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朱革鎮近一段時間以來屢屢發生大案要案,不只令鎮子上的大戶和居民百姓感到了不安,更令不少南來北往的商客心有余悸,聞風而逃。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朱革鎮上的客棧空了,飯店空了,茶樓空了,“怡春苑”也沒什么人氣了,原本繁華的小鎮經濟突然走向了蕭條。
之前,朱革鎮一直是縣財政的納稅大戶,現在鎮子的生意垮了,沒有現金流了,最著急的還是朱縣長。你想,上面天天跟他要錢要糧,而下面盜賊橫行,經濟受挫,這朱縣長能不急嗎?
聽到朱革鎮近期再發大案,兩家大戶損失慘重,這朱縣長一怒之下,把牛笑風又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正巧,省里派了一位廖特派員前來督辦征稅征糧事宜,聽說朱革鎮是納稅納糧的大戶,因為遇到盜賊,客戶少了,經濟垮了,就決定親自下來查看一番。
朱縣長原本把朱革鎮當作了自己今后起家的“根據地”和“大本營”,把鎮子的治安管理大權交給了自己的外甥馬大河,可是這個馬大河很不爭氣,治理不力,于是,又把治安管理大權交給了牛笑風。
現在來看,這牛笑風也是“馬尾提豆腐”,只會說,不會做,鎮子的治安沒啥起色。特別是現在“后院又起火”了,眼看著牛笑風不爭氣的樣子,朱縣長也是恨鐵不成鋼,隨即決定陪同廖特派員一起到朱革鎮,他要拿牛笑風興師問罪。
一聽說朱縣長要陪同上峰派來的廖姓特派員親自來督辦查案,這下子牛笑風可慌神了,他知道一旦深查下去,很多事情很可能就瞞不住了,如果那些丟錢的大戶再落井下石,自己的所長位子不保,小命說不定還都得搭上。
牛笑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一個勁地在警察所的院子里轉圈圈,腦子里在反復想著應對特派員和朱縣長的辦法。
“我說牛大所長,你就別轉圈了,轉得我們都頭暈了。有什么好辦法趕緊說,我們下一步到底該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啊!”草蜢有些著急地說。
“是啊,牛大所長,這特派員和朱縣長此次肯定是來者不善,恐怕咱們得做好兩手準備。要我看,不行就三十六計走為上,我們‘江湖四俠’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們另謀出路。”葉鷹再次流露出“走”的意思。
“諸位,諸位,別慌,別慌。咱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牛笑風心里清楚,這葉鷹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這個爛攤子扔給自己。而一旦保安隊散伙了,那更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必須把他們牢靠捆綁在自己的身邊,共渡難關。想到這,牛笑風說道:“對了,葉隊長、草副隊長,你們倆都是老江湖出身,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現在特派員和朱縣長親自來督辦,無非就是要咱們盡快破案,抓住盜賊。咱們何不來一個‘移花接木’,找幾個‘替死鬼’,把特派員和朱縣長先糊弄過去。這方面的事情,想必你們很在行,有的是辦法。”牛笑風轉眼之間,想出了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嗯,這個主意倒是很不錯,到外地抓幾個盲流子來充數絕無問題。那好,明天我和草副隊長就帶人去抓幾個人來。”葉鷹自告奮勇說道。
葉鷹為何這么積極主動申請去抓人?原來,他見上面的大人物要來,害怕暴露自己之前盜賊的身份,就想暫時躲開朱革鎮這個“是非之地”。
“不行,不行,你是保安隊隊長,明天還得跟我迎接廖特派員和朱縣長,維持迎接的秩序。這事請草副隊長去辦,到時候我就報告說咱們已經得到線報,在外縣發現了盜賊的蹤跡,草副隊長正帶人前去抓捕。我想,只要有了線索,有了行動,特派員和朱縣長不會為難咱們的。”牛笑風不愧是狡猾的狠,輕而易舉就把葉鷹和草蜢分開,讓他們想走也走不成。
“行,那我收拾一下,一會就出發。”草蜢的腦子沒有葉鷹那么靈活,也沒想那么多,就爽快地答應了。
“草副隊長去抓人,葉隊長你也得辛苦一下,去通報一下楊副鎮長,然后請他組織點群眾,明天中午前,咱們夾道歡迎特派員和朱縣長來鎮上視察。告訴他,一定要隆重、熱烈,先給特派員和朱縣長留下一個好印象。另外,請楊副鎮長在‘朱革鎮大酒樓’安排幾桌酒席,到時候再請一些大戶參加,一同答謝廖特派員和朱縣長。”牛笑風的意思是先把特派員和朱縣長哄高興再說。
第二天臨近中午前,廖特派員和朱縣長一行乘坐兩架馬車來到了鎮子上。這一路,從縣城到鎮子走了2個多小時,多少有些人困馬乏。
楊副鎮長、牛笑風帶著不少的群眾在鎮子口列隊迎接。為了體現隆重、熱烈的氣氛,鎮子口還懸掛了一條“熱烈歡迎廖特派員和朱縣長蒞臨檢查指導”的橫幅。
楊副鎮長還請了一個戲班子,在一旁敲鑼打鼓,唱歌跳舞,現場搞得十分熱鬧。如此熱烈之場面,令廖特派員和朱縣長大為感動,沿途勞累一掃而光,下車后,頻頻揮手向歡迎的群眾致意。
楊副鎮長還安排了一個帶頭喊口號的“托”,時不時地帶著大伙高呼“熱烈歡迎特派員和朱縣長蒞臨視察”“感謝政府對朱革鎮居民的關懷”等口號。看到鎮子上的百姓如此熱情,廖特派員和朱縣長心里自然也是非常的高興,原本要問責牛笑風辦案不力的念頭也頓時消了一半。
在楊副鎮長、牛笑風和一些大戶人家的簇擁下,廖特派員和朱縣長一行直接去了朱革鎮大酒樓。
在去大酒樓的路上,廖特派員發現一個頭發凌亂,穿著臟兮兮的衣服、頭戴一頂警帽的男子,正領著一只小花狗在一旁傻呵呵地玩著。他手舞足蹈,上蹦下跳,一看就像個傻子。
“這個人是誰?怎么這么不嚴肅,讓一個叫花子戴著警察的帽子滿大街亂跑?太不像話了!”廖特派員指著裝傻的司馬牛,面露不悅地問道。
牛笑風趕忙解釋說:“報告長官,這個人名叫司馬牛,是咱們警察所的一個新警,前不久才從省警察學校畢業分配來的。半個月前,為了追查盜竊案,他被人暗算,腦子被打壞,成了傻子。他這屬于工傷,現在上面的撫恤金還沒發下來,我們也沒辦法,還請長官體諒。”
“這個人我知道,是省警校科班畢業的,還是我向上峰爭取來的,我原本以為他能夠在警察所有番作為,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就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惜了。”朱縣長有些惋惜說道。
“讓一個傻子戴著警察帽子亂跑,成何體統?雖說他是自己人,那也得注意點影響是不是?”廖特派員一副領導派頭,批評道。
“對對對,是是是,我馬上安排人將他送回家去。”牛笑風點頭哈腰回答說。
“牛所長,今天特派員來視察,這是咱們的榮幸,趕緊把那些不和諧的事情處理一下,別惹的特派員不高興。”朱縣長湊到牛笑風耳朵邊小聲說道。
牛笑風得令,趕緊叫葉鷹去把司馬牛弄回家,自己則帶著廖特派員和朱縣長進了朱革鎮大酒樓。
葉鷹本不想跟司馬牛直接面對面,無奈牛笑風讓他去,他只好提著警棍來到司馬牛的面前說:“喂,小子,別在這里瞎鬧騰了,要鬧回家鬧去。把警察帽子給我。”
“我什么時候……瞎鬧騰了?憑什么……把我的帽子給你?沒門……”司馬牛繼續裝傻,跟葉鷹叫板。
葉鷹一聽,心里頓時來了氣,一個傻子竟然敢跟自己叫板,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