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是么。”

　　直到泰倫德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卡修才發(fā)覺自己中了圈套。

　　他原本以為泰倫德故意沒說靈感的事情，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考驗。沒想到，自己成功施法魔法的事情，卻是在給對方暴露信息。

　　——有其他人在教導(dǎo)他的信息。

　　卡修自然不能暴露“愚者”的存在，只能含糊其辭，“我從家族里得來的信息……”

　　“哦？短短幾天？”泰倫德摸了摸下巴，“據(jù)我所知，靈感的體悟甚至有用到近一年的時間。”

　　泰倫德應(yīng)該是指從“布置作業(yè)”起，算上有兩天時間。

　　其實比泰倫德想象之中更夸張，卡修也沒想到，居然真讓他在這幾個小時之內(nèi)給練習(xí)了出來。

　　這都要多虧了無名，吃完晚餐后，他就一直在她身邊練習(xí)。

　　無視掉無名的疑惑和白眼，卡修厚著臉皮做著那魔眼術(shù)奇怪的動作和吟唱。

　　一開始還在擔(dān)心會不會暴露魔法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卡修提不起什么戒備心，就不想那么多了。

　　在努力之下，卡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簡單的釋放魔眼術(shù)。

　　當(dāng)然，會有三成左右的失敗率，而且速度極慢，需要聚精會神才能成功。

　　不過這個速度，比起他們口中的“數(shù)年”已經(jīng)是快了太多太多。

　　有了這樣一個方便的“神秘感知器”，卡修也對無名的身份有了更多了好奇。

　　但是，這個消息也不能讓泰倫德知道，“不是這幾天，從很久前就開始了。”

　　編瞎話就要編到底。

　　“可是你一開始說，你對魔法一無所知。”

　　“……或許是天賦異稟呢？”

　　泰倫德笑了笑，聳了聳肩，“算了，你這話也有點可信之處。畢竟你父親……”

　　“我父親？你認(rèn)識他？”卡修突然警覺了起來。

　　“當(dāng)然不，只不過對徒弟做一些背景調(diào)查罷了。”泰倫德?lián)u了搖手。

　　“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卡修沒想到，自己查了這么久的案，居然能在這里找到線索。

　　“沒有，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泰倫德?lián)u了搖頭，“但是沒有線索，本身就是線索。”

　　卡修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有線索，就證明被清除得很干凈。是教廷……”卡修把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覺間說了出來，但一時又猶豫是否說的太多。

　　“教廷的話，證明你父親和神秘至少脫不開干系。”泰倫德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擺了擺手，“好了，你來這里是上課的。”

　　“這樣就……行了嗎？”

　　卡修指的是自己的魔眼術(shù)，他的確是勉強釋放成功了，但是還是很生疏。

　　“不管你是怎么樣訓(xùn)練靈感的，繼續(xù)就好。”泰倫德快速的做了一遍手勢，以做示范，“尤其是手勢，太差了，魔眼術(shù)是一切的基礎(chǔ)，必須要把他練得比任何都熟練。”

　　“好……”卡修答應(yīng)下來，自不必說，他也清楚練習(xí)的重要性。

　　突然，泰倫德抬頭起來，望向卡修，“你成功之后，有沒有照過鏡子？”

　　照鏡子？

　　卡修一愣，回想起來。

　　訓(xùn)練的時候是晚餐前后，沒有洗漱，自己也沒有照鏡子的習(xí)慣……

　　“沒有。”雖然不知道泰倫德問這個是做什么，但卡修還是老實回答了。

　　“怪不得，真粗心。”泰倫德指向一側(cè)的書堆，“搬開它們。”

　　卡修大概知道了緣由，起身搬書。泰倫德放書的習(xí)慣似乎很糟糕，都是隨意堆疊在一起，完全看不出章法，從撇過的幾眼來看，應(yīng)該都是些高深的魔法書。

　　把書都放到兩邊，果然，后邊露出了一面全身的鏡子。

　　似乎很久沒有用過，上面蓋了一層薄薄的灰。

　　“照一照吧。”

　　聽從泰倫德的指示，卡修用手輕輕拭去上面的積灰，看見了自己……

　　不，不像自己。

　　此時的卡修，正處于自己釋放的魔眼術(shù)狀態(tài)之下。

　　但他除了看見漂浮的神秘之外，還看見了更為奇異的東西。

　　卡修的手上，出現(xiàn)了兩個巨大的鐵環(huán)，邊緣有些許銹跡，陳舊的樣式，后邊連接著鎖鏈。

　　手銬……？

　　不止如此，卡修還注意到，腳踝處，也被銬上了相似的鐐銬，但不像手銬那般，而是把雙腳拴在了一起。

　　一股莫名的不滿傳來，卡修忍不住就要甩一甩。

　　沒有收到阻礙，這些銬環(huán)會跟著手腳移動，始終懸浮在手腕和腳踝之上。

　　只是這些鐵鏈似乎并沒有長度的限制，手處的鎖鏈?zhǔn)茄由斕哪┒耍梢詿o限拉扯，腳上的也是如此，不會妨礙雙腳的移動和張開。

　　但是，這些卻是實體，可以觸摸到的東西。

　　觀察到這里，卡修心中也明白了，“這是，我的真實之姿？”

　　真實之姿，是泰倫德提過不止一次的名詞了。

　　根據(jù)卡修的印象和推斷，應(yīng)該是施放魔法后引起的身體變化，出現(xiàn)的物體和服飾。

　　卡修也看過泰倫德的真實之姿，是那身華麗的繡金長袍，身后的懸浮柜格，以及相貌氣勢的轉(zhuǎn)換。

　　看來每個魔法師的真實之姿會有區(qū)別，自己這身沒有那么夸張，但也足夠奇怪了。

　　“看樣子是的。”泰倫德解釋起來，“施放魔法后需要用眼睛對自身進(jìn)行觀察，才能確認(rèn)自己真實之姿的形態(tài)。”

　　怪不得要照鏡子……

　　卡修繼續(xù)看了看自己，還好面貌沒什么轉(zhuǎn)變，服飾也沒有特別的款式，還不是太難適應(yīng)。

　　“看樣子……是什么意思？”卡修捕捉到了泰倫德語氣中的不確定。

　　“正常的學(xué)徒，不會有那么鮮明的特征。”

　　泰倫德指了指那手銬和腳銬，“真實之姿的構(gòu)成主要來自于自身的魔法經(jīng)歷，潛意識以及個人意愿綜合，一般的學(xué)徒開始時甚至都沒有什么表現(xiàn)。”

　　卡修有些詫異，他本以為自己這身已經(jīng)算樸素，沒想到卻是突出的。

　　“特別是……你那東西。”泰倫德捂著嘴，似乎憋出一些笑意，“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愛好……”

　　卡修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自己手腳上掛著的鐐銬，似乎還有那層意思。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