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從見了鄔雨,呂蓉子在案情的交代上變得更加詳細(xì)(xì)了,似乎做好了隨時(shí)赴死的準(zhǔn)(zhǔn)備,整個(gè)人也柔和了許多,還曾問審訊的警員可否送她一支口紅。
2010年3月2日,鹿矜作為社會(huì)網(wǎng)(wǎng)記者前去采訪。
“鄔女士,請(qǐng)問您對(duì)呂蓉子一案的判決怎么看?”
“相信國家,相信法律。”
鄔雨的這兩句話擲地有聲,正應(yīng)(yīng)了“正義或許會(huì)遲到,但卻從不會(huì)缺席”所說的那樣,警方從未放棄抓捕呂蓉子,所以基因庫里她的DNA完好無損,畫像也會(huì)年年更新,一旦有個(gè)風(fēng)(fēng)吹草動(dòng),便會(huì)傾巢而出,絕不放過。
“郭隊(duì)(duì)長(zhǎng),謝謝您!”
鄔雨握住郭隊(duì)(duì)長(zhǎng)的手,千言萬語都藏在了這一句真摯的“謝謝”里。
“應(yīng)(yīng)該的,當(dāng)(dāng)年國家落后,電子攝像頭不像今天這樣普遍,耽誤了抓捕,讓你苦等這么多年,難為你了。”
這句“難為你了”戳進(jìn)(jìn)了鄔雨的心窩,她抬頭看著郭隊(duì)(duì)長(zhǎng),眼里含著淚,她那些無力說的哭原來大家都懂。
“老婆,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費(fèi)(fèi)了。咱開開心心的,啊!”
鄔雨的丈夫左手牽著女兒,右手撫著妻子的背,手忙腳亂的安慰著。
鹿矜收拾完手里的話筒和麥,起身看著這相互扶持的一家人,久久移不開眼,直到他們回頭向她揮手告別,看到鄔雨久別重逢的發(fā)(fā)自內(nèi)(nèi)心的微笑,她收回自己視線,看著遠(yuǎn)(yuǎn)方正在盛開的迎春花,感嘆了句“春天又到了。”
“嗯,正是吃筍的時(shí)候,回去帶一點(diǎn)(diǎn)?”
林深因?yàn)槌煽?jī)優(yōu)(yōu)異,大三就找到了實(shí)(shí)習(xí)(xí)的律師事務(wù)(wù)所,這次呂蓉子一案便是由他們事務(wù)(wù)所承接,林深也作為助理參與了進(jìn)(jìn)來。
“好啊!”
春天正是吃筍的好季節(jié)(jié)呢!
呂蓉子的案子結(jié)(jié)束了,鹿矜的壓力卻越來越大,鄔雨拜托她寫的文章還沒開始動(dòng)筆。確切來說是列了無數(shù)(shù)的大綱,竟沒有一個(gè)讓自己滿意的。寫了撕,撕了寫,桌上的廢紙已然推城一座座小山,鹿矜痛苦地雙手抱頭,她覺得自己的能力被大大的高估了。
“鹿鹿,你手機(jī)(jī)響了!”
房間還睡著懶覺的嚴(yán)(yán)小妮不耐煩地沖客廳的鹿矜吼到。
“喂,干嘛?”
是許穆的電話,鹿矜出院以后他就飛到紐約出差,才剛剛回國。
“下午出去散散心?說不定出去透透氣,靈感就來了呢?”
鹿矜覺得許穆的說法頗有道理,主要是他提到了山莊的活水烤魚,據(jù)(jù)說那邊的魚都是自生自滅,自己找食,所以魚肉格外鮮美,這原理跟“跑地雞”大概是一致的,總之就是瘦而精到。
“你說,你們談個(gè)戀愛,為啥總是拉著個(gè)外人呢?”
被起床的嚴(yán)(yán)小妮心情十分惡劣,不甘心地質(zhì)(zhì)問到。
嚴(yán)(yán)小妮的這句話也是個(gè)足足的實(shí)(shí)話了,從他們大學(xué)(xué)談戀愛那會(huì)兒,就很少兩個(gè)人獨(dú)(dú)處,都是呼朋喚友的,一群人一起歡樂。不知道內(nèi)(nèi)幕的人,甚至從不會(huì)猜測(cè)他們是情侶。他們從不熱衷于親吻,連清清淡淡的貼唇都極少,更別說小說里描寫的那些“擦槍走火”了。
鹿矜這人晚熟,在周圍的同齡女孩開始少女懷春的時(shí)候,她還一心沉浸在金庸大叔的武俠小說里,雙耳不聞窗外事。
許穆是她第一個(gè)男朋友,她喜歡許穆的原因很簡(jiǎn)單,能玩在一起(組隊(duì)(duì)打游戲),能吃到一起(許穆單方面買單),她覺得跟許穆待在一起既輕松又有趣。至于愿不愿意黏在一起,喜不喜歡接吻,從不在她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nèi)。但最近不知怎么的,她開始經(jīng)(jīng)常想這些事了。
許穆開車過來接她們的時(shí)候,臉色很是難看,一副許久不曾睡過的滄桑感,連下巴上的胡渣都沒來得急刮,這樣“不整齊”的許穆鹿矜還是第一見。
“你怎么胡子都沒刮?”
鹿矜伸手摩擦著他的胡子,發(fā)(fā)現(xiàn)(xiàn)這觸感就像是硬毛的牙刷,竟然不賴。一時(shí)玩心大起,就來回摩擦,嘴里還配著“呲呲”的音,讓后排坐著的嚴(yán)(yán)小妮瞬間懷疑她的智商到底過了80沒有。
許穆正在倒車,鹿矜這么來回“撩撥”著實(shí)(shí)在容易出事兒。他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握住鹿矜作亂的手說到:“別鬧!你要是喜歡,待會(huì)兒到了,給你玩兒個(gè)夠。”
“咳,什么喜歡玩兒?你……”
鹿矜被許穆這番語焉不詳?shù)腦捯脡騿埽粫r(shí)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想著小妮還坐在后面,更是想“跳車”的心都有了。
許穆倒是不覺得尷尬,反而笑嘻嘻地抓著鹿矜的手不肯放,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快樂的樣子讓鹿矜恨得牙癢癢。
嚴(yán)(yán)小妮干脆直接閉目養(yǎng)(yǎng)神去了,心里暗暗發(fā)(fā)誓下個(gè)月就去找個(gè)男友!
許穆在郊區(qū)(qū)的山莊定了一個(gè)小包間,包間建成了吊樓的模樣,竹子做的墻壁和地板。四月的陽光已經(jīng)(jīng)變得犀利起來,清涼的竹氣剛好柔和了燥意,剛剛好的舒爽讓鹿矜愉悅的瞇起了雙眼。她拉著小妮睡在陽臺(tái)的躺椅上,指揮許穆去安排些特色吃食。
“許穆,我要吃魚,小妮吃蝦。你呢?”
她語氣“霸道”慵懶,囂張的樣子就像回到了大學(xué)(xué)的時(shí)候,只是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許穆走到鹿矜的旁邊答了句“好”,卻沒有離開。等了半晌,發(fā)(fā)現(xiàn)(xiàn)許穆竟還沒有行動(dòng),鹿矜突然睜開了雙眼,正要發(fā)(fā)難,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許穆現(xiàn)(xiàn)在湊得極其的近,連呼吸都聽得見的那么近。
“你……”
不給鹿矜問的機(jī)(jī)會(huì),許穆直接用行動(dòng)告訴她,他要做什么。
鹿矜猝不及防,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要推,卻被許穆抓住了手,用眼睛示意她“別驚動(dòng)小妮”。鹿矜看著正在打盹的嚴(yán)(yán)小妮,確實(shí)(shí)也不敢再有動(dòng)作。只能盡力瞪大眼睛,表達(dá)(dá)自己的怒意。
哪知道,人許穆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極其有耐心地輾轉(zhuǎn)(zhuǎn)在她的唇上。一寸一寸,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鹿矜覺得自己都快被他吃下去了。
“他竟然……”
鹿矜驚訝著,心悸著,還有她不得不承認(rèn)(rèn)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