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岳作為天下四岳之一,底蘊非凡,其中屹立著兩個龐然大物,鎮(zhèn)(zhèn)守東岳千年太平,其中一個便是赤陽皇朝。
作為一座千年古朝,其中東岳四成的都是赤陽皇朝的地界,另外六成其中兩成是清云道宗的地界,另外四成被叢林覆蓋,里面兇獸妖邪數(shù)(shù)不勝數(shù)(shù),乃是法外之地。
因此赤陽皇朝便是這東岳的頂頭扛把子。
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jié),又叫燈節(jié)(jié),在邊境的一座名為鵝絨城的邊境小城里,此時燈火通明。即便已經(jīng)(jīng)是酉時,但是依舊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人擠在一起,樓上掛滿了大紅燈籠,好一副盛世繁華。
葉平領(lǐng)(lǐng)著侍女王淑走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之中。
王淑今年十四歲,比自家主子葉平小一歲,但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jīng)愈發(fā)(fā)亭亭玉立,大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風(fēng)采韻味,圓潤的臉蛋更是少見的美人胚子,但是身上的衣物卻并不是怎么嶄新更算不上漂亮,縫縫補補,但是好在看上去還算干凈整潔。
作為從小就跟著自家主子流落在此的唯一一個活人,王淑從小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愛看熱鬧,不嫌事大,不論是在那座亡國里還是在這座無人問津的邊境小城,都是如此。
“哎,小樹,你快看那邊怎么了?”
被葉平叫著稀奇古怪的外號王淑并沒有在意,墊著腳尖舉目望去,輕聲回答道:“公子,好像是一群人圍在一堆在看著什么?!?p> 葉平聞言哦了一聲,臉上滿是喜出望外的興奮:“看樣子又有熱鬧可以看了,上回城東頭的王大娘和那個老太太吵架我還沒看過癮就被人拉走了,今天我可要過去瞧一瞧?!?p> 說著,葉平帶著少女王淑穿過層層的人群,總算是在一聲聲的指責(zé)聲中擠到了最中間。
只見一名身穿破舊衣袍白發(fā)(fā)蒼蒼的老人盤坐在人群中央,身前鋪放著一塊灰色布料,上面滿是各種書籍,和一些稀罕物件,零零碎碎大約有十幾件。
在老人身前站著一名身穿華貴服飾的青年男子,腰間掛著一塊看樣子就值十七八兩銀子的玉佩,頭戴華冠,正在皺著眉頭職責(zé)老人。
“這本《天外天》在書鋪那里也不過四十文錢,你這里居然賣一兩銀子?你這老頭怕不是在拿我當(dāng)傻子糊弄呢吧?”
年輕人伸著手指口無遮攔的謾罵這老頭賣東西無良。
老人呵呵一笑:“我這本可是孤本,天底下僅此一本,絕版了,就算是京城那邊你也找不出第二本,你自己兜里沒錢還怪老夫無良?真是可笑至極?!?p> 說著,老人甩了甩袖口,把雙手插進袖口。
“你要買就買,不買走人,別再這里打攪老夫的生意!”
老人說完話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再吱聲。
年輕人咬了咬牙,死死的瞪著不愿與自己對視的老人,心底一股火氣憑空而起。
作為鵝絨城李家的大少爺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一直以來就算是在酒館吃飯直接走人也不敢有人說一個不字,今天在這一個黃土沒半截的老家伙這里受了這種氣,任誰能忍得?。?p> 年輕人一跺腳,厲聲說道:“老東西!別不識好歹!本少爺看上你的東西是你的榮幸,但是看在今天是上元節(jié)(jié)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搶了,十文,賣是不賣?”
老人斜過眼睛撇了一眼囂張跋扈的富家子弟,風(fēng)輕云淡的說道:“一兩銀子,絕無二價,愛買不買,我今天就看看,我不賣你能把老夫怎么樣?”
身穿華服的富家子弟頓時氣的渾身發(fā)(fā)抖,顫抖著指著老人,顫聲說道:“好好好!今天我就把你的攤掀了!看你以后怎么做生意!”
年輕人一揮手,只見從人群之中走出五六個身穿布衣的兇奴,走到年輕人身后站住。
年輕人冷冷一笑:“本少爺再給你一個機會,賣是不賣?”
老人輕蔑的看著眼富家子弟,轉(zhuǎn)(zhuǎn)頭望向人群,目光居然停留在葉平身上,輕聲開口:“這位小友,問一問,你覺得老夫是賣還是不賣?這一切都看你的一句話,你要是同意老夫就賣,你要是不同意老夫大不了挨一頓打,反正我這老骨頭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早死早超生,也算是解脫?!?p> 葉平愣了愣神,就連少女王淑也緊皺眉頭,這老不死的明顯是要拉一個墊背的好給自己一線生機。
要是葉平同意了就要被這老人倒打一耙,不同意的話等會第一個被打的最慘的就是他葉平。
也不知道這老頭怎么想的,偏偏就選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當(dāng)擋箭牌,真是無恥到了一個極點。
少女王淑擔(dān)憂的拽了拽葉平的衣角,搖了搖頭,葉平微微一笑,示意讓小女孩放心,自有辦法。
王淑這才松了一口氣,自家少爺雖然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這也是為何當(dāng)年兩個十幾歲的小孩能在這座邊境城池生存下來的原因。
葉平并沒有著急選擇答案,反而帶著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樣子看著老人咧嘴一笑:“哎呀呀,老人家也不小了,一把老骨頭,說不好什么時候就被叫去閻王殿和判官談人生去了,我從小就特別尊老愛幼,但是吧,做這事情我也有風(fēng)險,不能白做啊?!?p> 老人聞言瞪大了眼睛,合著這小王八蛋還要從自己這里撈點好處,不過老人并不特別在意,這十幾件里面也就那卷打不開的破畫估摸著值點錢,其他的加起來撐死也就幾十文,更何況一會事情結(jié)(jié)束連本帶利都能撈回來,何樂而不為。
老人表面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平,看了好半天這才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表面上一番人神交戰(zhàn)(zhàn),最終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這盞油燈送與你,如何?”
說著,從自己的物件里拿出一盞好像還沒有用過的油燈,葉平暗自冷笑,這種東西拿出來糊弄小孩還行,糊弄自己?真把自己當(dāng)那十幾歲還玩泥巴的小屁孩了?
葉平走上前,蹲在老人攤位前面,伸手來來回回看了看,最后拿起一卷破破舊舊的畫軸,不過并沒有打開,看著老人笑了笑:“這件物品換我一個答案,如何?”
老人聞言鄒了鄒眉頭,看著身前少年的神色,又看了看少年身上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識貨的那種人,老人笑了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小友所言,一卷破爛,就算是送給小友?!?p> 葉平聞言滿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斗膽說一說?!?p> 葉平把畫軸遞給在一旁的王淑,隨后轉(zhuǎn)(zhuǎn)身就走。
老人頓時瞪圓了眼睛,急忙伸手拉住葉平的褲腿說道:“小友,你還沒有給出答案怎么就走了???”
葉平一腳蹬開老人的手,力道出奇的大,老人只感覺手腕上好像被人用大樹枝砸了一下一樣,立刻松開了手。
葉平轉(zhuǎn)(zhuǎn)身冷聲笑道:“賣,不賣,我的答案就是我不選?!?p> 老人聞言瞪圓了眼睛:“小混球!你敢耍我?”
葉平瞇著眼睛笑了笑:“不敢?!?p> 沒有給老人絲毫回答的機會轉(zhuǎn)(zhuǎn)身就走,頭都沒回。
主仆二人走出這條鬧街,少女王淑抱著那卷搶來的畫軸哼了一聲:“就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也敢騙公子?真是不識好歹。”
葉平笑了笑:“記住了小樹,以后要是有這種人的話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直接走人不要去管,這種人只要你給他一根繩子就敢往上爬,你要是不給他繩子他只能站在底下罵,這世上這種人可不少?!?p> 王淑點了點頭,看了眼手里的畫軸問道:“公子,你為什么不挑那本《天上天》而選這畫軸?”
葉平耐心回答道:“那本《天上天》不過是赤陽皇朝皇宮里的一群閑人寫出來的無聊讀物,算不得什么寶物,或許在京城里有識貨的能賣點錢,但是在這窮鄉(xiāng)(xiāng)僻壤的地方有人知道書名內(nèi)(nèi)容就已經(jīng)(jīng)很不容易了,誰會知道原本什么樣?至于這畫軸比那整個攤子加起來都值錢,不過我更看重的是其中的那股從上古里流出的氣息?!?p> “上古氣息?”
王淑很明顯不清楚這方面的事情,滿臉疑問。
葉平聞言說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這種東西一般只會出現(xiàn)(xiàn)在皇宮里,更準確的是出現(xiàn)(xiàn)在皇帝的書臺上。都是些有年頭的東西,一般越破越好,越舊越好,而且這種東西都是用特殊的紙張做的,一般人無法仿制造假。里面記錄的都是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甚至有傳說中的仙家法決記載,就算不是那也是極其重要的東西?!?p> 葉平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王淑也明白,人多耳雜,如果被有心人聽見難免會被人惦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王淑還是明白清楚的。
兩人走了許久,葉平看到遠處有人在賣糖葫蘆,急忙帶著王淑走了過去,拿出四文錢買了兩串,王淑一串,葉平一串,兩個人在這一刻仿佛沒有什么主仆之分,有的只是兩個相依為命的艱苦。
王淑拿著糖葫蘆怔怔出神,葉平笑著揉了揉王淑的小腦袋,不由得心生感慨:“還記得剛剛進城的時候咱們兩個都餓的要死,你死皮賴臉的才從賣糖葫蘆的那里求來一串,七顆,你兩顆,我五顆,我說給你兩顆,你不要,說這東西吃多了更餓,還是給我留著,現(xiàn)(xiàn)在想起來那時候真是艱難,但是好在咱們倆總算是挺過來了。”
王淑聞言漏出宛如春風(fēng)一般都燦爛笑容,遞出還沒有吃的糖葫蘆,和那個時候一樣。
“公子,你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