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啊,不公平。”在小醫生的治療下,姜訶此時已經能夠坐起。
他不顧醫生的勸阻,不住的用手錘著地面:“憑什么他走狗屎運,覺醒了那個能力啊。”
秦長明嘴角一抽:“說什么呢,那可是我們老大,水平差能當頭兒嗎?”
“再說,你表現的也相當好了,能和那個覺醒者斗那么久。”秦長明忽然疑惑道:“對了,你是什么能力?”
秦長明的話讓大家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姜訶身上。
對啊,這家伙剛才和那個玩火的人打了半天,這是怎樣強悍的體魄。
“我?”姜訶見眾人都把視線放在了自己身上,就連醫生也放慢了治療速度,靜等他的回答,他靈機一動:“我覺醒了……抗揍的能力。”
“抗揍?還有這種能力?”秦長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在細細琢磨姜訶的話。
孫翔用手扶額:“秦長明啊,你可真是個豬腦子,人家明顯騙你玩的。”
“啊,你小子敢騙我。”秦長明此時才明白姜訶話里的調侃,登時想暴打這個這臭小子一頓,滿足他覺醒的條件。
但姜訶早就一溜煙跑了,沒給他這個機會。
倒是唐心雅皺了皺眉,她越看那道身影越感覺熟悉。
這個模樣怎么有點像之前遇到的那人?
她偷偷摸出手機,打開聊天框。
對面雖然加了她好友,但并沒有回復。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自己隨意開的玩笑,不會真的在他們之間產生隔閡了吧。
她心里莫名的一慌,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微微一嘆,她把手機放回衣物中,跟著眾人一起走向劉鎮那里。
而此刻,方溢的身體已經被撈出,胸口的洞還在汩汩往外冒著血。
“他死了嗎?”姜訶用腳踢了踢方溢,狐疑道。
他剛才趁秦長明一行人不備,偷偷溜了過來。
劉鎮把一副手套戴在自己手上:“沒有,我出手沒那么重。”
“都快沒氣了,還沒那么重。”姜訶沖著正向這邊走來的那群人大喊道:“醫生,這有個人快沒氣了,快來。”
等小姑娘跑到近前,給方溢醫治時,姜訶才回頭問道:“為什么留了他一命?”
這么強大的覺醒者,如果給他再次爆發的機會,那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死去。
“他可能觸碰到了更高的境界。”劉鎮略一猶豫,還是開口道。
“要拿他做實驗?”姜訶眉頭微微一皺:“如果真是這樣,還不如讓我現在就了結了他。”
他對所謂的人體實驗很是抗拒,因為那不符合人類最基本的道德。
“不,我們不會做那么殘忍的事。”劉鎮搖搖頭:“我們有專業的催眠師,你只要看一眼他們的眼睛,就會情不自禁的說出他想知道的事。”
“這么厲害。”姜訶放下了心中的顧慮,同時感嘆道。
這應該是官方組織的覺醒者團隊,吸收了太多專業的人才。
“即便他是個覺醒者,但造成了這么大的事故,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劉鎮語氣嚴肅道。
姜訶也是默默一嘆。
“你的傷怎么樣?”劉鎮問道。
“已經沒事了,他們的醫生很專業。”姜訶抬起手腕。
那里已經沒了燒傷的痕跡,新的白嫩的皮膚已經重新長了出來。
“要不要加入我們,畢竟你之前也做過類似的事。”劉鎮對他發出邀請。
“看來你知道那件事了。”對于自己身份的暴露,姜訶表現的很鎮定。
“對,如果我沒記錯,你當時還冒充了我的手下。”劉鎮笑道。
“有嗎?我怎么沒印象了?”姜訶裝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劉鎮收起笑容,他鄭重道:“怎么樣?考慮一下?你很強,我們需要你,這座城市也需要你。”
見對方如此鄭重,姜訶也不再玩鬧,他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拒絕了邀請。
“為什么?”對于姜訶的決定,劉鎮有些意外,他問道。
“因為,我看你很不爽。”姜訶一邊把雙手舉起枕在腦后,一邊往后走著:“什么嘛,憑什么你就有那樣好的能力,我就沒有,老天真不公平……”
劉鎮看著姜訶的背影,啞然失笑:“有趣的小子。”
他取出一個黑色的對講機,命令道:“任務結束,統計傷員,撤退。”
……
路過方溢時,姜訶身子停了一下。
因為劉鎮的特別命令,所以醫生只給方溢留了一口氣,他胸前的洞口雖然被層層紗布包裹,但還是有血在不斷滲出。
姜訶看著那張臉,雙目緊閉,整張臉還略顯稚嫩。
擁有這么強大的能力,為什么要來毀滅自己的學校?關于這點,姜訶有些想不太清楚。
忽然,他瞳孔一縮,看到了方溢肩膀上兩處發黑的皮膚。
那是被火焰燒傷的痕跡。
再看到方溢額頭上的黑印,姜訶忽然想起,在自己出車禍的那天夜里,有一個燒傷的病人被送到急診室。
他的父母在走廊里嘆著氣,聲音之大還令自己特意去看了一眼。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當時那位婦女指責她的丈夫時,喊出了她丈夫的姓。
方!
而自己臨走前,還特意去看了一眼他。
那時他還未醒,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額頭和肩膀上綁著厚厚的紗布。
此刻,當姜訶看到方溢身上的傷時,他終于想到了在自己隔壁病房里躺著的那位‘自焚’的少年。
他邁開腳步,慢慢向前。
從方溢父母的對話中,他似乎明白了方溢來學校搞破壞的原因。
但是,無論在學校受了怎樣的待遇,也不是他肆意妄為、隨意傷害無辜的理由。
天空下起了小雨,澆在這仍有余溫的土地上,打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姜訶翻過一面墻,他把面罩摘掉,用雨水認真清洗了一下自己雙手和黑乎乎的臉龐。
感謝那位善良的醫生,他體內的傷恢復的七七八八,基本無礙了。
在剛才與方溢對戰時,他感覺到身體似乎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像是一團火在身體內燃燒。
當時情況緊急,他雖然感覺到了些許不對,但未放在心上,以為是自己接觸到火焰,而產生的反應。
但直到剛才唐心雅用冰包裹住了他,以及之后醫生為他治療時,那種情況又再次出現。
這才讓他隨口找了個理由,遠離了醫生的治療。
同樣,一脫離了醫生的控制,那種感覺便消失了。
這究竟是怎么了?姜訶深吸了一口氣,把臉深深埋在自己的雙手中。
嗯?忽然他耳朵輕輕一動。
墻的那一邊有動靜,身后似乎有人跟了過來。
姜訶不愿暴露自己的相貌,他把已經缺了一半的面罩重新戴在臉上,迅速離開了這里。
不久后,一塊玄冰從墻的另一面飛出,唐心雅站在冰上,像在尋找著什么。
但天色已晚,周圍一片漆黑,她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自己的目標。
她默默嘆了口氣,重新回到墻的另一側。
恰好碰到正在尋找她的柳依依。
柳依依見到她,長出了口氣:“心雅姐,你去哪里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去那邊隨意看了看。”唐心雅略微解釋了一下。
柳依依把自己耳邊的長發捋了捋:“事情解決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那原本一直帶著笑意的眼睛里,蒙上一層陰翳:“第一次發布任務,居然有一半多的人沒有來,他們就這么不把我這個領導人放在眼里?”
唐心雅沉默著,她忽然想起了姜訶之前說的話,沉默片刻后道:“不是你的緣故,即便換一個人領導,他們也不會來的。”
“為什么?”柳依依不解道。
“因為,他們已經把自己視作了神一樣的角色。”唐心雅抬頭望望天空:“高高在上的神靈,還會在意凡人的疾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