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十五輛依維椅車從長陽日報社出發。奔向長陽市的各個角落。
而同時，在北林省的其它重要城市的印刷廠中，也有幾十輛依維柯行駛出了印刷廠。這些車輛擔負著向全省各個地市運送報紙的重任。
在這個時代，報業的競爭正是最瘋狂的時候。行走在街頭的訂報人，送報人，照比后世的美團騎手的數量都不差。只是他們騎的都是自行車，而非電瓶車。
早上六點半，岳陽起床。
他的動作驚動了身邊的張欣意，呢喃著從后面環抱住了自己的小男人，“怎么起這么早？”
“出去買份報紙，順便給你帶早餐！”
岳陽解釋了一句，在她那光潔的額頭印了一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不是最好睡懶覺了嗎？就算是偶爾起早一次，也會折騰我，今天怎么這么乖？”張欣意納悶道。
“新業務要上線，今天的報紙有我的廣告。以后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票了！”
岳陽解釋完之后，這才又穿好衣服下了地，走進了晨寒之中。
不過二十分鐘，他便拿著一份長陽日報，拎著四根油條外加一袋豆漿走了回來。
“什么廣告？我看看！”
此時，張欣意已經穿好了衣服，看到岳陽進來，連忙迎了過來。
“在這里呢？”
岳陽把手里的報紙，放到了桌上，并且指著上面道。
“盜墓不是游覽觀光，不是吟詩作對，不是描畫繡花，不能那樣文雅，那樣閑庭信步，含情默默，那樣天地君親師……”
拿起了報紙，張欣意用微有沙啞的聲音念了起來。
才念到這里，便才又停了下來，用問詢的眼神看了過來。
“對，這就是廣告！你先看著呀！我去收拾一下，把豆漿給裝了！”
岳陽點了一下頭之后，這才又走進了洗手間。
當他洗漱完畢，又把早餐給弄好，并且回到了餐桌時。張欣意竟然還坐在那里，手里拿著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哪怕是岳陽坐下，都沒有理他。等著岳陽都吃完飯了，她才把報紙放下，氣哼哼的道，“老公，這廣告是誰設計的，也太壞了吧！
好好的故事，就講一半，太欺負人了！”
“我設計的！”岳陽看著張欣意好似小女孩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
“就知道是你，別人干不出來這事？你說挺好的故事，你怎么光講前面，不講后面呀！
最前面還行，那個什么白紙人和鼠友，還寫全了！可是第二章呢？寫到那個什么女尸那里就沒了。
那個什么大山里的古墓，進入到原始森林就沒了。
最可氣的就是昆侖不凍泉，剛寫到挖洞就沒了，后面啥也沒有了！”
“上面不是說了嗎？今天晚上11點會在省廣播電臺播出，而且聲訊號碼也會同步上線的！”岳陽笑道。
“可是，人家晚上要出車的呀！11點的時候，都出北林了！再說了，就算沒出北林，信號也不好。根本就聽不到后面是啥呀！”
張欣意說道。
“老公，這東西是你弄的，你一定有后面的內容是吧！人家想聽嗎？”
說著話，張欣意站了起來，從后面摟住了岳陽的脖子，“求你了，好不好？”
“就這么想聽嗎？”
岳陽握住了她的手，問道。
“要不……人家再好好侍侯你一次！”張欣意拉長了聲音道。
“哈哈……我一會把稿子給你，你看看吧！”
對于自己的女人，岳陽當然不會賣關子了。而他從張欣意的反應中也能看得出來，這鬼吹燈的殺傷力。
沒錯！
這便是他為自己的聲訊號碼所準備的第二個殺手锏，長陽晚報上的廣告。
他的廣告可不是那種通常意義上，寫句廣告詞的廣告。而是把鬼吹燈的開頭給放到了上面。就如張欣意所說的那樣，在上面登了前四章的內容。第一章白紙人和鼠友登全了。剩下的全都只登了一半，便嘎然而止。然后，便是省廣播電臺和聲訊臺的廣告。
“這尼瑪什么破廣告！氣死我了！”
“就是嗎？這不是騙人嗎？我還以為是小說呢？看了半天，竟然是廣告！”
“省廣播電臺是吧！我今晚還就不睡了，到要聽聽能播出來什么個玩意？”
與張欣意一樣，長陽市，乃至北林省的許多角落，是罵聲一片。幾乎所有看到這則廣告的人，都在心里聲討岳陽這個斷章狗。
在這個時代，小說雖然多，但是卻沒有那么爽。
最多的便是武俠小說，而且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然后，便是如今古傳奇，故事會等休閑小說，其內容也沒有太多的推陳出新。
至于，十月，當代等嚴肅小說文學，并不是太多人的菜。
而租書店里，最火的書莫過于是黃易老師的尋秦記，大唐雙龍傳等。玄幻小說在灣島雖然已經出現，但是還沒有進入到國內。
要知道鬼吹燈才一出世，便力壓無數玄幻小說，更勿論是這個時代了。
……………………
“岳總，您來了呀？”
鴻業信息臺，蘇佰敬被前臺電話叫出來之后，極為主動的向岳陽伸出了手。
“蘇經理，不放心！所以就過來了！“
岳陽實話實說道。
“這樣，我讓技術經理和您說，快請進吧！”
蘇佰敬說話的同時，又把岳陽給領進了鴻業信息臺。
信息臺其實沒有什么可看的！外面是一個大的辦公室，打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隔斷。除此之外，便是用磨砂玻璃又分出來了一些辦公室。
“岳總，我帶您轉轉呀！”
蘇佰敬熱情的說道。
“那就麻煩蘇總了！”
舊地重游，岳陽還是有些感慨的，欣然同意了蘇佰敬的建議。
一路走來，財務室，經理室，技術室，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帶而過。然后，蘇佰敬才又帶著岳陽到了一個最大的隔間處。
這里的門關著，透過磨砂玻璃的縫隙，岳陽可以看到里面有十幾個女孩子。雖然有玻璃隔斷，但是聲音卻透了出來，顯得有些嘈雜。
“岳總，這就是我們的人工聲訊臺了！總共有十六條線！”
蘇佰敬推開了門，向岳陽介紹道。
“看起來業務還挺火呀！”
順著打開的房門，岳陽看清了里面的情況。
“最初的網紅，見火死的這些人呀！”
里面的確有十來個女人，歲數大的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歲數小的也在二十歲左右?；蚴欽局?，或是歪著身子，還有趴在桌子上的。中間有一半人都在接電話，甚至還有人的手里拿著兩個電話。
看到這一幕，岳陽不由得笑了起來。
沒錯！
這就是話務員，又叫聲訊小姐。
用他的話來講，這就是最初的網紅。
只不過，人家網紅賺得是打賞。她們呢，賺得是信息費的提成。
只不過，她們紅的不在長相，而是聲音。
就好似后世有人寧可借錢也要給網紅打賞一樣，騷男人什么時代都有，在這個時代也一樣存在。
就拿那個拿著兩個電話的女人來說吧！
肯定是某個男人給這個女人打聲訊電話，但是這個女人在接電話。而這男人寧可等著，聽她與別的人在聊天，也不愿意掛掉電話。
之所以說她們見光死，也是因為大多數的聲訊小說聲音還不錯，但長得的確是有些對不起觀眾。
不過嗎？男人就是這么回事。在這個家庭電腦和網絡還沒有普及的時代，男人想認識陌生的異性，而且胡天海地的撩騷，也的確沒有太多的機會。這也就是為什么聲訊業務才一出現，便如瘋魔般迅速普及開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