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上面用黑色中性筆密密麻麻寫著:反對剝削,反對壓迫,要想推翻姜訶大魔王的專制統(tǒng)治,必須要建立以喬喬為中心的組織,以愛護(hù)喬喬為中心,保護(hù)喬喬為基礎(chǔ),讓喬喬開心為目的……
后面還有幾個點(diǎn),估計是這丫頭詞窮,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該怎么往下寫了。
算了,以后自己還是打消了讓喬喬幫自己寫作業(yè)的念頭吧。這古靈精怪的小東西可能又想著一些別的法子來對付自己。
“小訶,吃飯了。”李梅在外面喊他。
“來了。”
姜訶來到餐桌旁,喬喬對著他瞇著眼,狡黠笑了笑。
“狡猾的敵人。”姜訶嘴里嘀咕了一句,坐了下來。
“嘀咕什么呢?”姜東海把姜訶桌子旁的筷子一拿:“我聽說,你又欺負(fù)人家喬喬了?”
姜訶瞪大眼睛,愕然道:“爸,我沒……”
“還狡辯,我們喊喬喬過來,是為了幫你寫卷子的嗎?自己不好好努力,還要別人幫你,你怎么不讓喬喬幫你去高考啊?”姜東海一點(diǎn)不給姜訶面子。
姜訶看向喬喬,而對方只是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別了,我還是自己考吧。”姜訶想想喬喬的考試成績,觸電般的搖搖頭。
“小訶啊,都高三了,你要再頑掠,不努力學(xué)習(xí),很快就會被后面人追趕上的。”李梅也如此道:“更何況現(xiàn)在外面不怎么太平,各種各樣覺醒者出現(xiàn),未來怎么樣還很難說,不考上個好大學(xué)以后沒出路。”
姜訶耷拉著頭:“知道了,媽,先吃飯吧。”
姜東海把筷子放到自己兒子碗邊,同時笑著用公筷給喬喬夾菜:“喬喬,難得來我們家一次,來多吃點(diǎn)。”
難得嗎?上個月不就來過嗎?姜訶腹誹道。
李梅也往喬喬飯碗里夾了一塊蝦:“看喬喬,學(xué)的多辛苦,都快瘦成皮包骨頭了,趕緊多補(bǔ)補(bǔ)。”
哪里皮包骨頭了?手上有勁的呢。姜訶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腰。
喬喬的碗中已經(jīng)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急忙推辭道:“阿姨,您們吃,我這夠多的了。”
“我們不用,你這正是學(xué)習(xí)的關(guān)鍵時期,補(bǔ)補(bǔ)身子,為高考提前做準(zhǔn)備。”
“阿姨,給姜訶吧,他一塊肉也沒吃呢。”喬喬看著姜訶碗里光禿禿的一片白大米,有些不忍。
李梅瞟了一眼姜訶的碗,道:“沒事,他餓了會自己夾。”
“不是,爸媽,你們也太偏心了吧,到底誰是你們兒子啊?”姜訶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把筷子往碗邊一放。
“不服氣啊,不服氣憋著。”姜東海的話差點(diǎn)讓姜訶噎住:“這頓飯是我們特意感謝喬喬的,你不想吃就回去吧,正好寫寫作業(yè)。”
“就是,吃飽了就趕緊進(jìn)屋寫會兒作業(yè)。”李梅也毫不客氣:“正好喬喬在,不會的趕緊向喬喬請教一下。”
姜訶張了張嘴,他一時啞口無言。
完了,爸媽已經(jīng)被喬喬給攻克了,現(xiàn)在可還沒開始交往呢,等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姜訶忽然感到自己未來的家庭地位非常的堪憂。
下意識的,他望向家里的那個魄羅抱枕。
被人想打就打,想踢就踢,永遠(yuǎn)無法反抗,甚至連聲音都不能發(fā)出,只能默默承受。
姜訶只感到自己正一步一步掉入一個無底的深坑中,再也爬不上來了。
……
下午的時光對姜訶來說是極其漫長且痛苦的。
一方面他要寫自己向班主任保證的試卷,另一方面自己父母對自己輪番轟炸,左一句喬喬好,右一句喬喬棒,把自己剛升起來的一點(diǎn)反抗心理直接給打沒了。
直到外面天色已晚,喬喬才起身告辭。
而姜訶也被自己父母趕著,送喬喬回家。
“都到門口了,不來家里坐坐。”喬喬站在家門口,對著姜訶眨眨大眼睛:“我爸媽也好久沒見你了。”
“不啦,我怕再被奚落一頓。”姜訶靠在欄桿扶手上:“再說,我前兩天已經(jīng)來過了,就不去了。”
“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姜訶擺擺手,走下樓梯。
喬喬望著姜訶離去的身影,忽然想到在姜訶家,伯父伯母對自己噓寒問暖,照顧有加,讓自己受寵若驚。
她不禁抿嘴一笑。
叔叔阿姨這一關(guān)也過了,剩下的就等你了哦,姜訶。
姜訶抱著頭走在回家的路上。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穿棉。
那天晚上下的一場小雨,讓清河市的溫度驟降,這使得外出的人中,大多數(shù)都選擇披上了一件外套。
但姜訶不然。
他因為體質(zhì)好的緣故,直到現(xiàn)在還穿著一件短袖。
一陣涼風(fēng)吹過,把正前方一棵欒樹上多彩的葉子吹落。
欒樹不同于其他樹木,每到秋天,同一棵樹上的葉子顏色也不盡相同,仿佛它們生長在不同的季節(jié)。
此時清風(fēng)徐來,五顏六色的葉子隨風(fēng)飄落,正落在姜訶的身前。
姜訶停下腳步,出神的望著這一幕。
忽然他身體一顫,猛地退后了一大步。
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落在了姜訶之前的位置。
姜訶仰起頭,在自己的正上方,一個戴著頭套的男子站在樹枝上,整個人裹在黑色的服裝中,距地面足有5、6米。
黑色的頭套把他整張臉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對泛著血絲的雙眼和薄薄的兩片嘴唇,直勾勾看著姜訶。
這就來了嗎?姜訶望著對方肩上的印著的一輪圓月,默默的道。
那天晚上,唐心雅以及陸通給他發(fā)了消息,把‘晴’組織發(fā)生的情況大概和他說了一下,讓他提防著一下‘月’。
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我說,能不能換個時間,我還要急著回家補(bǔ)作業(yè)呢。”姜訶往后退了幾步,使自己的頭省力些,不用仰起90度的角。
但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仍在樹上站著,仿佛一個假人一般。
該不會自己下不來了吧?姜訶看著那被風(fēng)輕輕一吹,就搖搖晃晃的樹枝,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
他看了看離自己不遠(yuǎn)的樹身,試探性的踢了一腳上去。
果然,這一腳下去,樹枝搖晃的更加明顯,站在它上面的人也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掉落。
姜訶感覺他在上面晃的難受,又踢了一腳上去。
這一腳直接打亂了樹枝的搖晃節(jié)奏,對方控制不住平衡,頭朝下整個身體倒著栽了下來。
不是吧,姜訶瞪大眼睛,這個‘月’組織的人都這副德性嗎?
眼瞅著對方腦袋就要碰到地上了,姜訶捂住眼睛,不忍看到這一幕。
但他等了好久,也沒聽到對方落地的聲音。
他把手從眼睛上挪開,赫然看到對方竟然倒立的懸浮在空氣中。
漂浮術(shù)?姜訶一愣。
再仔細(xì)一看,對方的兩只腳掌與樹枝之間有一根白色的絲線連接著,防止他不慎從樹上掉落下來。
同時由于他剛才用手捂住眼睛的緣故,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被對方手上發(fā)出的細(xì)線密密纏繞著。
“姜訶,我聽說你的腿動作很快,但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無計可施了吧。”
戴頭套的男子慢慢落到地面,他兩只手緊握住繩子的一端,使姜訶腿上的繩子繃緊。
姜訶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微微一愣,旋即一個名字涌上了自己的心頭。
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