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門鎮,沐府大廳。
坐在狼皮大椅上的楚飛揚反復的看著手中那份由五城城主聯合下發的征召文書,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按照大夏的規矩,妖禍發生在哪個城主的地界內,就由哪位城下發征召文書,強制性的征召周圍的勢力團體,共同抵抗妖禍之害。
當然,這里有個前提,那就是城主自覺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應付。
強制征召的勢力團體下至洞主,上至距離城主地位一步之遙的軍候,但凡違抗,不遵從征召者,一旦上報,必死無疑!
這也是勢力掌權者畏懼妖禍,但仍然硬著頭皮前去抵抗的原因。
“五城城主聯合下發的征召文書,這么說來此次妖禍的規模很大,竟然同時蔓延至五城地界之內!”
一城地界橫跨數百里,想要將禍害同時灑遍五城地界,顯然此次妖禍的數量之多,無法想象。
這樣的推理又讓楚飛揚產生了另外一個疑問。
妖禍,妖物禍害。
說實話,長這么大,楚飛揚也沒有親眼見過妖物,只是在楚氏內接受教導時,偶爾會聽到長輩們像講故事一樣的說些妖禍之事給他們這些晚輩聽。
在長輩們的口中,妖物代表著蠻橫、強大、詭秘、邪惡、殘暴……仿佛這世間所有負面的詞匯,都是為了它們而創造的。
數萬年前,大夏帝國在這片浩瀚土地上崛起時,曾花費數千年之久,消耗了無數兵力,這才將這片廣袤土地上的妖物全部鎮殺驅逐,并以楚飛揚尚且不知的某種強大手段,將它們阻擋在國門之外。
漫長的時間下來,雖說帝國各地偶爾都會冒出一兩起妖禍,但規模都比較小,很少有蔓延到一城地界以外的。
然而這次竟然蔓延五城之多,來勢洶洶,讓楚飛揚也不免感到心頭沉甸甸的,畢竟他已接受了征召文書,不日就要動身前往抵抗這場妖禍,而非能夠置身事外。
“楚公子,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輕柔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卻是沐婉秋俏生生的站立在門前,凝望著神色沉重的楚飛揚。
“婉秋,你過來。”
聞言,沐婉秋乖乖的進入大廳,走到楚飛揚面前。
“婉秋,是發生了大事,但卻不是我們虎門鎮,而是附近區域,不過以防萬一,我需要交代你幾句?!?p> “嗯,楚公子請講。”
“我接到上面的征召文書,這幾天可能就要離開虎門,歸期不定,你記住,我不在的日子里,盡量不要出門,我會留下一些人保護你,聽懂了嗎?”
“嗯?!便逋袂锵肓讼?,紅著臉問道:“楚公子,你會有危險嗎?”
聽到這蘊含關切的話語,楚飛揚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畢竟我這家里還藏著一個嬌艷的婉秋,我可舍不得有事啊?!?p> 聽到這曖昧的話,沐婉秋羞澀的垂下腦袋,輕聲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怎么是玩笑呢,難道你不等我嗎?”
“當然不是……”沐婉秋順口就回道,只是這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略顯慌亂,呼吸也是亂了幾分。
看著沐婉秋那嬌艷欲滴的羞澀模樣,楚飛揚越發的喜愛,正要在出言調戲一下她時,周三金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楚飛揚的臉色隨即一正:“婉秋,你先回去吧,記住我剛才說的,不要出門。”
“嗯?!?p> 直到沐婉秋的腳步聲徹底遠去,楚飛揚這才看向周三金:“怎么樣?打探到關于此次妖禍的消息了嗎?”
周三金無奈的搖了搖頭:“逃到我們虎門鎮的民眾幾乎都沒有親眼見到妖禍,只是聽聞妖禍快要蔓延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這才在一些勢力的驅趕下逃離至此?!?p> 楚飛揚有些不信:“這么多人,難道就沒有目睹妖禍發生經過的人?”
周三金:“或許有,但一時半伙也找不出來,大人,還有一件事需要您給個主意?!?p> “什么事?”
“這些逃到我們虎門鎮的民眾希望我們能夠給他們一些吃的,說是逃的匆忙,只帶了少量干糧,幾天前就全部吃完了……”
聞言,楚飛揚眉頭一挑,因為妖禍而沉重的心情終于有所轉變。
人口,數萬的人口,這可全是活蹦亂跳的聲望點啊。
“身為帝國的官員,自然需要照顧帝國民眾,要糧食是吧,給他們,鎮上的食物不夠的話,拿錢去云火城購買,不過你要讓他們知道這糧食是誰給的!”
周三金:“明白明白,這可是提升大人聲望的好時機,屬下已經算過了,咱們虎門囤積的糧食不夠數,屬下這就去云火城購買糧食?!?p> “嗯,快去快回,他們既然能夠逃到這里,說不得路上也可能不太平,小心一些。”
“多謝大人提醒,屬下會小心的!”
在周三金走出大廳時,劉山與之擦肩而過,走了進來。
“大人,外面有幾個打扮奇怪,自稱是長河商會的人求見?!?p> 聽到這話的楚飛揚下意識的皺眉道:“打扮奇怪?”
“是的,我們這里天氣溫熱,他們幾個卻穿著遮擋臉面身材的黑袍,因此屬下才說打扮奇怪。”
這時候長河商會的人來干什么?難道是他們意識到商貿合同有問題,想要來商談修改?
十層的利潤全部讓出!
在第一眼看到那份商貿協議時,楚飛揚就覺得一定是對方搞錯了,這才讓他撿了這么大的一個便宜。
“帶他們進來吧?!?p> “是!”劉山轉身就往外走。
沒多久,劉山就領著五名全身上下盡數藏在黑袍里的人影走了進來。
“幾位,這就是楚大人。”
“楚大人,我能否單獨與你談一談?”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黑袍人這樣說道,期間,他身后的四個人已是轉身離開了大廳,守在門外。
楚飛揚對劉山使了一個眼色,后者會意退去。
“說話之前,能否請你以真面目視人?”
“當然?!?p> 黑袍人抬手摘下遮擋面容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白凈富態的胖臉。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天壽?!?p> 金天壽?!
長河商會會長!
楚飛揚愣了好半響,這才消化了金天壽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事實,開口問道:“金會長,你這突然降臨我虎門鎮,恐怕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吧?”
他楚飛揚當然不會憑借對方一句話就相信他的身份,不過這身份假冒不假冒,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中判斷。
“我比你年長,就托大叫你一聲飛揚吧?!?p> “當然可以?!?p> “是這樣的飛揚,我想知道我女兒眉眉,哦,也就是金須眉從你這里離開之后,是從哪個方向走的?”金天壽開口問了句。
這個問題讓楚飛揚沉思了片刻,而后回道:“我與金須眉是在云火城北門分開的,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從東北方向離開的吧?!?p> 此話一出,金天壽臉色驟變:“果然,這下糟了!”
問及女兒金須眉,神情中蘊含關切以及惶恐,且不似作假,看來這家伙真的是金天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