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后一件事
學(xué)(xué)校迎來(lái)了考試周,簡(jiǎn)笙請(qǐng)假,沒(méi)來(lái)上班,我心里空落落的,如行尸走肉般的上了一個(gè)(gè)星期的班。
考試周過(guò)完就放寒假了,林樺樺就是在這個(gè)(gè)寒假回家的高鐵列車上遇到的那個(gè)(gè)法律系渣男,熱戀半年后,不小心懷孕,而那個(gè)(gè)渣男知道后,給她打了5000塊錢,就再也沒(méi)有出現(xiàn)(xiàn)。
墮胎之后的林樺樺從此性格大變,在男女關(guān)(guān)系中變得非常不自信,覺(jué)得任何人都有資格嫌棄她,畢業(yè)(yè)之后的幾段戀情也都以失敗告終,最后得了抑郁癥,在她工作的那所中學(xué)(xué)的職工宿舍里割腕自殺。
既然回來(lái)了,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她與那個(gè)(gè)法律系渣男相遇,于是我坐上了去南京的高鐵,來(lái)到了林樺樺家那個(gè)(gè)小鎮(zhèn)(zhèn),喬裝打扮一番,把自己扮成了個(gè)(gè)僧尼,在林樺樺老母買菜的路上攔下了她。
我說(shuō)要幫她算一卦,本來(lái)她是不信我的,但是當(dāng)(dāng)我把她的愛(ài)情經(jīng)(jīng)歷說(shuō)得八九不離十的時(shí)(shí)候,她的眼神已然變了。因?yàn)樗切?ài)情惯m魯俗約旱吶畠海墑嗆萇俑餿頌崞穡?dāng)然林媽媽驚天地泣鬼神的愛(ài)情故事,林樺樺早就在寢室造就廣而告之了。
林媽媽愛(ài)女如命,主動(dòng)(dòng)要我?guī)退吶畠核鬩幌亂鼉墶N揖晚槺銓⒘謽鍟?huì)栽嵭菣纬C嬗幸淮謂匐y的事情透露給她,甚至預(yù)(yù)言她會(huì)在回家的高鐵上遇到一個(gè)(gè)渣男,導(dǎo)(dǎo)致林樺樺未婚先孕,最終還始亂終棄。
林媽媽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番,心道:看來(lái)又是個(gè)(gè)騙子,最后肯定要讓我破財(cái)(cái)消災(zāi)(zāi),我信了你個(gè)(gè)大頭鬼啊!
我了然一笑,做高深莫測(cè)狀給出了破解之策:阻止林樺樺踏上那班高鐵。
最后分文未取,揮一揮衣袖,沒(méi)帶走一片云彩。
此時(shí)(shí)林媽媽對(duì)我的話反而深信不疑起來(lái),哪里還坐得住,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直奔h城而來(lái),給了林樺樺一個(gè)(gè)大大的驚嚇。
林樺樺只好退了買好的高鐵票,很無(wú)語(yǔ)的跟著她媽回家了。
考試周結(jié)(jié)束后的周末,蘇巖給我打電話,說(shuō)林文音住院了,要做個(gè)(gè)小手術(shù)(shù),看來(lái)我給她的那個(gè)(gè)體檢卡起了作用。
蘇巖開車接了我,又去學(xué)(xué)校接剛剛考完試的蘇岑。我們趕到醫(yī)(yī)院的時(shí)(shí)候,不算寬敞的雙人病房里站了六七個(gè)(gè)人,多數(shù)(shù)是中年和青年的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shuō)著些寬慰和鼓勵(lì)(lì)的話,嘈嘈嚷嚷的,都沒(méi)有注意到我們走進(jìn)(jìn)來(lái)。
病床前的凳子上坐著的人是一個(gè)(gè)有些發(fā)(fā)福的中年男人,是林文音工作的電子器件貿(mào)(mào)易公司的領(lǐng)(lǐng)導(dǎo)(dǎo),反復(fù)(fù)說(shuō)著讓蘇媽媽不要牽掛工作,安心養(yǎng)(yǎng)病,養(yǎng)(yǎng)好了病等她回來(lái)再創(chuàng)(chuàng)佳績(jī)之類的話。
坐在病床上的林文音看起來(lái)氣色還不錯(cuò)(cuò),沒(méi)有明顯地病態(tài)(tài),微笑著回應(yīng)(yīng)大家的關(guān)(guān)心。
最后是坐在一旁的蘇爸爸先看到我們:“念卿和岑岑來(lái)了,快過(guò)來(lái)。”
林文音說(shuō)了好些感謝我的話,幸虧我送給她的那個(gè)(gè)體檢卡,這才早早發(fā)(fā)現(xiàn)(xiàn)腫瘤,早做手術(shù)(shù),再晚上幾個(gè)(gè)月后果不堪設(shè)(shè)想之類的。
我寬慰她一番,將還站在旁邊別扭的蘇岑拉到病床前。
蘇岑因?yàn)檫€在和林文音冷戰(zhàn)(zhàn),有點(diǎn)(diǎn)別扭,但是聽說(shuō)林文音得得了子宮腫瘤要切除子宮的時(shí)(shí)候,也開始哽咽:“媽,為什么這么晚才告訴我?”雖然忍住沒(méi)哭,但聲音明顯不對(duì)了,眼圈也有點(diǎn)(diǎn)紅了。
林文音拍拍蘇岑手背,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笑著說(shuō):“這孩子,從小淚窩子就淺,動(dòng)(dòng)不動(dòng)(dòng)就哭鼻子,我就做個(gè)(gè)小手術(shù)(shù),又不是什么大病,那么早告訴你干嘛,還影響你期末考試。”
說(shuō)完又對(duì)著那些同事說(shuō):“給你們介紹下,這就是我的小女兒,在a大讀大一,岑岑,這是你劉伯伯、陳阿姨。。。。。。”
蘇岑一一跟他們打過(guò)招呼,有兩個(gè)(gè)阿姨是見過(guò)的,她考上z大之后,林文音請(qǐng)同事吃飯的時(shí)(shí)候來(lái)過(guò),當(dāng)(dāng)時(shí)(shí)蘇岑考上z大,是林文音的驕傲,她恨不得廣而告之,讓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個(gè)(gè)多么優(yōu)(yōu)秀的女兒,可惜單位里不允許大操大辦,所以只是簡(jiǎn)單請(qǐng)了兩桌關(guān)(guān)系特別好的同事朋友,其中就有這兩個(gè)(gè)阿姨和這位被稱為劉伯伯的領(lǐng)(lǐng)導(dǎo)(dǎo)。
免不了那些阿姨對(duì)蘇岑各種夸獎(jiǎng)(jiǎng),學(xué)(xué)習(xí)(xí)成績(jī)好,長(zhǎng)得還這么漂亮之類,林文音自然非常受用,笑得嘴合不攏,嘴上卻還是說(shuō):“哪有你們說(shuō)得這樣好,她從小就叛逆,學(xué)(xué)習(xí)(xí)也不用功,你們不知道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精力,才勉強(qiáng)(qiáng)考上了個(gè)(gè)大學(xué)(xué)!”
那些阿姨自然又開始把稱贊的話轉(zhuǎn)(zhuǎn)移到林文音身上,都是她教導(dǎo)(dǎo)有方,才教出這么優(yōu)(yōu)秀的女兒和兒子,工作出色,兒子女兒還這么優(yōu)(yōu)秀,真是人生贏家,還有人討教育兒經(jīng)(jīng)驗(yàn)(yàn)。。。。。。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聊不完的話題,聊得林文音容光煥發(fā)(fā),差一點(diǎn)(diǎn)就讓人忘了她是個(gè)(gè)即將要做子宮切除手術(shù)(shù)的人了。
等到那些探病的人都走了,林文音臉上的笑突然就垮下來(lái)了,對(duì)蘇念北說(shuō):“先扶我去下衛(wèi)(wèi)生間。”
蘇念北嘆了口氣,才取下點(diǎn)(diǎn)滴架子上的輸液袋,陪著她進(jìn)(jìn)了衛(wèi)(wèi)生間,我和蘇岑不明所以,大概林文音還在跟她別扭著,不想理她。
林文音從衛(wèi)(wèi)生間里出來(lái)的時(shí)(shí)候,面容憔悴得仿佛一下老了十歲,我和蘇岑終于恍然大悟,我們的世界里,媽媽就應(yīng)(yīng)該像剛才那個(gè)(gè)樣子,永遠(yuǎn)(yuǎn)容光煥發(fā)(fā)、精力充沛,隨時(shí)(shí)準(zhǔn)(zhǔn)備大戰(zhàn)(zhàn)一場(chǎng),現(xiàn)(xiàn)在這樣蒼白無(wú)力的媽媽太陌生。
剛才知道同事要來(lái)探望,林文音特地化了個(gè)(gè)淡妝,剛剛是去衛(wèi)(wèi)生間卸妝了。