們能二打一,我出手幫忙倒也不算違反約定,反倒是我在旁觀袖手看了這么久,已經(jīng)(jīng)算是做出讓步了。”
說服了自己后,她便瞅準(zhǔn)(zhǔn)時(shí)機(jī),素手連彈,數(shù)(shù)枚閃爍著幽幽銀光的玉蜂針忽地朝那妖僧扎去,輕叱道:“我倒要瞧瞧是你的繡花針厲害,還是我娘的玉蜂針厲害。”
密密麻麻的紅線纏繞在臂彎處,妖僧正凝神將真氣傳輸?shù)郊t線之上,繼而增強(qiáng)銀針的威力。
哪知就在這時(shí),忽地橫生變數(shù)(shù),數(shù)(shù)枚幽幽毒針朝著他的雙目疾射而來,他大驚之下已經(jīng)(jīng)是來不及抽回銀針反擊。
此時(shí)守在一旁的燒柴僧見情勢(shì)不對(duì),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shì)取出燒火棍一掃,將玉蜂針盡數(shù)(shù)攔了下來。
燒柴僧這一擋、一收,出手極快,尹思過根本沒能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是見到一道黑影閃過,玉蜂針便已盡數(shù)(shù)不見了。
那妖僧除了手中紅線盡數(shù)(shù)被震斷之外,似乎并未被玉蜂針刺中,尹思過不免有些納悶:
“奇了,若是被玉蜂針刺中,他應(yīng)(yīng)該會(huì)躺在地上苦苦哀嚎求饒才對(duì)。”
“怎么看上去好像沒事一般?”
雖說有著燒柴僧暗中相助,花袍妖僧并未被玉蜂針刺中,但剛剛一驚之下,他用力過猛,成百上千根紅線已于瞬間崩斷成無數(shù)(shù)段。
只留一根根閃爍著銀光的繡花針還陷在少年那真氣鎧甲之中。
紅繩已斷,他已失去了對(duì)繡花針的掌控力。
不過就算沒斷,他也已經(jīng)(jīng)到了極限,再?gòu)椣氯ィ_實(shí)要雙手抽筋了,暗暗心驚道:“這少年真夠邪門的,我都撐不住了,他居然還有源源不斷的真氣能夠用來凝甲?”
他望著那滿地的紅線,怔怔地出神片刻,再猛地一抬頭,眼中泛著一絲驚喜,似是有什么重大發(fā)(fā)現(xiàn)(xiàn)。
他抬頭之后,卻不是望向那赤發(fā)(fā)少年,而是望向少年身旁的白衫少女。
以一種極為欣賞的眼神打量著她,舔舐干燥的嘴唇道:“沒想到你這小女娃居然也會(huì)針線的功夫,那真是太好了。”
尹思過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皺著眉頭往后退了一步,一臉嫌棄道:“好什么好。”
“我會(huì)不會(huì)又與你何干?”
花袍老僧望著少女生氣時(shí)的樣子,越看越是喜歡,只是不住地搓手微笑,仿佛看見了一稀世珍寶。
此時(shí)林崢卻是指了指灰衣僧人手中那根燒火棍,開口打斷道:“勝負(fù)(fù)已分,無需再比,將易筋經(jīng)(jīng)交出來吧。”
眾人循著林崢?biāo)傅姆轎煌ィ灰娔瞧岷諶縋墓魃碇芯乖鴰贅y針。
那些銀針在燭光的映照下正反射點(diǎn)點(diǎn)幽光,顯然正是白衫少女之前發(fā)(fā)射的幾枚銀針。
尹思過指著那灰袍老僧,失聲道:“原來是你出手相助了。”
“暗中相助,好不要臉啊。”
“你剛剛不也出手相...”那身披布巾的除塵老僧一激動(dòng),便想幫著回嘴,只是一想起掃地僧剛開始承諾了對(duì)方能夠二打他們一,說到一半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當(dāng)(dāng)時(shí)大家都默不吭聲,也算是默認(rèn)(rèn)了這個(gè)條件。
尹思過雙手叉腰,抬了抬下巴,理直氣壯道:“怎么了,約定好的事,還想抵賴啊?”
要是以前的她,絕對(duì)做不出這樣的動(dòng)作。
只是前段時(shí)間被張姨帶去賭場(chǎng)觀看人世間百態(tài)(tài)時(shí),遇到有個(gè)老賴想賴賬,賭莊的人便是這般怒罵。
她看在眼里,竟也默默學(xué)(xué)了過來,現(xiàn)(xiàn)在柳眉倒豎,裝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喊了回去。
除塵僧看著白衫少女那副奶兇奶兇的模樣,一時(shí)間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往后退一步,不再插嘴。
就在尹思過和除塵僧爭(zhēng)論之時(shí),燒柴僧卻不知和那花袍妖僧說了什么,跟著只是搖了搖頭,上前一步道:“小子,是你贏了,你要借閱這閣內(nèi)(nèi)的秘籍我不會(huì)過問,不過...”
林崢剛想解除真氣鎧甲,忽聽得“不過”兩字,立馬就知道前面說的都是廢話了。
“不過什么?”
“不過,你可以走,那小女娃卻是得留下。”
燒柴僧話音剛落,已是揮棍朝著林崢打去。而在他身后的妖僧則是出爪如電,朝著尹思過抓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